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的歷史上從來不乏共患難的兄弟,卻鮮有同富貴友誼。落魄時他們可以肝膽相照,為兄弟兩肋插刀甚至不惜生命,但一朝發達便心生嫌隙,杯酒釋了兵權。
看起來難以理解,其實逃不出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
當一個人落魄到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們賤命一條,便守著心中的一分道義,成就自己的一分情懷。但當他們發達了,富貴了,有了錢和權,有了妻和子,有了名和利,他們便忘了初心。他們有了更多的牽掛和**,也開始愛惜自己的羽毛,把自己當成了瓷器,再也沒有了那顆瓦罐的心。
所以文人墨客就總結出一個道理——共患難易,同富貴難。
王小源從來沒覺得給一起出生入死、今朝發達的兄弟李天佑打工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當初能不假思索借王小源十幾萬的李天佑也不覺得把上億規模的公司送給兄弟有什么不舍。就像今天,他們依然不曾嫌棄幾塊錢的煙,也從不覺得十幾塊錢的酒難以下口,一如當初。
王小源喝了一瓶李天佑便跟著喝了一瓶,兩人放下酒杯相視一笑,李天佑道:“你的實力我不擔心,這方面你肯定比我混的開,但是我得提醒你兩點,嚇唬人可以,但不能恐嚇,用點特殊手段可以,但不能犯法。你現在小日子不錯,不用非要賺多少多少,也別非要站到什么位面,再牛的老大也有倒下的時候,所以讓婉如跟你過得安心,給孩子基點德是最重要的事兒,知道不?”
李天佑知道王小源和他一樣,不甘于平庸,所以給他打了個預防針,當然這只能是個提醒作用,他明白王小源要么不做,要做肯定就奔著王位使勁,他不是想阻止王小源,只是希望他循序漸進的慢慢來,不要強求。
王小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天佑,你給孩子起個名吧?!蓖跣≡吹?。
自從兩人成了哥們兒之后,很少說謝謝、對不起這種話,表達感動和感激的方式也與常人不同,體會到王小源心意的李天佑笑了。
“婉如這么有學問,還用我起名?”
王小源道:“她起英文名,你起中文名?!?
“對,佑哥,你給孩子起個名吧?!迸送袢阒览钐煊邮菍?茖W生,但她同樣知道李天佑才華橫溢,雖然沒見過他那么多牛掰的事跡,但和李天佑一起上過課的她見過李天佑寫字,她也確定李天佑是個有學問的人,這種感覺很奇妙,也許用古人的話說,李天佑身上有書生氣。
李天佑看看潘婉茹又看看王小源,想了下說道:“你們兩個,一個鐵骨一個柔情,是天生的一對兒,生兒子就叫王鐵,生女兒就叫王柔吧?!?
“王鐵!好,好名字,是個爺們兒!”王小源開心道。
“嗯,王柔也好聽!”潘婉茹笑顏如花的附和一聲,當然讓她高興的不只是這個名字,而是鐵骨柔情的寓意。
接下來的幾天,王小源將新買的房子簡單打理裝飾一番,然后就跟潘婉茹去了她老家。王小源知道在自己準老丈人住院期間這一家人受到的冷眼,所以他特地借了一輛農村人印象中最土豪的大奔,不是為了裝13,他就是要替自己這個與世無爭但也有尊嚴的媳婦兒跟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人講講道理。
當一輛大奔開進一個看著好像都不如這車大的小村莊時,引起不小的轟動,一些個在外邊嘮嗑的相親不住側目,而在村子里打鬧的孩子更是跟著車子跑,也絲毫不怕那碩大車輪卷起的灰塵。
大奔在一眾目光下駛進了一個只有兩間平房的院子,大門是老舊木頭制成的,東倒西歪的矮門仿佛已經不禁風吹雨打,平房一周是水泥抹的,殘破的墻面并不齊整,還能透過裂痕看到里邊老舊的紅磚。
房沿上露出防雨的瀝青,房頂竟然連一塊瓦都看不見,整個院子和建筑都仿佛在訴說一個事實,這是一個窮的叮當響的人家。
但今天,一個比這個院子都值錢不知多少倍的車子停在了小院里,似乎蓬蓽真的生了光輝。
潘爸潘媽臉上笑開了花兒,對王小源這個女婿十分滿意,殺雞殺鵝的好生招待。吃了飯,一家人坐炕上聊天,潘婉茹無比忐忑的和父母說自己懷孕了準備結婚。王小源趕緊說叔叔阿姨是我不好,但是我是真心喜歡婉如的。
潘婉茹原以為傳統保守的父母就算不當著王小源面發火,也肯定覺得這個女兒給他們丟了臉,卻沒想到老兩口在微微驚訝之后竟笑的合不攏嘴,搞得潘婉茹都有些害羞。
也許放在頭幾年,老兩口知道乖巧的女兒竟然未婚先孕肯定要氣個半死,但是當經歷了變故,知道自己女兒董事孝順的老兩口真心替遇到好男人的女兒高興。他們雖然和王小源接觸不算太多,但在人生最艱難的日子里,在那些親戚鄰居都不愛搭理他們的歲月里,是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給這個幾乎垮掉的家庭送去了溫暖,也讓這個原本支離破碎的家庭重新有了希望。他是他們的恩人,別說看的出女兒喜歡他,就算不喜歡,只要他愛潘婉茹,那他們都覺得把女兒嫁給他也不算委屈。
當天晚上,善解人意的潘母竟然詢問女兒要不要讓他們兩個睡在里屋,滿臉羞紅的潘婉茹責備的口吻喊了聲媽!
潘母哪是調笑女兒,只是怕女婿埋怨自己古板的思想,聽到潘婉茹的話這才笑道:“那就讓你爸和他睡里屋?!?
晚上睡覺的時候,王小源跟老丈人在里屋放聲聊著家長里短,潘婉茹則和母親說起了悄悄話。
潘母簡單告訴女兒一些孕期注意的事項,當聽說王小源每天給女兒做飯的時候,潘母更加欣慰。
“你爸出院時候我倆還說呢,希望你倆能搞對象,沒想到真就成了,我女兒也幸運!”潘母笑著說道。
潘婉茹對母親搞對象這個詞有些不適應,羞愧道“你們就愛瞎想!”
潘母笑道“咋是瞎想呢?你看你們這不成了么,對了,你們談多久了,住一起多長時間了?”
潘婉茹猶豫了一下,當即便把真相說了出來,自然她沒說自己是賣身給王小源的,只說是王小源在追她,所以自己湊得錢給父親看病的。
當聽到沒有學校捐款,治病錢都是王小源拿的,短暫驚愕的潘母感動的流下眼淚。
“好孩子,你可得對人家好點,他是咱的恩人吶。”
“嗯!”潘婉茹語氣堅定。
王小源在潘婉茹家里呆了三天,過得像個大少爺,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差不多,老丈人負責殺家禽,丈母娘負責燉,然后他們小兩口就在炕上偷偷的親親我我。
王小源的張揚確實起到了效果,他帶著潘婉茹離開后,潘家再次有了親朋好友的拜訪。原本生怕他家借錢躲得遠遠的人都會主動來串個門兒,然后熱切的跟老潘說一聲:用錢的話吱一聲。
終于揚眉吐氣的老潘沒事便到屯里人多的地方溜達,屯里人再見老潘時都開始熱情的打聽他女婿是干啥的,每當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王小源是做什么的老潘都會揚起脖子,然后很意味深長的說一聲:做大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