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南陽哥,早知道我們不應該過來了。晚一點過來,也許能夠看到更精彩的畫面呢。”悅悅笑著說道,盡管如此,她還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杜一諾一眼。
“真要有更精彩的畫面,你估計要吃醋吧?”南陽看了悅悅一眼,故意說道。
“討厭,南陽哥怎么這么說,真是的。”悅悅故作嬌羞地說了一句,隨后轉身羞答答地跑遠了。
“這個悅悅,”南陽語氣里帶著一絲絲的嘲諷,“以前不是挺大大方方的么,怎么現在搞得羞答答跟個大姑娘一樣。”
“人家本來就是大姑娘啊,再說了,在喜歡的人面前害羞也正常嘛。”我下意識拍了拍杜一諾的肩膀,故意說道。
南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用手指了指我說:“你啊,別說別人了,你有悅悅一半大方就好了。對待感情,就應該主動一點。”
杜一諾微微一笑,并不說話。我于是也笑了笑,那邊阿彪已經招呼我們吃晚飯了,于是我們三個一起走了過去,圍坐在白色圓桌旁,等著菜一盤盤地端上來。
南陽笑著問我:“寶兒,學做菜了沒現在?”
我搖了搖頭,一臉懵逼地說:“至今不會。”
杜一諾嘲笑我道:“慘了,以后沒人要了,做飯都不會的婆娘,哪個男人敢娶。”
“我說我敢,你敢嗎,一諾?”南陽這時候突然淡淡地來了一句,語氣肯定的很,聽得我心里一怔。
沐爺微笑著坐在圓桌的首位,侗羽手拿著玩具正在逗弄著坐在嬰兒車上的平安,悅悅緊張地望向了杜一諾,杜一諾有那么三秒鐘的遲疑,隨后用大笑掩飾了自己的尷尬,這才拍了拍胸脯說:“你要是敢,我就更敢了。不過,得看沐爺愿意寶兒把寶兒許配給誰。對吧,老沐?”
“我尊重寶兒自己的意愿,寶兒無論和誰在一起,我都祝福。你們也一樣,不管你們將來和誰成家,我都會祝福。”沐爺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寶兒現在有了沐爺的幫襯,可不再是從前的寶兒了。聽說沐爺要把產業(yè)一點點都交給寶兒管理,寶兒一個人勢必會漸漸忙不過來。寶兒是時候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南陽看著我,笑著說道。
“目前還好,路都是沐爺鋪好了的,我只要理清頭緒,繼續(xù)往下走就好了。”我笑著說道,“還不急,慢慢來。”
“是啊,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和我們說,特別是賬務和合同方面,一定要多加留神。”杜一諾叮囑道。
我們都默契地繞過了那個話題,聊著聊著,我接到了許小亞的電話,許小亞聽說我們在吃飯,于是說她要和邁克過來蹭飯,我笑著答應了下來。
許小亞和邁克碰巧就在沐爺家的附近,最近這一片聽說已經被規(guī)劃了進去,接下來會進一步開發(fā),大概是黃興有意想投資,讓邁克過來看看,所以許小亞陪著他一起過來了。因為剛巧在附近,所以打電話給了我。
沒多久他們就開著車殺到了這里,許小亞穿著一件印花馬甲和緊身牛仔褲、腳踩著恨天高從車上下來,邁克一頭另類的發(fā)型,身上同樣一件情侶款的印花馬甲搭配著牛仔褲和休閑皮鞋,兩個人雙雙帶著墨鏡,一副走在潮流前線的模樣。
“哇塞,這地方也太贊了吧?你們真的是太會享受人生了。”許小亞一走過來就驚呼道,隨后拍了拍邁克的肩膀說,“小伙兒,你以后有奮斗目標了。諾,就按照這樣的給我整一套當嫁妝就行,我沒有別的要求了。”
“這個標準就行?你就嫁給我?你確定啊,今天可是有他們給我作證。”邁克一聽,立馬激動了起來。
“當然啊,趕緊努力賺錢吧,小伙兒!我看行,靠譜!”許小亞拍了拍邁克的肩膀,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邁克在一旁,情意綿綿地望著許小亞傻笑。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原本他們的結合十分隨意,原以為不過又是煙花一場,卻沒有想到,竟長長久久到如今。世事,真是難料。不知道下一個路口,我的如意郎君又將會在哪里?
許小亞一加入,我們整個隊伍瞬間變得熱鬧非凡起來,大家說說笑笑的,一頓飯吃得無比開心。許小亞言談舉止間已經全然沒有了當日的青澀與怯弱,如今的她,說話鏗鏘有力自信滿滿。不知不覺間,我們都已經全然改變了。
半個月后,南陽又一次出了遠門,我和杜一諾把他送到了機場,目送著他又去了另一個地方。如今的他已經把國內的各個省市都游遍了,現在他已經練熟了英語,準備去周游世界各國。他曾經旗下的那些產業(yè)都交給了專業(yè)的職業(yè)代理人來打理,他自己只是時不時回來盤算一下賬務、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如今樂得清閑。
我們從機場回來的時候,我接到了管驍打來的電話:“寶兒,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一談,你有空嗎?”
“有什么事情說吧。”我對著電話淡淡地說道。
“誰啊?”杜一諾坐在我旁邊,見我語氣不對,于是問道。
“你身邊是誰?杜一諾在你旁邊嗎?”管驍電話里的語氣突然急促起來,“你和誰在一起?是不是杜一諾?”
杜一諾見我沒有說話,頓時就明白了是誰打過來的電話。我對著電話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有什么事情就說吧,我現在在開車。”
“我們見面說吧,行嗎?”管驍對著電話說道,又說,“我現在在醫(yī)院,父親的病情手術也沒能控制住,現在癌細胞已經擴散了,我現在真的很想見你。”
當聽到這樣的消息時,我心里也并不好受,但表面卻裝作云淡風輕地說:“哦,可是我很忙,而且我覺得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真的。”
杜一諾就在這時候把我的電話搶了過去,杜一諾對著電話說:“麻煩你以后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不要再打她的電話了。不要在春風得意的時候只想著別人,在失意的時候才想到她,行嗎?”
我不知道管驍在電話那頭說了什么,他們兩一言不合就這樣在電話里嚷嚷起來,我聽到杜一諾說:“對,我承認。但是我最起碼不像你,我做不到的不會輕易答應,答應了就一定會履行到底!但是你呢?你現在這樣,你想過寶兒的心情嗎?”
杜一諾直接把電話掛了,把手機扔給我,輕飄飄地說:“好了,幫你解決了,希望他不會再來煩你了。”
“你那么生氣做什么?這件事和你有關嗎?”我看著他,無語地說道。
“當然有關。”杜一諾理直氣壯地回應道。
“有什么關系?”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杜一諾看著我,無比鄭重地說道:“我不想讓你再受傷了,知道嗎?我知道他現在靠近你,你心里難免還有起伏還有波瀾,但是寶兒,你一定不能再動情了。”
“你覺得他會傷害我,那么誰不會傷害我?”我看著杜一諾,不禁問道。
杜一諾一瞬間沉默了,過了很久很久,他這才輕聲地說:“會有一天,有一個人會堅定地站在你的身邊,握緊你的手,陪你一起度過接下來的人生。但是這一次,你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因為你不能再錯了。”
“那個人會是誰呢?”我看著杜一諾,問道。
“或許,他已經在你的身邊。”杜一諾看著我,突然笑得有些狡黠。
我用力地錘了下他的肩膀,我說:“你特么少拿我開玩笑!”
我們又一次以玩笑的方式輕松地把這一段談話過去了,當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我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我接起電話,耳朵旁響起管虎蒼老而無力的聲音,他在電話那頭虛弱地對我說:“小瀾,我又病了,現在很痛苦。”
我握著電話,手有些微微地顫抖,卻不知道該對一個垂垂老矣的男人說些什么。
“小瀾,來見我一次好嗎?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我們好好談談,趁我還活著……”他的聲調拖得很長很長。
我聽到這樣的聲調,再也不忍心了,猶豫了好久,還是不忍心拒絕一個老人在垂死之際的哀求,于是,我答應了。但是我提出了一個要求,見他可以,但只見他一個人,他欣喜地對著電話說好,說他來安排。
大約三天后,我又一次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讓我兩小時后過去找他,并告訴了我他病房的位置。我于是開著車去了那里,當我推開病房的時候,他已經坐在輪椅上等著我的到來,房間里就他一個人。
“我來了,你還好嗎?”我走了進去,把我?guī)淼囊皇ǚ旁谒媲啊?
“你來了,小瀾。”管虎抬起頭看著我,對我招了招手說,“你過來,我沒什么力氣說話,你過來我和你好好聊聊。”
我于是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當我面對著他,看著他瘦成了皮包骨的身體和蒼白的臉色,心里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時日不多了,自從生病了之后,很多從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漸漸都想明白了。”管虎看著我,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