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都走吧。”方曉珊逐一掃過眼前四個弟子面色，雖然很不情願去揭穿，但依舊忍不住對李菊單獨開口，“齊薇，我知道你恨我，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報仇，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

李菊一楞，方曉珊竟然早就知悉她的底細，齊薇這個名字，她自己都不太記得了。

慢慢挪步走到方曉珊正對面，李菊自知不是方曉珊對手，但爲了報仇，她也不是沒下功夫。

李菊伸手摸了摸儲物袋裡的東西，確信還在，心中幾分搖擺猶豫，同歸而盡本不是她的初衷，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連累了幾個好姐妹枉死陪葬，唯能在黃泉路上說聲抱歉。

“不必想你的轟天雷能夠傷我，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一秒鐘內可以瞬身挪移三次，每次距離百丈，完全足夠脫離轟天雷的傷害範圍。”

點出李菊心中所想，方曉珊希望她不要做下傻事。

絕望。

李菊這刻沒有比絕望更恰當形容心情的詞語，以失身給暗市淫仙交換得來的轟天雷，居然在方曉珊眼裡不值一提，人間仙界，一切都是太不公平。

“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甘願認輸，要殺要剮隨便。”李菊擡頭望向天空，一副大義凜然慷慨就義的模樣。

方曉珊卻是搖搖頭轉過身，沒說一句一個瞬身挪移回到南宮香洞府前。方曉珊不殺李菊不是心憐她的悲慘，而是不願毀掉一個可能躋身九品上仙之列的苗子。李菊的資質，是方曉珊見過的衆仙中自吳子纖後的又一個上佳。吳子纖的資質，用天才去形容毫不過分，在妻子方曉珊傾心指導下，短短三百年便由三品下仙升至九品上仙，曠古爍今，他是第一個。

方曉珊走進洞中大廳，赤皇仍舊躺在原來位置愜意睡著，悠閒的神態彷彿看破人間仙界一切。

反正無事，方曉珊也依靠赤皇身體坐下，輕撫赤皇大頭，心中盤算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現在，南宮香已是失去仙力，不能施展仙念入封解除夫王乾坤封印，再去尋找行蹤不定的司徒婷沒有根本意義。或許，不能解除封印對於夫王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夫王過去的記憶裡，痛苦打擊太多，就此塵封忘卻倒也不錯。

至於百涎菇的毒，以南宮香的狀態，心有餘而力不足。反正也是要去古霓可那裡，若號稱百醫仙子的古霓可連百涎菇之毒都無法解去，怎又有資格嫁予夫王爲妻？

洞中臥房內。

南宮香依然坐在吳子纖懷中，手上捏著一個精緻瓷瓶，輕聲對吳子纖道：“夫王，這是香兒耗費數年心血煉成的一粒續命天丹，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以防不測。”

“恩。”吳子纖重重點點頭，緊抓住南宮香溫滑柔嫩的小手不願放開，怕是一放手，南宮香便是消失不見，他便永遠失去了南宮香。

方曉珊離開的時間裡，南宮香向吳子纖從頭敘說了他們過去的一切，也毫不隱瞞的告訴吳子纖她的生命快到盡頭。

“夫王，香兒能在臨走前見上夫王一面就已經很高興，很滿足了。”

兩行清淚滑下面龐，南宮香極力壓制心底的悲傷，夫王，原諒香兒吧，香兒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選擇，香兒也願永遠陪伴夫王身邊。早在千年之前，她和司徒婷便是那人佈下的棋子，一切一切身不由己。

“夫王，千萬小心司徒婷。”湊到吳子纖耳邊，南宮香給了吳子纖最後的提醒。

然後，南宮香的身體漸漸消散，一點點化爲細微粉末，瀰漫在空氣中，吳子纖懷中唯一抱的，只是她身上穿的寶藍色連衣裙。

爲什麼總要失去？爲什麼？爲什麼？吳子纖問著自己，淚水與哭聲驚動了大廳裡的方曉珊。

方曉珊推門進屋，瞬間明白一切。

擡頭去看方曉珊，吳子纖楞楞問道：“珊珊，你會不會離開我？”連日來的打擊，吳子纖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住多久。

“不會的，我會永遠陪著夫王。”方曉珊坐到牀邊，將吳子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別傷心了，香姐也不願意看見夫王傷心難過的樣子。”

吳子纖閉上眼沒有再說話，將手中瓷瓶遞給方曉珊。

方曉珊打開瓶蓋，淡淡一嗅，面露古怪不解神情。

瓶裡的分明是續命天丹，南宮香爲何不吃下救自己性命，反而交給完全不需用到的夫王。續命天丹縱然珍貴難求，但又會比生命更加重要？她真傻，真是傻瓜。女仙，還真是難以琢磨的羣體。

“我的封印，是不是無法解開？”吳子纖思考許久，終究還是問向方曉珊，“我的生命是不是隻剩一年？”吳子纖不傻，明白南宮香離開後，封印已是無法解開。

“怎麼會呢？”方曉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寬慰吳子纖道：“百涎菇的毒自然有人能解，我馬上就帶夫王找那小美人爲夫王解毒。不過，在那之前，我先帶夫王去看個地方。”

低下頭抓住吳子纖手掌，方曉珊手中不知幾時多了一根銀針，不打招呼直接扎向吳子纖的手指。

方曉珊扎破吳子纖手指後，擠出他一滴鮮血滴在她左手小指所戴的一個銀色戒指上。

很是奇怪，鮮血很快滲透進入戒指，彷彿被戒指吸收了一般。

“完成，認主成功。”方曉珊說道。

“珊珊，你在做什麼？”吳子纖不解，突然的一針扎得他鑽心般痛楚。

沒有回答吳子纖，方曉珊抓起他的手，心念一動，帶著他消失於洞內臥室中，傳送來到一處神秘地方。

一個偌大的圓形房間，無光自亮，與袁閒所呆的封印異空間異曲同工，靠著牆壁依次擺放著許多儲物架，儲物架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物品，丹藥、令旗、符咒應有盡有。

吳子纖驚呆，“珊珊，這是哪裡？”

“我的庫房。”方曉珊舉起左手，指著小指上的銀色戒指解釋道：“它叫封物銀戒，我們現在就在它的異空間裡。它願意吸收你的血，證明它願意讓你進入，供你差使。一般來說，仙與人不同，所有物品不論大小都能夠隨身攜帶，攜帶方法是以仙念之力將物品存於空間仙寶儲物袋裡，要用的時候再伸手取出。而我這個封物銀戒原理基本跟儲物袋一樣，但有一點不同，它存物取物不用仙念，而是心念，心中一想就能完成，比儲物袋簡單許多，這樣便有了一個最大優點，沒有仙力的凡人也能夠輕易使用，所以，夫王也完全可以使用。”

“我也能夠使用？”吳子纖驚訝不已，這封物銀戒顯然已是金品仙寶。確實，方曉珊有三大金品仙寶，封物銀戒只是其中之一，最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