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若有若無的虛無混沌之中,又似乎隱隱有無數靈光閃動。這里正是第一道庭鴻蒙天。
鴻蒙天深處,純陽道皇緩緩睜開眼睛。
純陽道皇的眼中閃耀的金芒,也照亮了出于混沌中的鴻蒙天。
無數鴻蒙天的強大生靈,都敬畏當場跪伏,口中不斷稱頌道皇之名,祈求道皇的保佑。
純陽道皇并沒有在意這些混沌生靈,他目光穿透了鴻蒙天,穿透了重重天界,一直落到了矅輝天的位置。
曜輝天已經被無盡恐怖神威摧毀,只留下一道道如絲般流光,勾勒出那毀滅爆炸的痕跡。
純陽道皇從這些痕跡中,立即看出了曜輝天毀滅的真相,他還看到了太微、太玄、太清三位道皇毀滅后殘留的一點灰燼。
三位大羅強者,就這么元神破滅歸于永寂。
這讓純陽道皇也有些驚訝,他在毀滅的余燼中看到了一些痕跡,看到了敵人的一些氣息,他甚至隱隱看到了對方命運和他有著緊密交集。
這種激烈的交集命運,不是他死就是對方死,再沒有第三種可能。
純陽道皇想了一下屈指彈出一點金光,沒一會的功夫,混沌虛空中就多出了五道身影,正是其他五位道皇。
純陽道皇問道:「出了這種事,大家怎么看?」
五位道皇都陷入了沉默。他們就算看得沒純陽道皇清楚,也都感受到了巨大威脅。這個時候,他們就算有諸多矛盾也要齊心合力。
只是沒人愿意主動說這種話。
純陽道皇知道這幾位的想法,都是大羅強者,誰也不愿意先低頭。
他笑了笑說道:「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敵人,強橫之極,居然殺了太微、太玄、太清三位?!肝业热舨积R心合力,只怕都要遭他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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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道皇點頭說道:「道兄說得極是?!?
蒼天道皇一身青黑色長袍,披頭散發,赤足無鞋,手里拿著一根黑色木杖。整個人看著不像是道皇,卻像是鄉間村夫一般,很有種放縱自在的灑脫。昊天、玄天兩位道皇也都點頭應是。
昊天道皇穿著金色長袍,頭戴金冠,相貌威嚴,非常有氣勢。
玄天道皇也是黑色長袍,發髻上隨便用了根木簪,他相貌清癯,看著很是儒雅秀氣。相比昊天和蒼天兩位道皇,玄天道皇存在感最低。
至于正陽、真陽兩位道皇,自然要聽純陽道皇的,絕不會有別的意見。
純陽道皇看到眾人達成一致,他才說道:「我看那人命運和我們眾人交集,不論去往何處,我們必然會和他相遇。
「依我來看,他很快就到了。諸位要是信得過我,就在鴻蒙天一起等他好了?!箮孜坏阑识加行@訝,他們都不敢相信對方敢這么找上門來,那也太器張了。
不過,純陽道皇道法最高,隱隱已經掌握命運之變。他既然這么說了,應該也不會有錯。「道兄,不知這人是什么來路?」蒼天道皇問道。
「此人名叫高謙,來自下界?!?
純陽道皇能看到天地間種種微妙變化,只要有人知道高謙的名字,他自然就能知道。他甚至能看到高謙進入大羅天后的一部分經歷。
如斬殺燃燈古佛,如威脅造化祖師等等。
純陽道皇嘆口氣說道:「自從四位神皇消失,大羅天平靜了百萬年。此人,就是我們大羅天的劫難?!股n天道皇有些不解,其他道皇也都露出不解之色。
「此人應該是的某位神帝的轉生,或者是獲得了神帝傳承?!?
純陽道皇說道:「他找我們來,也是為了取我們手里的神帝碎片。「神帝破碎后留下不知多少碎片。我們手里才有多少。
「此人想要證道混元,不知要殺多少大羅強者才行?!?
純陽道皇說道:「依我來看,破碎的大羅天也無法承受一位混元神帝?!复巳巳粽婺茏C道混元,大羅天必然會隨之崩潰。」
五位道皇都沉默了,純陽道皇沒必要騙他們。而且,純陽道皇說得非常合理。隨之四位神帝破滅,大羅天也碎裂成千萬碎片,三千大羅各自占據一界稱尊。已經破碎的大羅天,根本無力承擔一位混元神帝,其結果必然是大羅天破滅?!复巳丝梢哉f是大羅天公敵,當號召天下共殺之?!箙翘斓阑收f道。
「大羅強者們自以為是,誰也不想聽令于人。就算明知如此,誰又能號令他們?」純陽道皇搖搖頭,他們九個人都是各懷心機,沒辦法真正團結。
要不是太微、太清、太玄他們身死,其他幾位道皇怎么肯進他的鴻蒙天。這種情況下,說什么團結一致共誅高謙,都是笑話。
純陽道皇也不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是幾位道皇能團結合作。他目光看向吳天道皇,這位要是能真誠一點,事情還有可為。要是昊天道皇藏著別的心思,這一戰他們只怕是情況不妙。
純陽道皇已經隱隱看到了他們毀滅的命運,當然,這種命運并不是注定的。如果命運早就注定了,那命運也就失去了魅力,更不會讓強者敬畏。
因為沒有變化的命運,毫無意義。
正因為命運的不可測,才讓強者這般敬畏,生命才有了趣味。昊天道皇明白純陽道皇的意思,這是用話點他。
他沉吟了下說道:「此戰關系我等生死,我等絕不藏私?!?
他不喜歡高高在上的純陽道皇,這位自以為能看透命運,就總想指點別人。過去的百萬年間,各位道皇都活得很好。事實證明,他們不需要誰的指點。都是大羅強者,誰又能比誰強多少。
今天卻不一樣,那個叫高謙居然輕易殺了太清、太玄、太微三位道皇。
尤其是太微,其曜輝鏡何等神妙,比起純陽道皇的純陽鏡都不遜色,太微就這么死了,死的無聲無息。
這讓昊天道皇感到了恐懼。
此時此刻,昊天道皇愿意全力配合純陽道皇,先殺強敵。至于其他的矛盾糾紛,以后再說不遲。
「道友的昊天劍要用,蒼天道友的蒼天杖要用,玄天道友的玄天錘要用,正陽道友的正陽尺要用,真陽道友的真陽輪要用?!?
純陽道皇說道:「我以把此人困在純陽鏡內,到時候照鏡自觀,只要他沒達到純陽無極之境,必然露出破綻。
「或是神、體兩分,或是心魔內生,不論如何,都會有剎那的機會。諸位合力動手,必能誅滅此人。」吳天道皇問道:「若是一擊不成又如何?」
純陽道皇一笑:「一擊不成就是我等今日當滅,還有何話可說?!龟惶斓阑食聊徽Z,他就厭惡純陽道皇這種故弄玄虛。
一擊不成,再打就是了。
他們六位道皇齊聚于此,還能真輸給對方不成!蒼天道皇就忍不住說道:「道兄,就沒有后手了?」
純陽道皇搖頭:「到了這種層次,全力一擊都殺不掉對方,還說什么后手?!?
他想了下又解釋道:「此人既然手握神帝碎片,必然有大神通,諸位,切勿大意。」純陽道皇說著眼眸中金芒閃耀,「他來了?!?
這還真不是高謙自己找來的,而是純陽道皇以神識引導高謙,把他直接帶到了鴻蒙天。
高謙看到六位道皇就立即知道了對方身份,他客客氣氣稽首見禮,「散人高謙見過幾位道皇陛下?!龟惶斓阑噬舷麓蛄扛咧t,的確是風姿絕世,至于對方力量深淺卻是看不透。
不愧是能殺死太微三人的絕世強者!
蒼天道皇性子最是放縱,他高聲說道:「高謙,你來找我們是想搶我們的神器對吧?」
「道皇此言差矣,諸位手里的神器本就是我的東西。諸位用了這么久,我不要利息就算了,卻占著東西不給我,這就過分了。」
高謙也不怕講道理,他又不是亂說,幾個道皇手里神器本就是他的東西。「強詞奪理?!?
蒼天道皇用手里木杖一指高謙,「想要我們神器容易,拿頭來換?!?
高謙對蒼天道皇笑了笑:「道皇陛下何等身份,開這樣的玩笑有失體面、有失體面。」蒼天道皇無語,他不在意什么體面不體面,當眾罵街又能如何。
只是高謙這般話術,再說下去不過是徒勞斗嘴,卻真和街邊潑皮無賴一樣了。純陽道皇主動說道:「道友不必多言,只要能勝過我等,你想要什么只管拿?!埂竿纯臁>桶凑毡菹抡f的辦?!?
高謙一拱手:「請。」
純陽道皇也不廢話,他右手握著一面三寸見方的古樸銅鏡對著高謙一照,「請道友看看我的純陽鏡?!剐⌒〉你~鏡,勉強映照出高謙的身影。
相比于曜輝鏡的綺麗夢幻,純陽鏡就顯得太過樸實簡單。
高謙看著小小銅鏡中的自己,形神成一,內外圓滿,混元無暇。雖然只是金剛神力經第八重境界,在修為上卻已經精深到極致。純陽鏡的先天純陽神光,也照射不出他任何一點污穢瑕疵。
就在高謙對鏡子自照之際,其他五位道皇一起動手了。
蒼天道皇蒼天杖先落下,這一杖有著超乎一切的放縱之氣,也有著蒼天已死的無盡決絕黯然。跟在蒼天道皇后面的玄天道皇,手里掄著一柄八角銅錘猛的砸落。
這一錘旋轉變化,似乎蘊藏著崩裂天地的至剛之威。
昊天道皇也拔出長劍一橫,昊天劍如烈陽橫空,散發出煌煌神光把高謙完全光化。
真陽道皇催發的真陽輪,也酷烈如日輪,只是相比之下真陽輪有種如血的酷烈,和昊天劍的煌煌神威又不是一個路子。
最后的正陽道皇催發了正陽尺,這是一柄赤金尺子,有著衡量空間天地人心的神通。正陽尺一指高謙,正陽尺衡量一切的法則就作用在高謙身上。
這種衡量本身就是一種強烈約束,是對于高謙由外而內的一種審查、掂量、計算。正陽道皇最后出手,但他正陽尺卻最先落在高謙身上。
他就覺得正陽尺猛的一沉,以他之能居然快要握不住正陽尺了。
正陽道皇一驚,他知道這是高謙的力量太強,正正陽尺要衡量對方分量就要先承受其威能。赤金的正陽尺上,一共有九種刻度。
分別測量命運、壽元、七情、六欲、智慧、意志、本心、神魂、力量九種。正陽尺上九種刻度上紅光閃耀,九條紅線同時達到點滿值。
駕馭正陽尺的正陽道皇受不住這股龐大又圓滿的力量,他神魂猛然巨震,手里正陽尺猛然崩個爛碎。其他四位動手的道皇都是一驚,才動手正陽道皇就敗了?
第一個落下的蒼天杖,被高謙隨手抓住一掌拍出,蒼天道皇身軀轟然崩碎。在高謙動手的同時,真陽輪、玄天錘一起砸在高謙身上。
高謙身上風雷神衣青色神光閃耀,硬接了真陽輪、玄天錘一擊,卻巋然不動。
至于最強橫的昊天劍,高謙拔出了紅英劍。
雙劍交鋒之際高謙催發大羅劍魂,瞬息之間紅英劍先一步斬滅了吳天道皇元神。這一劍超越時空,一劍斬出就斬在還沒拔劍出手的吳天道皇元神上。
如此的錯亂時空神劍,其實是顛倒了昊天道皇對于時空的認知,而不是真正顛倒了時空。這兩種的差別就太大了。
一個是
要逆轉大羅天的時間,一個只需要逆轉昊天道皇的時間。
最強的昊天道皇也承受不住紅英劍,所以,昊天道皇是先于的蒼天道皇而死。高謙一劍殺了昊天道皇后又連出兩劍,把玄天、真陽兩位道皇元神斬滅。
三千萬年修行,在這一刻完全展露出來。
眾多道皇竭盡全力催發神器,也就再沒有任何余力應變。一招失手當場就會被紅英劍斬殺。
等到高謙收劍入鞘,五位動手的道皇已經盡數被斬殺。正陽道皇渾身震顫,難以自制。
手握純陽鏡的純陽道皇臉上露出苦笑:「天命難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