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執政官的官邸都有樓梯，負責聯系上下樓層，這個斯莫爾爵士這幾天已經告訴102了，只是不知道今天弗拉梅爾先生會帶著他從哪個執政官的官邸下樓。

弗拉梅爾先生帶著102徑直向內城走去，穿過中心大道，來到了升降機前。102暗自罵自己笨，弗拉梅爾先生是一名貴族，怎么可能會去走樓梯呢。弗拉梅爾先生將從自己的脖子上扯出一條非常漂亮的項鏈，項鏈的最下方，是一個金屬卡片。從項鏈的尺寸來看，弗拉梅爾先生是沒法把這天項鏈摘下來的。

102暗自心驚，沒想到都是伯爵了，還是必須帶著自己的身份卡。

弗拉梅爾先生把自己的身份卡在升降機門口的一個凹槽處插了一下，讓102也插了一下，凹槽上下各有一個按鈕，弗拉梅爾先生按了下面的按鈕。看來這兩個按鈕分別代表向上或者向下。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升降機的門打開了。升降機被分為兩層，一層也就不到兩米高，里面站著很多人，看裝束顯然都是平民。二層看不清楚，但是隱約看到了座位，和上面坐著的身著華服的貴族。顯然上面的是貴族的位置，下面的是平民的位置。

弗拉梅爾先生沒有向上走，而是帶著102很自然的站在了下層。兩人進入升降機后有一位迎賓按了個按鈕，升降機大門緩緩關閉。

電梯門口的迎賓見到弗拉梅爾先生，一臉媚笑的向前打招呼，顯然是認識的：“弗拉梅爾伯爵，您怎么又在下層，這都是我們這些下人坐的，您看您看，這亂七八糟的，您小心點，別臟了您的身子。”

弗拉梅爾先生卻絲毫不在乎，對著迎賓笑了笑，說：“沒關系的，我喜歡在下面，您最近好嗎？聽說您的女兒前一陣子生病了，不知道康復了沒有。對了，我和這位小友是去一層。”

這位迎賓顯然沒有想到弗拉梅爾先生能記得自己，急忙說：“伯爵大人，小女的病還讓您操心，她真是罪該萬死。不過托您的福，他已經康復了。”說罷，在筆記本里記下了樓層和人數。

陸陸續續又上下了很多人。弗拉梅爾先生顯然人緣非常好。有很多人主動與他打招呼，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到達一層用了將近半個小時。弗拉梅爾伯爵帶著102再次在升降機內部的一個凹槽處插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卡，然后離開。

黑塔一層和二十六層內城基本沒有什么區別，頭頂上也是一樣的點著煤氣燈。弗拉梅爾先生對102說：“黑塔五層到五十五層住的主要是奴隸和平民。因為他們對樓梯和貨運升降機的使用頻率比較高，為了錯開高峰期，所以每一層之間會有二十八分四十八秒的時差。所以，黑塔一層大約會比二十六層早個十小時左右。”說完，弗拉梅爾先生指著自己的手表對102說；“雖然離開的時候是晚上九點鐘，實際上，現在已經凌晨早上七點多了。”

102琢磨了一下，反應過來了。這豈不是說我一宿的精致睡眠算是徹底拜拜了？

弗拉梅爾先生顯然看出了102的心思，安慰他：“克服一下，咱們在這里買完東西就回去，回去你還能享受你的下半夜睡眠。現在，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了，我帶你吃點東西去。”

出了內城，外面照例是中心大道，五條大街向周圍散射，看來每一層都是一樣的。只是外層每個區域的名字不一樣了，成了邊境戍衛隊一營到五營的駐地。

奇怪的是這里的軍營并沒有崗哨，誰都可以隨意出入。應該是時間尚早的原因，大街上沒有幾個人。

弗拉梅爾先生帶著102到了一營駐地的一家餐館。點了些面包和果醬。102是知道這兩樣東西的，都是真正的植物食品，很是奢侈。

一會兒食物就準備好了，102學著弗拉梅爾先生的樣子，用刀將果醬抹在面包上，先品了一口，差點把自己舌頭都吞下去。這種食物，在102看來，必須用最崇高的禮節——狼吞虎咽來表達自己的敬意。但是守著弗拉梅爾先生不敢造次，只好強忍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多吃點，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弗拉梅爾笑著對102說。弗拉梅爾的眼睛仿佛總是能看透人的內心似的。102覺得和弗拉梅爾先生在一起總是那么的舒服。

正當102準備在弗拉梅爾先生的鼓勵下開始大吃大嚼的時候。旁邊來了一個瘦弱的小孩兒，和黑塔帝國人們的黑發不同，這個小孩兒的頭發是白色的。

“好心的先生，賞我口吃的吧，我愿意為您們演奏助興。”這個瘦弱的小孩向102伸出雙手。102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弗拉梅爾先生先拿起一塊面包，抹好果醬遞了出去。

“吃吧，吃完以后，請為我們演奏一曲。”弗拉梅爾先生又扭頭對著102說：“這是一個馭風人，他們是從黑塔外面的世界來的。”

102一愣，他當然會思考過黑塔以外的樣子，只是沒有想到黑塔外面還會有人。老師只介紹過說黑塔以外完全不適宜人類居住，看來老師又在撒謊了。

“是我們弄錯了，黑塔以外是一片荒漠，但是馭風人能穿過這片荒漠。”弗拉梅爾先生笑著解釋。“他們能夠駕馭風。他們和我們走了不同的道路，我們如果想要靠著蒸汽動力穿越這邊沙漠恐怕是不可能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準備那么多路上燒的煤炭。但是馭風人不用蒸汽機，他們可以乘著風來。”

話音剛落，小乞丐已經吃完了面包，他掏出了一把造型古怪的樂器，對著兩個人說：“謝謝兩位好心的先生，那么請允許我用風笛為您演奏家鄉的歌曲。”

說罷，小乞丐開始演奏起來。102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樂器，只覺得非常好聽，仿佛微風拂過面龐。

“感受到風了嗎？馭風人對風的感知都非常了不得，這把風笛應該也是名家作品，上面的符文能夠聚攏風元素。”弗拉梅爾先生閉上眼睛，一邊感受，一邊介紹。

102沒有想到這風居然是真的。

很快，一曲終了，小乞丐鞠躬準備離去。102還沒有見過馭風人，他好奇的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閃了閃自己藍色的眼眸，禮貌的回答：“我叫喬治，感謝您的詢問先生，很少有人會在意喬治的名字。“說罷，小喬治鞠躬離去。

酒足飯飽，弗拉梅爾看了看手表，帶著102離開餐館，邊走邊說；“黑塔，要開門了，102你要好好看看哦，看看這時間最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