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一直都在打量這個慧能和尚,這個年輕和尚長相清秀,臉上的表情淡然平和,讓人一見便很容易生出好感,但是不知為何,李霖在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卻感覺并不喜歡這個和尚,隱隱間覺得這個和尚,似乎對他可能構成某種威脅。
于是他淡然一笑道:“本地不過只是荒郊野嶺,曾經還是一塊兇地,哪里有什么清奇之說!一定是大和尚說笑了!而且我們這里的人都信奉游神,并無信佛之人,所以恐怕這個善緣不好結呀!”
和尚同樣也在打量李霖,忽然間眼中精光閃爍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單手立掌打了個稽首,一只手持著一串不知是什么材質的念珠,口中誦讀了一句不知是何的經文,全身忽然間涌起一股氣息,朝著李霖籠罩了過來。
“貧僧觀察此地,雖然表面上氣象清奇,但是這莊子之中卻隱隱間似乎有些妖氣,以貧僧之見,恐怕你們信奉的這所謂游神,來路有所存疑!貧僧梵門歷來有好生之德,自不能坐視妖物害人,所以還請施主讓貧僧進入貴莊之中,親自施法檢驗一下這個游神到底是何方之物!”慧能和尚臉色變得清冷,說話口氣也變得有些生硬。
而且李霖可以直接看到,這個慧能居然作法,想要施以手段,控制住他的想法,于是頓時心中大怒了起來。
這個慧能和尚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人畜無害,但是一見面,才說了兩句話,就使出了手段想要強行左右他的想法,這世上哪兒有如此強硬的做法?如果他不是有望氣之能,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弄不好當場就著了這慧能的道,被他左右住了想法。
而且慧能剛才開口所說的話,太過誅心,直接便將他這個游神,說成了來路不正的妖類!還說李家堡之中有妖氣,這不跟當面罵他李霖乃是妖類一個樣了嗎?
李霖頓時就對這個慧能產生了非常差的觀感,原以為梵門做事比較講究分寸,而且教義也算是與人為善,李霖對梵門本來沒有什么惡感,但是近日見到這個慧能,卻幾乎徹底推翻了他對梵門的看法。
這個位面上的梵門很顯然和另一個位面上的佛門有很大的不同,這里的梵門僧侶對于推廣他們的信仰,急于求成,甚至不惜用強,以術法控制人的思維,這樣的傳教方式,簡直如同強盜一般,甚至不惜血口噴人,詆毀污蔑其他本土的神祇。
李霖頓時勃然大怒,微微一用力,以神魂之力將這個慧能所施加給他的那道法力輕輕彈開,使之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然后兩眼精光一閃,突然間暴起一腳,一點面子都不再給這個慧能留,這一腳疾如閃電一般的便重重踹在了慧能的肚子上。
慧能很顯然對他自己所施的這道法術很有信心,認為可以輕松的控制住李霖,讓李霖放他進入莊子之中,根本沒有料到他會失手,所以也根本沒有想到李霖會突然間暴起。
所以當他發覺事情不對,卻已經沒了反應的時間,只能強行繃緊肚子上的肌肉,猛的弓腰想要卸掉李霖這一腳的力道。
但是李霖豈是一個普通人,這一腳攜帶了千鈞之力,速度力道都根本非常人可以抵御的,結果還是重重的踹在了慧能的肚子上。
慧能如同被瘋牛撞了一般,頓時慘叫一聲便倒飛了出去,足足倒飛出了數丈遠,才摔在了地上,接著又在地上滾出了老遠,等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弓的如同大蝦一般,雙手捂著肚子,用光頭抵著地,疼的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禿驢!居然敢對本少暗中施法!真是找死!”李霖一腳踹飛了慧能之后,立即厲聲對其喝罵了起來。
他才不管這慧能背后的狗屁禮佛寺到底勢力如何,既然敢冒犯他,便先打了再說,這會兒眾目睽睽之下,他不便讓神魂出手,但是卻不妨礙他用肉身收拾這廝。
慧能這會兒苦不堪言,肚子上重重挨了李霖一腳,這會兒五臟六腑都糾結在了一起,疼的他喘氣都不順了,只能拼命的調動內力壓制腹中的傷勢,扭頭惡狠狠的盯著李霖,咬著牙強忍著腹中劇痛,從牙縫之中擠出了幾個字。
“你為何能擋住貧僧的法術!”
李霖把手伸入懷中,手指一動懷中一張黃符閃爍了一下,上面出現了一個金色的符咒,然后掏出來在慧能面前晃了晃道:“禿驢!看看這是什么?算了,這種高級貨你這樣的禿驢肯定不認識!
本少就告訴你好了,這張符咒乃是得道高人贈與本少的清心符!專門抵御心懷不軌的惡徒控制本少的心思!
你好死不死,今天居然敢對本少施法,意圖迷惑本少,卻沒料到本少身上會有這樣的東西吧!
本少原本對你們梵門并無惡感,但是今日你的舉動已經惹怒了本少,這一腳是還給你的,讓你也受點教訓,以后休要動不動就做什么小動作!
這里是中土,不是你們這些受西方的狗屁婆羅門教蠱惑的妖僧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北方不行,在這里依舊不行!這里是老子的地盤,也是游神的地盤,識相的趕緊滾得遠遠的,否則的話今天本少就要了你的命!”
這時候見到李霖突然動手暴揍這個和尚,家丁立即吹哨示警,于是李桐、周成等人立即便帶著一群家丁飛奔了過來,他們才不管這和尚什么來頭,只要是李霖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于是嘩啦啦上來便圍住了這個慧能和尚,腰刀紛紛出鞘,把刀尖指向了這個慧能。
慧能剛才挨這一腳之后,內府已經遭受重創,一時間根本提不起氣,掙扎了半天才勉強站了起來,但是還是不得不捂著肚子,背上的背簍也摔飛了很遠,手里面所持的那串念珠也不知道摔到哪兒了,一張原本看上去清秀平和的臉,這會兒變得扭曲猙獰。
他惡狠狠的望著李霖,咬著牙忍著疼說道:“你膽敢對貧僧無禮,你這是冒犯我教圣佛!我佛必將降罪于你!”
“來人,把他給我綁了,叉出去,丟出山海縣境,以后只要再在山海縣見到禮佛寺的和尚,就給我打,朝死里打!我倒要看看,你們那狗屁圣佛會不會大老遠從西方跑來降罪給本少!”李霖根本不聽這家伙的威脅,立即揮手喝到。
家丁聞令二話不說取來了繩索,立即將這家伙麻肩頭攏二背綁了個結結實實,甚至連雙腿都綁了起來,手腕更是綁的結結實實,一點掙扎的余地都不給他留,然后找了一頭牛,把這廝像一頭豬一般的丟在牛背上,周成親自押送,帶人便將這個慧能拖離了李家堡,朝著南面山海縣和臨海州交界的地方行去。
當天晚上,周成把慧能給丟出了山海縣,臨走還使勁的踹了這慧能幾腳。
現在周成也已經是游神的信眾,聽家丁剛才說這禿驢居然毀謗游神大人乃是妖物,也氣得夠嗆,這一路上罵罵咧咧,少不了讓這慧能吃一些苦頭。
慧能原本是很有點道行的,同時也修習武技,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今天算是倒了大霉,碰上不講理的李霖,一腳就把他踹成了重傷,根本無法調動內力,接著被綁成了粽子,一路上又被周成虐待,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等被丟出山海縣境之后,已經被周成收拾的氣息奄奄,就算是給他解開了繩子,他趴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周成等人,但是卻毫無還手之力。
李霖在逐走了慧能之后,回到住處眉頭緊皺,這個慧能的到來,讓他產生出了一種警惕,原本他認為江南道門不昌,雖然這一帶也有個別小的道門存在,但是遠不如北方那邊幾個大道門那樣霸道,而且對于地方的影響也不算很大,李霖在這里推廣他的信仰,這一年來并未遇上太大的阻力,
雖然也有一些道人前來打探有關游神的情況,但是試探過后,并未阻止李霖傳播他的信仰,所以這一年多來,李霖在此地推廣信仰還算是相當順利。
但是他沒想到梵門居然也在這邊扎下了腳跟,試圖用強硬的手段,強行推廣梵門的信仰,甚至不惜對本地的一些神異采取強硬手段進行壓制,甚至很可能還會動用武力,來誅殺這一帶本地的神異。
如此一來,就說明這個位面上的梵門和他以前所認知的另一個位面上的佛門,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那么這個禮佛寺,便會成為他未來的一個大敵。
李霖想明白這一點之后,立即將李家堡的事務給族人們交代了下去,令他們在此看家,只帶上了周成一人,借口出去到臨海州轉轉,于是便離開了李家堡,騎了一匹馬,裝扮成了一個游山玩水的富家子,朝著樂安縣行去。
幾日之后李霖帶著周成來到了樂安縣,稍作打聽便找到了那座禮佛寺,李霖這一次過來,在抵達樂安縣境內之后,和周成都化了妝,周成打扮成了一個家丁的模樣,把臉涂黑了許多,變成了一個黑大漢,而李霖則粘了一些胡子,把臉色涂黃了一些,裝扮成了一個富家子,所以只要不直接碰上那個慧能,便不會被人認出來。
李霖讓周成留在禮佛寺外面,先站在禮佛寺之外打量了一番禮佛寺的氣運,這個禮佛寺之上,有紅色氣運籠罩,李霖微微松了一口氣,梵門到底是番外來的,在中土始終被道門壓制,發展很是緩慢,所以這個禮佛寺的山門,確確實實和北方大的道門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