管虎的眼神帶著一種強烈的震懾力,給我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從他的話里,我明白,他一定調查過我,不然說話不會有這么大的底氣。
“我的確認識沐爺,這不瞞您說。之前我接近管驍,的確有我自己的目的,這也實不相瞞。但是這些管驍都知道。我們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純粹,我沒有什么目的,您隨便調查好了。”我看著管虎,不慌不忙地說道。
“怕就怕,你沒有目的,你身后的人有目的……”管虎看著我說道。
我聳了聳肩,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說:“不管您怎么想,反正我相信,日久見人心。”
“我是不會允許管驍身邊出現你這樣的女人的。所以,你只有兩條路,要么你拿錢從此消失在管驍的面前,要么,我采取措施讓你消失。”不管我怎么說,管虎已經認定了自己的觀念,沒有絲毫的改變。
管虎見我不說話,他又說:“我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三天后,你要是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站了起來,桌上的菜幾乎沒怎么動筷子,他就已經離開了。
我一個人坐在包廂里發愣,把前前后后這許多事都想了一遍,越想心里越覺得慌,突然發現,我根本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沐爺如果沒有目的,為什么平白無故讓我來林城開始新的生活,還選擇了在管驍新開的家具城里?沐爺倘若有目的,為何又會對我那么好那么關心我,并且自始至終沒有讓我為他辦任何事?還有杜一諾,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和管驍在一起了,卻依然對我如故?他難道知道了什么卻并不告訴我嗎?
最后,我想到了管驍。假如管虎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是管驍告訴他的,那是不是說明,管驍從一開始就在提防我、他對我所表現出來的真心真意全部都是演戲?如果是這樣,那這一切……我不禁膽寒。
如果這些日子以來管驍對我所有的好、所說的所有話都是演戲,那他的演技實在是太逼真了;可是,倘若他對我付出的是真心,他的確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真心真意地對我,那么我的出現真的對他不利,沐爺和杜一諾真的是在利用我的話,那我豈不是害了管驍?
我發現自己被夾雜在這一重重的包圍里,分不清到底誰真誰假,分不清到底誰好誰壞。這種感覺,讓我格外地恐慌。而我,應該如何突破?
我呆呆地在飯店里坐了許久,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團團包圍的幼蟲,還沒長出翅膀,四肢卻被四面八方的力量給牽制著,這樣困頓的感覺真令人壓抑。
我從飯店里回到了家,沒想到,管驍的車竟停在了我宿舍的樓下。當我下車的時候,他對我按了兩下喇叭。
我朝著他走了過去,他搖下了車窗,笑得一臉燦爛,好看的休閑白襯衫襯得他皮膚如雪一般,更具王子氣質了。可是,他坐在那里,我卻覺得我離他那樣遙遠……
他見我愣神,對我甩了甩頭說:“上車吧,還愣著做什么?”
我于是打開車門坐了上去,他見我一臉的沉重,俯身過來在我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問我:“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不好看?”
“沒什么。”我抬起頭來看著他,看他臉上一臉的真誠,怎么都不像是欺哄我的模樣。
“你一定有事,不然你不會這么不開心。怎么了,告訴我。是因為我今天太忙沒有陪你,所以不開心了?”管驍問我道。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愛我什么?我什么都沒有。”
“你不需要有,我有就行了。我愛你這個人,你的一切我都接受。”管驍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伸過手來把我攬入了懷里,輕聲說:“我今天真的太忙了,應酬了好幾撥,實在沒時間給你打電話。所以一忙好我就過來了,你身上這么香,穿這么好看,是去做什么了?”
“出去見了一個人。”我輕聲說道。
“見誰?你在林城也有朋友?”管驍問我。
“嗯。”我淡淡敷衍了一句,我問他,“管驍,如果我說我不想繼續下去了,你會怎樣?”
“你指我們?”管驍驚訝地一下松開了手,看著我,一臉緊張地說,“為什么?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我們才剛剛開始啊,為什么不想繼續下去?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是,你做的夠好了。只是,我覺得現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你,這樣下去,我覺得很有壓力。”
“兩個人在一起只要開心快樂就好了,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們好好在一起就好了,別想那么長遠。過好眼前,就是對人生最好的尊重。”管轄又一次把我攬入了懷里,手亦和我十指相扣,他柔聲說,“我覺得現在每天你在我懷里的感覺好踏實。我不用擔心你身邊有別的男人,我不用擔心你要陪別人一起,我只要想你就可以來找你,這樣很好,讓我很安心。”
管驍的話再一次讓我陷入了沉默,我心里莫名地覺得不是滋味,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當晚,我沒有和管驍一起睡覺,我找了個借口,睡在了宿舍里。我突然的冷淡讓管驍無所適從,但他還是很尊重地讓我上樓了。
隔天下午,我從尚林下了班往回走,就在我快走到公交站臺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在我身后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扭頭一看,竟是王瞎子和他昔日的一位好友。
“王瞎子……”我心里一沉,走了過去,“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王瞎子氣定神閑地擺了擺手說:“等下你聽到我要說些什么,你就會巴不得我現在出現了。”
“說吧,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聽他這么說,冷冷地問道。
“站這里說多不好啊,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要對你圖謀不軌,我王瞎子現在可不敢惹你咯!”王瞎子拖長了音調說道,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也跟著說了,眼睛忍不住地往我身上瞄。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不然我可就打電話了!”我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來氣,于是問道。
“那天,我其實只說了一點點。其實,你爸爸那次和我喝醉酒,透露了很多很多的……秘密。”王瞎子說完,走上前兩步,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然后說,“寶兒啊,你要是知道這些秘密,你不知道該有多感激我呢。”
“你少誆我!”盡管心里有些震驚,但我嘴上依然不留情地說道。
“我有沒有騙你,你等下聽我說完就明白了。哎,我都一天沒吃飯了,我這位兄弟也是。這附近有沒有好一點的飯店,請我們吃一頓吧。”王瞎子說。
和王瞎子相處過一段時間我,我對他的為人早就了解了。我知道他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這樣出現在我面前的,所以,我請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飯店,要了一個包廂,點了酒菜,然后冷冷問他:“菜和酒一會兒就端上來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王瞎子身邊那個中年男人并不說話,只是一直不規矩地往我身上亂瞄,我用筷子對準他的眼睛說:“你要是再敢往我身上亂瞄!我就挖了你的眼珠!”
可是他充耳不聞,眼睛依然滴溜溜地亂轉,我突然意識到他應該是一個聾啞人,是給王瞎子帶路的。
“寶兒啊……”王瞎子拖長了音調,“其實,我和你爸爸喝了好多次酒了,去年我還見過他。”
“什么?”我一聽,立馬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在哪兒見過他?他現在在哪里?”
“別急嘛!”我越著急,王瞎子越淡定了,“我在哪兒見他,他在哪里,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不過嘛……”
“想要錢是吧?”我一聽他的語氣頓時就明白了,“我是不可能給你錢的,我現在也沒錢,如果你想訛我的話,那你就找錯人了。你那天如果不跑,你能得到更多錢的。”
“我要是不跑,我得到的錢都會被那小子再拿回去,你當我傻子?”王瞎子笑瞇瞇地說道,“不過嘛,你就不一樣了,我們畢竟是有過感情的。”
“誰他媽和你有過感情!”王瞎子的話讓我倒盡了胃口,我氣得嚷道,“你再敢提以前的事情試試!”
“干嘛這么兇巴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瞎子又來了一句,氣得我臉色都發青了,他又慢吞吞地說,“你的父親,沒準是個有錢人咯。怪只怪,你命不好,虎落平陽被犬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