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孽的腦海中翻江倒海一樣的澎湃著,他認為自己在聽一個彌天謊言。【殺經】被殺宗的那個賤人奪走,以她的修為根本沒有誰膽敢去搶奪。
這個家伙就算顯得很古怪,但要是和那個賤人相比,簡直是不成氣候的螻蟻。
“我見過殺宗老王的最后一面,他等待了你八千年,最后含恨而亡,他的一切在我這里,我沒有那種血脈,要將【殺經】修煉到極致幾乎不可能。但是你可以,殺宗老王被夢陷害,這個仇你可以去報。”
許樂說的很平靜,不管他相不相信。
“哼,你不動心,我不信。”孽已經恢復冷靜,只是眼神變得不堅定起來,顯然許樂說的一番話還是觸動了他內心的那根弦。
許樂彈指一揮,一塊記憶晶石飛出去,里面是他得到的完整【殺經】內容。孽靈魂一掃,這下徹底的驚呆住,隨即身體開始顫抖,那冰封數千年的心開始緩慢融化。
“大哥。”
做了數千年無情的刺客,不知道取了多少人的性命,孽的心早就冰冷如石,毫無感情。可這一刻居然落了兩滴眼淚,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你們兄弟兩感情很好。”
許樂也不禁動容,自動七爺失蹤后,他從未落過淚。對他來說,落淚也是一種心魔,一種懦弱的心魔。
好久,孽才神游蘇醒。他抬頭看看許樂,目光中多了希望之光,什么話都沒說。只是朝他重重的點頭示意一下,然后飄然而去。
這次他的背影不再顯得孤寂,而多了幾份生氣,堅韌。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許樂已經知道他的意思。將來只要自己有任何要求,他必定以死回報。
等許樂再次回到石寶峰上時,那八個長天一族的弟子對他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至少在語氣上要親近很多。
“不知道友尊稱,在下長生一族長影,這位是我師妹長云,他們幾個都是我族支脈的天才弟子。”長影真人抱拳客氣的說道。
“在下九劍谷許七,乃是陣堂弟子。之前可不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而是…”
“許道友不必解釋,我們都明白。”長云輕輕一笑,更顯得美艷無比。能夠被一位刺殺大師盯上,這隱姓埋名是很正常的,如果換成他們,都會改變自己的外貌長相。
不過九劍谷到底是什么勢力,他們直接忽視掉。圣界太大,可以說萬族鼎盛,千萬仙門林立。九劍谷或許就是某個小角旮旯中的仙門,但再小的仙門中也可能游出一條巨龍。
因為眾人對他的態度轉變,很快便談笑風生起來。長云真人長的貌美,談吐見識也是非凡,她講的很多事情都是許樂從未經歷過得,聽得真是津津有味。
忽然,她話頭一轉說到了聚寶門繼承人的觀禮事情上。
“這次被選中的繼承人聽說是支脈中一個弟子,在小時候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仙緣,根骨血脈得到了一次逆天的淬煉。而且此人非常善于隱忍,直到在上次聚寶門的弟子大賽上一舉成名。四十歲的年紀成就靈體境,而且在突破后直接凝聚出三道法則,這等逆天的天賦連隱修的寶王都驚動。他親自出關查看此人的血脈,最后當場宣布要將他立為聚寶門的繼承者,還為此舉行了一次盛大的觀禮。”
“知道此人叫什么嗎?”
“司徒無心。”
許樂有點失望,從他的角度來看,司徒清風的潛力也非常了不得。只要有足夠的資源,恐怕在三十歲的年紀就能晉級到靈體境。別的不說,連司徒青蓮那樣的資質都在無窮的資源堆積下走到了這一步。
“不過也有小道消息說,那個司徒無心早在二三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將主脈中那些頗有競爭潛力的弟子都陷害了,流放的流放,驅逐的驅逐。這么多年后,聚寶門內在同齡中已經無人可以比肩他的天賦。”
“難道司徒兄妹就是那個時候被流放到世俗界的?”
許樂豎起耳朵傾聽著,他知道司徒清風已經返回到圣界,或許他此刻就隱藏在聚寶門內的某個角落。
“難道聚寶門的那些老祖都默認了此事?”
“那還能怎么辦,因為司徒無心的崛起無人可以阻擋。難不成在聚寶門內還能再找出一個超越他天賦的妖孽弟子?”
長云真人拍拍雙手,興趣盎然的說道:“反正還有點時間,我們也去聚寶門最富盛名的萬寶臺見識一下。”
“師妹,你是說那個用一萬件法器搭建而成的挑戰臺。”長生一族的那些小輩都興奮起來。他們不是沒見過法器,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兩柄。但是一萬柄法器組成的戰臺他們卻沒見過,甚至都難以想象那是一番什么景象。
許樂都心緒難平,他身上的法器數量連十分之一都不到,與之一比少的可憐。但在聚寶門內,那一萬柄法器只是用來搭建挑戰臺的。
這種底蘊足夠讓世人都嘆為觀止了。
萬寶臺所在的山峰已經被密密麻麻的修仙者給包圍住,不時從里面傳出喧鬧聲,吼叫聲,廝殺聲。
許樂并沒有感應到萬柄法器的氣息,知道肯定有一座很厲害的封印大陣籠罩著。要不然萬柄法器凝聚到一起的力量散發出來足夠把一個金丹期的高手都驚退。
有的人為了盡快的提升境界,也會走捷徑,將法器煉制成一道能量符文,堪比天術印記的存在。可是,越到后面,這法器符文反而會成為修行的障礙。因為法器的本質并不是能量,它們只是經過了能量的改造而已。
許樂當初也想將手中的法器一一的煉制成法器符文,融入到神道之心中,但這種是飲鴆止渴的做法,修行的時間越長,受到的毒害越大。
長生一族的八個弟子早就尋找著空隙鉆進人群中,許樂反而索然無味,他剛要轉身離去,不遠處的幾個女弟子的對話引起他的注意。
靜聽片刻后,見到她們神色憂郁的離開便悄然跟在后面。
飛行了好長時間,從聚寶門的這一端飛到了另外一端,幾乎是穿越了整個仙門重地。前方飛行的五個女子終于降落到一座山峰上,這里已經是聚寶門的邊緣,四周人氣稀少,似乎是被遺忘的地方。
這座山峰同樣有十多座宮殿,不過沒有那種恢弘壯觀的氣象,而且在這里修行的弟子實力也是良莠不齊,人人臉上都沒有笑容,甚至很多都帶著深深的無奈,絕望。
五女修為不高,才圣體境六級,但她們似乎有點身份地位,見她們回來四周的弟子紛紛行禮。五人走近一座宮殿,里面早就站著三十多人,雖然都是靈體境,可沒有一個金丹期的強者。境界最高的也只是修成九道法則,距離金丹大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的身形很高大,眉宇間充滿了銳氣,雖然神情同樣沉重,但卻多出一種堅挺不倒的氣勢。
“十八祖爺,我們回來了。”
九道法則的男子身份果然很高,被人尊稱十八祖爺。他從首座上站起身來,鏗鏘有力的問道:“打聽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沒有?”
“回十八祖爺,自從司徒無心重創了清風少爺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十八祖爺,那小子肯定是故意避而不見。清風那孩子也夠魯莽的,明知道那個小賊是在故意挑起他的怒火,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動了手。現在倒好,反而被他抓住了正大光明的機會,幾乎將他打殘打廢,連血脈濃度都受到了凈化。”
“是啊,十八祖爺,就算清風傷勢復原,他的血脈也變得很低,連一些支脈弟子都不如。比起被流放以前會更加不受重視,我們隱忍這么久一直盼著能有重新崛起的機會,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哎。”
大殿內的氣氛很是消沉,被他們寄予厚望的人受到了不可挽救的傷勢就等于斷了他們的念頭,讓他們死心。
“我先去看看清風,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準再胡言亂語。”
十八祖爺凜然說道,然后飛往另外一座宮殿。許樂隱藏身形,再次跟著他進入那座宮殿。
宮殿內有很多房間,其中一個房間中有一張靈石大床,上面躺著一個,臉色慘白,氣息低弱,以前那張神采飛揚的臉此刻充滿了死灰之色。
心哀莫大于死。
他正是司徒清風,在世俗界認識的第一個兄弟。雖然他們之間并沒有經歷過多么轟轟烈烈的大事,但那種志同道合的爺們感情卻很不一般。
咚咚咚——
許樂現身,腳踏在地面上發出頗有節奏的聲響,就像一面戰鼓在敲動,讓人的激情開始燃燒起來。
“誰?”
十八祖爺轉身望去,眼中兇光畢露,他居然沒有感應到有人逼近,這是極其危險的信號。
“我是司徒清風的好兄弟許樂。”
十八祖爺剎那間殺氣褪盡,不可思議的打量著他:“你就是將世俗界攪得天翻地覆的許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