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一個你字出口,三人都愣住了。
愣了半晌魏江河突然哈哈大笑:“你小子打的好算盤啊,把我家產業收購了,還讓我給你打工?你倒是瀟灑!”
李天佑絲毫沒被魏江河的口氣嚇到,也不理會那一對兒母女詫異的目光,又說了句更讓人詫異不解甚至有些氣惱的話:“是的,您確實沒我活的瀟灑。”
幾人已經被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李天佑給徹底震住了,甚至不知道說什么。
李天佑看了眼魏伊瀟道:“聽伊瀟說,魏老說我李天佑已經把魏家認識遍了……”
李天佑笑了下看著魏江河繼續道:“我確實認真了解過,尤其是知道您是伊瀟的父親以后,我特地了解了一下。”
幾人疑惑的看著李天佑,李天佑則依然看著魏江河。
“在別人眼里您的人生無疑是非常完美的,您有一個德高望重的父親,有一個出色孝順的女兒,還有一個知性婉約的伴侶……真讓人羨慕……”
魏江河聞言表情舒展了一些,是的,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父母慈祥,兄弟和睦,女兒孝順,老婆端莊,真的是堪稱完美。
李天佑輕輕靠在了椅背上,接著道:“您生來就帶著光環,也積極上進,我想您其實就是不想給魏老丟人吧?”李天佑反問了一句,不待魏江河回答便自己給出了答案:“所以結婚前您都在為父母而活。”
魏江河皺眉思索,沒有反駁,李天佑又道:“等到結婚了,您有了深愛的老婆,又有了疼愛的女兒,然后您便默默的站在她們背后,為她們而活……”
李天佑突然身子前傾,直視魏江河問道:“你,為自己活過么?”
你為自己活過么?這句話一出口,場面登時變得有些凝滯,魏江河看著李天佑一陣恍惚,于丹和魏伊瀟也望著此刻略顯咄咄逼人的李天佑怔怔出神。 ▲ttκá n▲C〇
李天佑笑著搖搖頭,然后很驕傲也很篤定的說了一句:“所以您沒我瀟灑!”
李天佑端起酒杯,也沒和啞口無言的魏江河碰一下,獨自喝了一口,然后又緩緩道:“您知道老爺子為什么給我設置這么個難題么?”
此刻的魏江河似乎已經失去了言語能力,只是看著李天佑不說話。
“您只知道一半!”李天佑望著酒杯道。
“從魏老那出來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我知道他老人家為什么要讓我走到那個高度,但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覺得我能走到那個高度,而且還只給了三年。”
李天佑再次看向魏江河:“直到吃飯的時候我才明白。”
三個人已經被李天佑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吸引了,李天佑也反客為主的繼續道:“吃飯的時候魏老很安靜,但除了飯菜他還看了您一眼。”
聞言魏江河努力回憶著,他不記得父親有特殊看過他,李天佑又道:“您可能沒注意,因為他沒看您臉,也沒看您眼睛。”
李天佑指了指自己太陽穴下的鬢角:“他看的這兒。”
魏江河不解的摸了一下鬢角,于丹和魏伊瀟也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三人都看著魏江河,魏江河一陣不知所措,李天佑輕輕一笑:“可能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鬢角都染霜了,如果不對比年輕時的照片,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顏容都滄桑了,人生其實很短暫,路也沒那么漫長。
你都沒來得及擁抱自己,一晃就老了……”
魏江河唇角微微顫抖,于丹只覺臉頰一熱,兩行淚水沒有一絲征兆的就流了出來,魏伊瀟看著他敬愛的父親,眼睛也紅了。
李天佑直直的看著魏江河,一席話振聾發聵。
“你是否還記得曾經的年少輕狂?是否還會想起曾經的志在四方?如果再不為自己活一次,您真的就老了!”
魏江河依然咬著牙。
李天佑忽然站了起來,拄著桌子看著魏江河:“您認識那么多企業家,他們穿的光鮮亮麗,他們意氣風發,仿佛在這個商業世界里他們有多得意,多么的唯我獨尊,多么的寂寞無敵!”
酒精的麻醉加上心緒的起伏,李天佑不得不喘口氣緩解一下,調整一下,他又激動道:“難道您就沒想過讓那些連微觀經濟學是什么東西都不懂的家伙見識一下什么叫經商?您就不想給咱長春的商人爭一口氣,替咱吉林給那些說我們不懂商業的家伙一記響亮的耳光?”
魏江河豁然抬頭,魏伊瀟一把握住魏江河的手:“爸,我支持你!”
于丹也握了上去:“江河……”
只說了兩個字,于丹便說不下去了。
魏江河看著妻女熱切的眼神,只覺眼睛一熱,他抽出另一只手,端起那半杯酒,一飲而盡。
一條蛟龍,如果在海里待的太久,一朝升空,必然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一頭猛虎,如果在山里長到成年,一朝下山,必然兇猛無比、人人變色。
魏江河,一個商業天才,在大學的講臺上埋沒了十數年,一朝棄筆,便在商海里劈浪楊帆。
三年時間,魏江河就打造了一個躋身全國百強的商業航母,后來人們才知道這個魏江河是全國百強李氏集團董事長的岳父,也知道李天佑是全國百強企業ceo的女婿,但人們竟不知道到底是誰成全了誰。一個如魚得水,一個如虎添翼,最后只能用一句相得益彰蓋棺定論,當然這是后話。
晚上李天佑依然睡得客房,下午一覺睡的昏天暗地,此時則沒有多少睡意,今日天色晴朗,李天佑打開窗簾,看著月色怔怔出神,正當他發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聲,正是衛生間拉門被打開的聲音。
李天佑登時心頭一喜,因為像這種大房子,主臥八成都是有廁所的,那在這個房子里能上廁所的肯定就是魏伊瀟了。
李天佑輕輕打開房門,一看對面魏伊瀟的房門果然是開著的,衛生間也亮著燈,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做一次登徒子的時候,衛生間響起了淋浴的聲音,這聲音對李天佑來說簡直就是進攻的號角,于是他不再猶豫,躡手躡腳的關上房門就走進了魏伊瀟的房間。
李天佑十分激動的上了魏伊瀟的床,床頭放著一本書,燈也沒有關,想來這小姑娘也是睡不著,估計是等自己睡了才好意思去洗澡,李天佑又是一陣竊喜,于是躺在仍有魏伊瀟味道的枕頭上看起了書。
魏伊瀟洗完了澡穿著一身綿軟的睡衣輕聲走了出來,她特地在李天佑的門口聽了一下,沒有聽到聲響,知道他肯定睡下了,然后便輕輕的回了房間,但是這一進門她差點驚叫出聲。
魏伊瀟捂著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床上的李天佑,李天佑一臉笑容的看著魏伊瀟。
“你……”魏伊瀟努力壓制自己的聲音,驚恐道。
李天佑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然后用氣發音道:“關門!”
魏伊瀟敢緊關上房門走到床頭氣道:“趕緊出去!”
李天佑看著剛剛出浴,十分誘人的魏伊瀟嘿嘿一笑:“姑娘,別聲張,不然對咱倆都不好。”
……
魏伊瀟那個氣啊,你這么厚臉皮,哪有怕不好的意思。
“別鬧,出去……”魏伊瀟平復了下心情哀求道。
李天佑拉過魏伊瀟的小手:“就躺一會兒,你都要走了,咱倆聊會兒天兒……”
看著李天佑可憐的模樣魏伊瀟心里一軟,然后就被李天佑拉著躺在了床上。
雖然兩人也在一張床上睡過,但那畢竟是只有兩人的酒店,哪有此刻來的驚心動魄,所以魏伊瀟紅著臉不敢看李天佑,只把后背留給了李天佑。
李天佑雖然心里火熱,但也不著急,只是從身后緊緊的抱著魏伊瀟,越來越緊。
魏伊瀟心臟噗噗直跳,尤其感受到某人某處的齷齪,又是害怕又是難受。
魏伊瀟覺得再不說話,局面就要失控了,于是開口輕聲道:“今天謝謝你……”
李天佑愣了一下,然后偷偷一笑,他知道魏伊瀟說的是飯桌上的事兒,但李天佑可沒心情說那些,于是笑道:“不用謝,我也知道你寂寞!”
……
李天佑一句話又讓魏伊瀟無言以對了,感覺到李天佑動作越來越大,魏伊瀟一擰身子道:“你不能這樣……”
“哪樣?”李天佑笑道。
魏伊瀟轉身看著李天佑道:“不能那樣,三年內都不行!”
李天佑微微一笑,故作不解道:“為啥?”
“你要是沒進福布斯呢?沒進福布斯你可娶不了我!”魏伊瀟道。
“你對我沒信心?”李天佑問道。
魏伊瀟很認真的搖搖頭:“沒有!”
李天佑撇撇嘴,看著魏伊瀟道:“沒進福布斯你也跑不了!”
“你說話不算數!”魏伊瀟覺得這家伙欺騙了爺爺。
李天佑嘿嘿一笑:“我早都想好退路了!”
魏伊瀟疑惑不解,便聽李天佑又道:“進了福布斯,我娶你過門,沒進福布斯的話……”
李天佑頓了一下,很得意道:“沒進福布斯我就倒插門!嫁給你們老魏家行了吧!”
……
魏伊瀟瞪大眼睛,被李天佑的無恥打敗了,卻不想這家伙說了句更無恥的話:“我爸媽那里我會做好工作的!”
魏伊瀟狂翻白眼。
李天佑嘿嘿一笑,猛地加大力道,然后兩人就面對面的貼在了一起:“所以要么你是我的人,要么我是你的人!”
……
“你看今夜月光明媚,不如我們探討一下生人吧……”
……
李天佑越抱越緊,仿佛要把魏伊瀟揉進身體一般,正面和背面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被李天佑緊緊擁著,魏伊瀟紅了小臉,動了心弦,也亂了方寸……
……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溫柔鄉里話纏綿,有玉人輕喘……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窗前。
那年書店才初見,
今時情深,不待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