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寸步不讓,話語聽起來有點幼稚,但沒人覺得這是兒戲,因為他們知道各自都有這個叫囂的實力,只是他們覺得李天佑還要嘴硬一些,哪怕他似乎占了上風。
因為這家伙看起來根本不了解賀少的背景,以賀祖之能,莫說華南,即便真到了東北,不用李天佑夾道,自然有官人保駕護航,縱然李天佑混得再風生水起,又怎能牛過堂堂賀少。
兩人最后互相報以冷笑,結束了這場針鋒相對,梁子是結下了,只是若各安其事不再見面倒也無妨。
兩人各自散開,一場對決的結果立刻顯現,賀少的那個圈子依然在繼續,甚至人更多了一些,李天佑這里則冷清了不少,即便本來和李天佑交了朋友的人也不敢再圍著他,只因為他們不敢明著和李天佑走的太近,現在的經濟可不是以前的作坊,誰在南方還沒點業務,若真惹起了賀少,那可就是跟錢過不去了。
李天佑并不虛榮,但也不是圣人,如果說沒有不爽是假的,卻也談不上失落,于是三人只是象征性的逗留一會兒,然后就離開了酒會,回到了酒店。
這次朱雀沒有回自己房間,跟著李天佑和魏江河進了他們的房。
魏江河看著進來的朱雀,目光中帶著一絲感激,認真的道了聲:謝謝朱總。
朱雀聞言一頓,然后笑著搖頭道:“伊瀟是我妹妹。”
魏江河欣然點頭,對朱雀也更親近了一些,今天若是沒她,別說他得忍著,就算李天佑沖動,他也得攔著。此情此景下,魏伊瀟的辱似乎除了朱雀,沒人能幫她討回來,所以他很感謝朱雀的仗義出手,雖然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面,但朱雀能在那種情況下做出如此選擇,確實智慧。
也許在別人看來朱雀是胸大無腦,是一時沖動不計后果,但他知道,朱雀那一巴掌是經過深思熟慮,權衡之后的選擇,他也第一次理解了老婆于丹對朱雀的推崇。
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朱雀看著李天佑開口道“咱們明天走?”
李天佑聞言看向朱雀,因為原計劃他們還要談幾個生意,因為這兩天也結交了一些南京商圈的朋友,朱雀和魏江河都找到了可以合作的目標,但經這一夜,再想創造合作似乎有些困難。
李天佑思索一番開口道:“不管他們敢不敢合作,這個過場都要走,即便不合作也不妨交個朋友,我還就不信他賀祖能牛掰到沒人敢和咱們見面的地步。”
朱雀聞言猶豫一番,道:“這種大少爺我見的多了,有時候可沒那么多顧及,咱們還是早走為妙。”
都說屁股決定腦袋,在什么江湖呆久了,思考的也就是那個江湖的風氣,所以朱雀難免擔憂。
“呵!”
李天佑尚未說話,魏江河出聲了,他冷笑一聲,道:“他賀家是不錯,可我老魏家也沒怕過誰,咱們就呆咱們的,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能掀起多大風浪。”
朱雀和李天佑聞言一怔,看向魏江河的眼神變了味道,此刻的魏江河不再如以往一般溫文爾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厲。他們恍然大悟,若不是魏江河提起,他們似乎都忘了魏文的存在,因為魏江河平常太過與世無爭,而魏文的魏家又素來低調,甚至讓他們忽略了這顆參天大樹。
此刻聽到魏江河這一番話,兩人也是會心一笑,魏家確實沒有賀祖這種大家族的能量大,但若是站住道理,可不是任人欺負的。
朱雀微微一笑,道:“那難得來一次南京,要不要出去轉轉?”
李天佑聞言點頭,魏江河卻搖頭道:“我就不去了,歲數大了,不愛走動,你們去逛逛吧。”
李天佑見魏江河如此識趣一時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于是又誠摯發出邀請,但魏江河態度堅決,兩人也就只好作罷。
兩人出門,叫上了一直跟在暗處的張虎,然后三人找了一處美食街,享受了一下南京民間的夜生活。
幾人玩到深夜才回到酒店,然后各自睡下。
就在幾人睡下的時候,在深夜中,尚海某棟安靜的房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接到了一個電話。
“喲,你這個狼崽子終于有空給我打個電話啦?”老人和煦笑道。
“哈哈,沒事可不敢打擾師長啊,省的人家說我別有用心。”對面傳來一個同樣深沉的聲音。
“呵呵,我看你是怕我這個師兄找你要馬奶酒吧。”老人笑道。
“哈哈哈”對面又是一陣爽朗笑聲,接著道:“過段時間我過去,給您多帶點好酒,否則怕是以后喝不到了。”
“哦?”老人聞言眉頭一挑:“要調走了?”
“有個位置,但也不見得能調的過去。”對方道。
“怎么說?”老人問道。
“宋德康要調走了,留了個位置,有機會,但也有困難。”對方道。
“哦?既然有機會就要抓住,兩年內你再不進這一步,怕是現在的位置就是盡頭了。”老人道。
“是啊,年齡過線就不好上啦。”對面嘆道。
“說說吧,競爭對手是哪號人物。”老人笑道。
“怕是您沒聽過。”對方道。
“是么?還是個生力軍?”對他們來說,他們的位置同樣也是江湖,真能有機會接宋德康位置的,想來他怎么也應該聽過,若真是沒聽過的,那真的就是一個橫空出世的角色了。
“叫許國慶,師長聽過么?”對方問道。
“許國慶?”老人疑惑一聲,搖頭道:“真沒聽過。”
“您久居南方,沒聽過也正常,他是反腐大潮中的一個正面典型,很受器重,三年時間,從副省做到了正省,是吉林本土明星,魏文魏老爺子也很看好。”對面道。
“哦?就算再受器重,這個速度也有點快吧。”老人道。
“當然,他不可能直接上去,但可以是代書記,熬個兩年就可以扶正了,但我要去了,他短時間內也沒多大希望。”對面道。
“嗯……”老人沉吟一聲,又道:“你給我打電話可不僅是分析利弊吧,不過我好像不太知道如何幫你。”
對方聞言一笑,道:“做副省的時候他分管過經濟。”
“嗯?怎么樣?”老人道。
“呵呵,經濟是把雙刃劍啊,最容易讓人出錯。”對方道。
“是啊,呵呵,有什么問題你不妨說出來,監督同僚也是我們為官之本,這也是為人民謀福利嘛,但我很好奇,我如何跟你一起監督。”
對面聞言沉默一下,道:“您聽說過李天佑么?”
“李天佑?沒聽過。”老人道。
“您沒聽過正常,這家伙在北方很是炙手可熱,這次南京的金融峰會他也受邀參加了。”對方道。
“這不算什么難事吧?畢竟幾百人,有幾個吉林企業家也不足為過。”老人道。
“是啊,但您知道他今年多大么?”
“多大?”
“二十五!”
“多大?”老人驚訝出聲,不是他沒聽到,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二十五!”對方確認一聲。
老人聞言眉頭深鎖:“哪個大家族的后生?姓李的,我聽說的還真不多。”
“呵呵,他父親是農民!”
對面又是平淡一聲,但對于老人來說當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
……
老人聞言一陣沉默,對面仿佛知道老人的錯愕,又道:“他發家的速度可要比許國慶的晉升火速的多,許國慶還是副省的時候他身無分文,但借了這股春風,便開始名聲大噪,一時無倆。”
“這速度確實驚人吶!”老人驚嘆道:“你準備從這個年輕人入手?”
“對!”對面果斷答道。
“有計劃?”老人問道。
“有,但需要師長幫忙啊。”對面道。
“怎么說?”老人又問。
“您真是久居宮中,不知天下事啊!他現在正在南京,就在幾個小時前,剛剛跟賀家那個少爺發生了點不愉快!”對面又道。
“哦?你要求助賀家?”老人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原以為他會去一趟尚海,但看來現在有些困難,因為賀家的威脅。”對面道。
“來尚海?來尚海做什么,又會對你有什么好處。”老人問。
“您有所不知,這個李天佑和許國慶的千金關系很好,比朋友還親近的那種,而這個千金就在尚海讀書,所以我覺得到南京怎么也應該去看望一下,但經賀少一威脅,怕是有些困難……”
“呵呵,有點意思。”老人微微一笑,說道。
對面聞言也是一笑,道:“所以需要您幫個忙。”
老人聞言道:“你說。”
隨后老人點了一根煙,對面也說了一根煙的時間,最后一根煙抽到盡頭,兩人道了個別,便掛斷電話。
第二天夜里,尚海某大學女生宿舍。
在這座普通學校里有一個不太一樣的女孩,她的床裝點的并不如其他女生那么溫暖,甚至帶著一絲男生的不羈,而她床旁的墻上也沒像舍友那般張貼偶像的海報,只是上邊掛了一幅字,任憑室友的帥哥海報換了一個又一個,她的墻面始終是那一幅字。
那副字一直是舍友茶余飯后的談資,因為一副看起來很高雅的字畫卻有著很滑稽的內容——青春無敵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