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在路上的車,猶如黑‘色’的箭一般,急促地‘射’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只知道在一襲黑衣的手下引領下,走到手術室前,江道威和劉‘春’柔擔憂得六神無主的臉。
江巖在一旁,面無血‘色’地抱著頭,坐在座椅上,看不出表情。
司徒哲耀慣常沉穩地開口問,“她在裡面...怎麼樣了？”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遇到江語翹尋短見。
“耀...”劉‘春’柔一擡眼,又是淚眼婆娑,根本就形容不清楚。最後,只能由江道威努力鎮定著情緒,聲音卻還有些不穩地答道,“已經在搶救了,醫生說幸虧送來的及時...耀,這次多虧你了！這孩子,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正說著,忽然劉‘春’柔忍不住撲到司徒哲耀的身前,用力地抓著他的手臂,嗚咽著問,“是不是你...你和翹兒她怎麼了？爲什麼她這麼突然就...昨天還好好的,晚上就非要不回家住了,說要去別墅一個人靜靜,誰知道,就出了這種事！”
“‘春’柔！”江道威低聲叫著她,不希望看到她這麼失控的樣子。
江巖也隨之擡頭,等著司徒哲耀的回答。
司徒哲耀抿了抿嘴‘脣’,稍稍輕吐了一口氣,頓了頓,回道,“我...沒什麼。”他不知道眼前與江道威說安小可與江語翹的關係,是否合適。
更重要的是,他即使說出來,這些也未必對搶救中的人有效。
江巖繼續恢復了之前的姿勢,眼神有些空‘洞’。他淡淡地看了司徒哲耀一眼,目光落到地上。
“伯父伯母,我和巖談談。”司徒哲耀忽然開口,眼神與江巖對視著。自從安小可的事情之後,他們從之前的鐵打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和不尷不尬。
聞此,江巖倏然起身,不言隻字,跟他走出了走廊。
入夜的空氣微涼,讓人經過了震驚之後,仍然保持著特有的清醒。
“她這樣,是因爲你,對麼？”江巖率先開了口,語氣卻是淡淡的。
“嗯。”司徒哲耀略微點了頭,目光卻直直地盯著手裡的手機。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夜‘色’降臨了,另一頭守著的安小可卻沒有絲毫的消息。
“耀,雖然我是不干涉你們,”江巖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你也想和我談談,我倒是想知道,你和她是怎麼回事,又和...安小可,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特意說了她的全名,儘管這樣,還是覺得一陣生疼。
司徒哲耀有些無奈地把手機收回手裡,靜靜地看了江巖一陣,清淡地開了口,“我不愛她。我,愛,安小可。”
一句話說出來,他做了一個深呼吸。
這句話,他原本沒有想這麼說的,但是無論怎麼思慮,卻也只有這個答案能夠概括。
江巖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地用這麼一句話概括,愣半分鐘,從嘴裡擠出幾個字,“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換做以前,兩個人無論對方遇到什麼事,都會如此地商議。
而現在...江巖看著司徒哲耀,有種“人是物非”的感覺。
“我不知道。”司徒哲耀答道,很坦然地看著江巖。
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又會怎麼樣。如果非要說今後如何的話,恐怕也還是要等江語翹醒過來之後再說。另外,他一直擔憂著的安小可,夜‘色’漸深了,她居然還沒有消息。
此刻,她可是和那個‘毛’頭小子在一起的...
“你的思緒到底在哪呢？”江巖終於忍不住,對著眼神有些飄忽的司徒哲耀發問。
猛地,司徒哲耀被拽了回來。
看到他篤定地問著自己,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句一頓地說出來,“在安小可那裡,她現在和一個‘毛’頭小子在一起,不知行蹤。”
不知行蹤...
四個字響徹在江巖的耳畔,像是敲著鍾一般。
以爲自己不會在意了,以爲自己經過一陣子的調整,聽到這個名字也不會有太大的觸動...而現在,看來,自己失敗了。
他禁不住追問,“小可是怎麼回事？這是你導致的？”不知道爲何,她會有這樣的處境,而對此下定結論的,是司徒哲耀。
如此看來,與他是脫不了關係的。
“她...”司徒哲耀吐出一個字,剩下的卻不知如何形容。
知道江巖的關切,那是自然流‘露’出來的,如同他一樣,雖然不動容,卻很是揪心。
“記得之前,我以爲我愛翹兒,在知道她愛的是你的時候,我無法接受,”司徒哲耀忽然話鋒一轉,像是剖白著自己的心境,“所以我迫切地需要換環境,高強度高密度的特種兵訓練,才讓我感覺輕鬆一些...”
“但現在,我忽然意識到,我當初的心情不是愛,我以爲應該是那個樣子的,我希望她開心一點,但是我卻無法使她開心起來。或許,那是一種對妹妹的感情,也說不定。”
他說得很誠摯,向來冷氣壓人太多了,如此放下一切的禁錮與壓迫感,也只有在江巖面前可以。
江巖定定地看著他,語氣黯然地問道,“那安小可呢？”
知道他會問,司徒哲耀的思緒卻拉長放遠,他沒有迴避他的眼神,“我想,你很理解,對她的感覺。——你就是想見到她,無論她開心生氣,傷心鬱悶,責怪你誤會你,甚至恨你也好...你就是想守著她,就是讓她在你身邊。其他人,無論誰,都不能沾染她...”
“或許,佔有‘欲’是強了一些。此外,對她的事,你會多慮,不管方式如何,目的都是想留著她,讓她好。”
江巖還是有些耐不住,忽然開口,“...夠了。”
他不想繼續聽下去了,這些,原本是他一直的感受,他想把這些,統統向安小可去一一描述。而眼前,卻是聽著另一個與自己最近的朋友,傾吐著對她的一番情意。
“只是希望你放心,我——”司徒哲耀篤定地看著江巖,“是認真的。”
對她,是認真的。
不同於往昔的任何‘女’人,他這次,是認真的,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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