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司徒如風就有點蒙圈了,這樣的消息讓他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簡直覺得跟做夢一般。
司徒家的暗衛都是些什么人?這些人都是他們司徒家不惜花費重金,招納來的一些亡命之徒,用盡各種手段,將其控制,并且使之成為司徒家的走狗和死士,這些人平時不用做任何事情,被司徒家重金供養著,只需要平時不斷的習武,打熬他們的武技。
這些人放出去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甚至可能以一當百的猛人,極為擅長偷襲暗殺竊取情報等事情,幾乎個個都能高來高去,殺人于無形之中,更何況此次他們出去辦事,還帶了精巧的手-弩。
更何況張道這個門客乃是他們花重金請來的散修,在司徒家乃是一個供奉,頗有一些道行,而且武技超群,善于跟蹤之術和藏匿行蹤,并且為人十分小心謹慎,所以這次司徒如風派張道領隊前去刺殺李霖,在他看來,也已經是太高看李霖了,這算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之舉,絕對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事情。
可是萬沒成想,張道居然失手不說,連他自己都當場被李霖格殺,還跟著損失了七個司徒家的暗衛。
這一下司徒家可算是賠大發了,這暗衛哪個不算是價值千金之人?每個人都花費了司徒家大量的精力金錢還有時間才培養出來的,就算是司徒家有錢有勢,像這樣的死士他們家族也豢養不了多少,一下子就折了七個,外帶上一個供奉,損失之大讓司徒如風感到跟做夢一般。
等司徒如風回過味來之后,頓時便勃然大怒,厲聲喝令將這三個逃回來的暗衛拖下去,痛打一頓,在房中如同困獸般的來回亂轉,大罵李霖太過張狂,居然連他司徒家的人都敢殺。
這廝卻忘了這些人是他派去刺殺李霖的,李霖應該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豈能伸著脖子等著他們殺呢?
他不管這個,只認為既然他要殺李霖,李霖便該死,李霖不死還敢殺他司徒家的人,那便是對他司徒如風的冒犯,咬牙切齒開始琢磨怎么繼續報復李霖,將李霖弄死方消他心頭之氣。
但是就在余杭郡官面上為了李霖的事情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江楓卻突然間下令,在余杭郡之內搜捕劉家余孽,將劉家在余杭郡之內的所有店鋪都查封抄沒,嚴查此次襲殺李霖和穆青的兇手。
這可是一個風向標,一下子就讓不少支持嚴懲李霖的官吏閉上了嘴巴。
原本這些人以為,這次李霖做出這樣的事情,惹得了這樣的眾怒,作為余杭郡守的江楓肯定不會再支持李霖了,就算是不懲治李霖,起碼李霖也不要想當上這山海縣縣令之職。
但是江楓突然下令,全郡之內搜捕劉家余孽,這件事就有意思了,這說明了什么問題呢?于是不少人便開始思量了起來。
江楓下令搜捕劉家殘余之人,并且聲言要嚴懲劉家余孽,這個余孽二字就含義豐富了,這已經充分說明,江楓在對待劉旦殺馮春這件事上,已經有了明斷,那便是坐實了劉旦和劉家的罪責,同時要徹底將劉家的殘存勢力,也從余杭郡之中抹殺。
先前還為劉旦鳴冤叫屈的一些官吏,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立即便閉上了嘴巴,既然郡守大人都已經明確認定了劉家這次不冤,要施以重處,那么他們還跟著跳個屁呀!再接著跳下去,弄不好就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說他們乃是和劉家一伙的,這樣的話他們恐怕哭都來不及了。
李霖在抵達余杭第三天的時候,從穆青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立即便微笑了起來。
當晚三更鼓敲響的時候,整個余杭城之中已經是夜深人靜,街道上再無閑人游逛,偶爾只能聽聞幾聲犬吠,亦或是個別喝大了的酒鬼滾在路邊呼嚕大睡。
這時代按制城池之中入夜之后,需要進行宵禁,這樣的規矩已經延續千年之久了,一般的城池之中會被劃成一個個的坊,建有高墻,并且設有坊門,由個坊里正進行管理,并且有個坊的坊勇負責開關坊門,在他們負責的坊中巡查不法,一旦發現有人在宵禁開始之后,還在街上游蕩,輕則喝罵一頓,重則抓起來送官挨頓板子。
但是這規矩在北方一些大城之中還算是被一直延續下來,所以北方很多大的城池到了晚上之后,就變得很是清冷。
可是在南方,這樣的宵禁便基本上早已被廢了,像余杭城之中,已經早已沒有了宵禁之說,這樣一來也使得南方的城池之中的夜生活比北方要熱鬧許多,往往都一直熱鬧到三更天的時候,街上才會冷清下來。
李霖躺在床上忽然間睜開眼睛,雙目之中閃過一道精光,聽了一下官驛之中的聲音,放開神識探查了一番情況,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翻身坐起將鯰魚精皮制成的軟甲穿在了身上,外面又穿上了一套青色的道袍。
這些東西都是他常備在身邊的東西,今天被李霖派上了用場。
收拾好之后,李霖取出了一柄精鋼百煉寶劍,但是沒拿他的那把佩刀,悄無聲息的便從窗戶躍了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官驛之中是有護衛的兵卒的,夜間不斷在官驛里進行巡邏,而且各角還有角樓,夜間也有兵卒在角樓上駐守,防備森嚴,這也是為了保護住在官驛之中的一些官吏。
李霖一身黑衣如同貍貓一般躍出臥房之后,便立即隱身在了黑暗之中,連連閃過兩伍在官驛之中巡邏的兵卒,瞅準機會飛身便攀上了官驛的高墻,一翻身便出了官驛,隱沒在了巷子之中。
李霖現在的情況很特別,有點像是道武雙修之人,所以做這種事情根本沒有任何難度,想要不被這些普通的兵卒發現,根本就是小意思。
在判明了方向之后,李霖立即便飛身朝著一個方向奔去,一路上穿街過巷繞過了幾支在街上巡邏的兵卒,畢竟這里是余杭郡的首府,住著郡守大人還有不少余杭郡的顯貴,所以夜間雖然繁華,但是卻外松內緊,有不少兵卒在街巷之中進行巡邏。
但是李霖根本不把這個放在眼里,如同一陣清風一般的在街巷之中穿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一個醉漢躺在路邊,迷迷糊糊的醉眼惺忪,掙扎著爬不起來,只覺得眼前一個影子晃動了一下之后,他抬頭望去,巷子里卻什么都沒有,他只當是自己花了眼,搖著頭嘟囔著,勉強扶著墻站了起來,卻根本沒看到剛才李霖從他身邊直接奔行了過去。
李霖調動了神魂的神力,灌注到了肉身之中,催動神力為他提供了足夠的動力,速度如同烈馬奔馳一般,但是卻又悄無聲息,根本無人可以發現他的行跡。
僅僅一炷香之后,李霖便出現在了一座大宅外面,隱身在了大宅高墻外巷子的黑暗之中,略微調息了一下之后,他立即放出神識探入到了這座大宅之中。
這座大宅雖然已經到了夜間,但是卻依舊戒備森嚴,院子里明崗暗哨到處都是,還有家丁在院子里來回圍著院墻巡視。
李霖冷笑了一下,后退了幾步,突然發力朝著高墻沖去,腳在高墻上猛的一蹬,身體立即便如同大鷹一般沖天而起,直接在空中翻了個跟頭,便無聲無息的落在了院子中的,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已經拔出,微微一晃便點在了一個躲在暗處的甲士的嘴中。
這個充當暗哨的甲士其實并不算松懈,剛才只是晃了晃神,眼前就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影,他眨巴眼的工夫,還沒看清來者,正打算立即開口大叫示警,一柄狹長的長劍寒光一閃便從他的嘴刺了進去,尖銳的劍尖直透后腦,瞬間便切斷了他所有的神經,破壞了他的小腦,使得他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便立即軟了下去。
他雙眼帶著驚懼看著眼前這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對他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獰笑,用腳尖挑住了他倒下的身體,使得他倒地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后迅速的將他拖到了花叢之中。
李霖殺掉這個暗哨,劍尖是直接從他喉嚨之中刺入,劍尖直透后腦,但是卻并未穿出,分寸拿捏的是恰到好處,所以這個暗哨體表連傷口都沒有留下,自然也沒有流出多少血,但是喉嚨的血卻順著氣管流入到了他的肺中,不多會兒便以他的血將他活活淹死,所以空氣中也就沒有留下任何血腥的氣味。
李霖再次用神識掃了一遍整座院落,判定了一個方向之后,立即朝著后院潛去,這座院子便是司徒如風在余杭城的府邸,建的規格很高,占的地方也是城中最佳的地段,周圍有大量的城衛進行巡邏,所以很是安全,也十分幽靜。
李霖穿行于屋舍之間,時不時的突然出手,將躲在暗處的司徒府上的暗哨解決掉,基本上全部都是一閃而過,以劍尖刺入暗哨的嘴巴,直接刺入他們的后腦,切斷他們所有的神經,令他們死前根本連示警的呼聲都無法發出。
在一連干掉了四個暗哨之后,李霖終于潛入到了后院的一排雕梁畫棟的屋舍之外。
這里乃是司徒如風府邸的后宅,也是司徒如風平時休息的地方,所以自然也是戒備最為森嚴之地。
李霖到了這里之后,才停了下來,再次用神識掃了一遍后宅,當神識掃過一座屋舍外面的時候,他雙目之中再次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