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飛行巨劍上,一路往西飛,令狐高大魁偉,面目剛毅冷峻,納蘭白衣溫婉飄逸,清雅出塵,兩人站在一起,儼如一對神仙眷侶。
一路上,先是綻放五彩光輝的飛行巨劍,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跟著便是飛行巨劍上的兩人,讓人羨慕不已。
令狐倒是故意招搖,只是五彩飛行巨劍,本身就那樣,他卻是沒有辦法不讓它發光炫彩,而納蘭白衣,婉約飄逸,氣質若仙,卻也是沒辦法掩瑜的,何況,令狐也不屑藏拙,若是別人認為招搖,那就招搖吧,隨便他人怎么想!只要不惹上自己,那就相安無事!
不過修仙界的事,往往就是那么奇怪,麻煩若是想找上門來的時候,哪怕你只嘆口氣,或打個噴嚏,都會招來麻煩!
卻說令狐驅動五彩飛行巨劍,剛離開西土山脈地界,進入了極樂山脈地界,迎面一艘豪奢非常的大型宮船,正緩緩駛來。
這是一艘雙層宮船,雕梁畫棟,彩璃碧玉,龍首鱗身,盤繞整個船身,幾個兩個面相俊美可人,身著白衣的少男少女,或捧劍,或烹茶,或撫琴,或和簫,或作畫。宮船中間,一張完全用一整塊琥珀砌成,名副其實的寶座上,一個紫袍男子慵懶的坐著,他的背后,一個身著翠色宮裝的美麗女子溫柔的按著他的肩膀,男子腿邊,另有一個同樣穿著綠色宮裝的女子跪在地上,輕柔的幫他輕捶著腿。
奢靡之氣,毫不掩飾的盡顯人前,張揚之極。
若說當日笑佛聲勢浩大的儀仗隊伍張揚之極的話,面前這艘宮船,其張揚的程度,竟也毫不遜色。
琴簫合鳴,磬聲繞梁,少女溫婉的歌吟,余音繞耳。
奢華宮船在令狐和納蘭白衣兩人看來,富氣張狂,但在宮船中的人看他們,卻覺得眼前一片炫目繽紛的五彩流光,璀璨生輝,寶光流轉,靈氣盈溢,遙遙而來。近了一看,原來竟是一把五彩生輝,靈力盈動的巨劍法寶,巨劍之上,兩個氣質非常的男女,男的英偉不凡,女的更是清雅若仙。
琥珀寶座上的男子,神念早就張狂的一掃而出,當他的神念看清巨劍上的令狐和納蘭白衣的時候,迷醉享受的眼神,驀地一亮,慵懶之氣,一掃而空,猛地坐直了身體。
五彩巨劍上,令狐和納蘭白衣兩人,自然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從那宮船之上,掃來一道神念。
一路上,偶遇的修士,都習慣用神念“看”一下對方,令狐和納蘭白衣也早習以為常,如今納蘭白衣伴隨在側,令狐倒是沒有施放那神念匿藏千里的神通,而是和納蘭白衣一樣,一旦偶遇的修士,有神念掃來的探視時候,他們也會掃出神念探視對方,一來二去,倒是覺得這樣有趣,旅程時的心情大為提高,不顯得枯燥。
此次,兩人雖然側目于那宮船的奢華,倒也不對從宮船那掃出的神念感到驚奇。
但是,令狐和納蘭白衣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從宮船掃出的神念,非常囂張的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后,竟是沒有收回去,反而在納蘭白衣身上掃動不休,那種感覺,完全充滿了赤裸裸的侵略性,特別是納蘭白衣,覺得對方那神念,仿佛要化成實體一般,就差變成一只手撫摸上來了。
不對!對方的神念,竟然真的逐漸凝聚,化形成一只手的虛影,就待向納蘭白衣的臉撫去!
令狐臉驟然冷了下來,強橫的神念驀地橫掃而出!
敏銳感受到令狐忽然迸發出的強大神念,那只正伸向納蘭白衣的虛影之手,匆忙的迎向令狐暴起的神念,被令狐摧枯拉朽的掃為虛無,令狐神念跟著毫無阻擋的,繼續向宮船含怒掃去!
一聲冷哼聲中,琥珀寶座上的紫袍男子,眼中閃爍出絲絲電芒,神念也跟著掃出,迎向令狐沖擊而來的神念!
雙方神念互相轟擊中,空氣沖傳出“噼啵噼啵”的氣爆聲,圈圈空氣波紋向四面泛動而開!
剎那,宮船中如同風暴乍起,船上一切可移動物體盡被震飛,除了紫袍男子,身邊兩個宮裝女子,和船中那幾個少男少女,紛紛受到雙方神念對轟時,造成的余波影響,雖然勉強沒有像那些物體被震得四面亂飛,卻個個心神受損,元嬰萎靡,嘴里鮮血溢出。
紫袍男子已經站直了身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相當的難看,眼中更是閃爍厲芒!
至于令狐,站在五彩飛行巨劍上,如高山一般紋絲不動,但臉色也不好看!
剛才神念對轟中,令狐并沒有占多大的便宜,畢竟紫袍男子是神念化形的虛影之手被自己一掃而滅后,跟著倉促掃出神念,與自己含怒轟擊過去的神念對轟,所以說來,剛才自己是占了點先手的優勢,但卻沒能在這次神念對轟中占多少便宜。
這家伙是渡劫中期修士!也許還要更強!
剛才較量中,令狐已然知道,這紫袍男子竟是位渡劫中期,道行起碼在大成,甚至還要更高的修士。
對于這種的頂階修士,而且又是個性如此張狂的人,令狐不敢有絲毫大意,識海世界掌控防御古寶寶光塔的中樞魄已經將寶光塔祭起,懸浮在識海世界浩瀚虛空,隨時可以跳出令狐的泥丸宮,釋放第七層防御寶光,阻隔渡劫期的一切攻擊,守護令狐,為令狐施展魂道神通,爭得時間!
以令狐法寶和神通具強,又豈會懼怕眼前這張狂的渡劫中期修士,當下卻將納蘭白衣拉到自己身后,冷然目視宮船,強橫的神念也已然凝結于頭頂虛空,巨狐虛影隱現,猙獰的盯視著奢華宮船!
紫袍男子眼中閃過厲色,緩緩的自宮船中走出,看著船中幾個隨從神情萎靡,嘴角溢血,以及船中一片狼藉的模樣,紫袍男子神情越發冷厲。
走到船首,紫袍男子目光絲絲電芒閃爍,盯向令狐!看到令狐頭上那只巨大的狐形虛影,以及那不弱于渡劫初期的神念威壓,紫袍男子臉上浮起一抹妖異至極的微笑。
“有趣,真是有趣,沒想到我剛進華南洲,隨便在路上,就能碰上一個這么有趣又有實力的對手,看來,此次華南之旅,注定不虛此行了。”
令狐冷然的看著船首上那俊美得有些妖異的紫袍男子,冷冷道:“我不管閣下是來自哪洲的頂階修士,就憑閣下剛才的無禮之舉,已經讓人無比生厭,華南洲不會歡迎閣下這樣的人,若不想一入華南洲就鬧得灰頭土臉,面皮盡失,為你剛才的無禮道個歉,你就可以滾了!”
剛才紫袍男子對納蘭白衣做出的無禮舉動,真的非常讓令狐不快,若非令狐本身不是那種好殺之人,只怕已經一言不發的向對方發起一系列致命性的攻擊了,又豈會給機會讓對方道歉?
紫袍男子卻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狂笑了起來,笑中,那種不屑,嘲弄之意,盡顯于色。
“閣下真是個相當有趣的人。”紫袍男子狂笑中,驟然神情冷了下來,上下打量令狐及其頭頂上那只猙獰異常的巨狐虛影,緩緩道:“近來修仙界傳聞,有句話言:華南有令狐,魂道懾群修,渡劫非之敵,后期方比擬!如果蕭某猜得不錯,閣下想必就是近些年來名動修仙界的那個傳奇人物令狐了!”
紫袍男子顯然從令狐頭頂顯示的巨狐虛影猜出了令狐的身份,不過,他既然聽過令狐的傳聞,不可能不知道令狐的魂道神通將好幾個頂階修士打得修為掉階,一敗涂地,神通懾群修的事。但紫袍男子竟一點忌憚之意,也沒有流露,神情之間,更是蔑視異常。
這種人,不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就是有所依仗,不懼令狐的魂道神通!
令狐神情越發顯得凝重,但是也不會被紫袍男子的表現嚇倒,當下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道:“承蒙夸獎,不知閣下又是誰?”
紫袍男子定定的看著令狐,一開始,是納蘭白衣的氣質和美麗吸引了他,讓他感興趣。而現在,卻是令狐讓他感興趣了,不光是令狐的有趣,令狐的實力,還有令狐那傳聞中的魂道神通!
“我乃東勝洲妖身道蕭鼎天,蕭某如今正好缺一貼身隨從,如今看來,竟是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紫袍男子上下打量著令狐,卻說出了讓人想捧腹大笑的話來!
令狐相譏道:“我倒也正缺一個可供使喚的仆從,我看閣下正是非常適合的人選。”
紫袍男子冷哼道:“不識抬舉,莫要以為你的魂道神通能力壓華南洲的渡劫期修士,就以為能力壓所有的渡劫期修士!我正是你的魂道神通所不可抗拒的人!”
說完,紫袍男子蕭鼎天眼中絲絲電芒大熾,一個法寶驀地自他頭頂的泥丸宮跳了出來!同時嘴一張,丹田中的一個法寶也自嘴里吐出。
幾乎是在紫袍男子蕭鼎天有所動作的時候,令狐也是猛地盤膝落座,寶光塔先是自頭頂跳了出來,在頭頂上旋動不休,隨后青蒙蒙的命魂靈光自泥丸宮中迸出,命魂本命樹迅速生根發芽,幾息之間就長成了華蓋大樹。
而這時,蕭鼎天頭頂跳出的那個法寶,在一片輕靈之氣靈光閃耀中,顯出了法寶本體,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藤牌,由無數像蛇一般虬須糾結于一起的古怪藤牌。本體的色澤暗淡無光,就像一個非常普通陳舊的木質牌子,但偏偏這個藤牌周身,卻涌動著一陣陣輕靈之氣的靈光,法寶也散發出一種讓人的心靈感覺非常壓抑甚至顫栗的氣息。
“竟然是仙器!”令狐盤膝靜坐的身軀微微一震,表情更加冷靜肅穆!
“難怪這家伙口出狂言,原來竟是擁有仙器級別的法寶!”令狐心中冷笑:“可是就算是仙器又怎樣,我倒要看看仙器到底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