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一股股仙魔元力從天河的耳邊刮過,他一個靜靜的站在弱水邊的一個崖壁上,手里拿著一卷獸皮正在那里仔細的研讀。
這卷獸皮上記載的就是巫醫的通神之術,這些日子天河一直在鉆研這個法術,所謂的通神之術就是巫族以血脈之力作引,透過天靈,與那些已經死去的巫族先賢溝通。
在巫族的傳統認識里面,巫族誕生于天地,死后也歸于天地,他們沒有魂魄,但是他們的意志卻不會消散,而是溶于天地之間,而巫醫要做的就是通過自身的血脈還喚醒這些意志,至于能夠喚來誰就要看你的血脈有多強大了,據說在遠古最強的巫醫們聯起手來甚至可以喚醒盤古的意志。
當然隨著巫醫一脈的式微,現在的巫醫已經很難喚醒強大意志,巫彭之所以能被稱為大巫醫,就是因為他能召喚來祖巫的意志,但是也僅僅是召喚出一丁點的祖巫的雛形,想要讓祖巫現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河翻看了片刻之后,將獸皮收好,這些天他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嘗試了好多次通神之術,雖然巫彭很看好他,但是他自己卻有些失望,因為每次喚醒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巫族意志,有些甚至還不如他的修為,基本上被仙魔元力一吹就散了。
天河看著翻騰的弱水,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次施展通神之術,只見他慢慢閉上眼,體內的血脈之力開始沸騰,一股腦的涌向天靈,噴涌而出。隨著血脈之力涌出,這天地間似乎也開始沸騰,無數的殘存意志向天河涌來。
這些意志都是巫族留在天地間的,他們對于本族的血脈極為敏感。天河穿梭在這些一直殘片內,它們都太弱小了,已經破碎的不能使用,就算是整合一起喚醒也不可能有什么用,天河需要更強大的巫族意志。
天河放出的血脈之力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猛然活躍了起來,這是這么多天來天河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意志挑選血脈,血脈同樣在挑選那些強大的意志,根據血脈之力的感應,似乎在弱水里面有一股強大的意志在等待著天河的喚醒。
看著翻滾的弱水,天河有些猶豫,他天天在弱水邊呆著,自然知道這弱水的厲害,里面仙魔元力的絞殺比外面強大百倍,只怕他的血脈之力也抵擋不住,萬一他冒險進去卻來不及出來,到時候血脈之力枯竭,這里又沒有人能來救他,他豈不是要死在這里。
天河思慮再三,最終還是一狠心,將自己的血脈之力一頭扎進了若說之內,這通神之術講究機緣,機緣出現了,一旦錯過了也許以后就再沒有這種機緣了,思來想去天河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轟”天河剛剛進入弱水,那狂暴的仙魔元力就開始發威了,不斷的絞殺著他的血脈之力,而天河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著頭皮向河底沖,血脈之力不斷的被絞殺逸散,天河也不斷的重新注入新的血脈之力,就這樣一路沖到了水底。
弱水的水底更加狂暴,但是那股吸引天河的巫族意志似乎并沒有出現,根據血脈之力的指引,那股意志似乎還在更深處,這一下天河有些咂舌了,眼看著自己有些后繼無力的血脈之力,他猛地一狠心,竟然直接扎進了河底的泥土里。
隨著血脈之力入土,天河竟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弱水河底的泥土里似乎被外面平靜了許多,仙魔元力的絞殺也消失了,天河可以全力尋找那絲意志的存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河終于感覺到那絲意志近在咫尺了,果然隨著血脈之力穿透泥土,一團紅‘色’的光芒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一團巫族意志。
這是一團血紅,紅的讓天河都不敢直視,就像一輪血日照‘射’著天河的血脈之力。看著這團血紅,天河不由得咂舌,這到底是會是誰的意志,竟然強大到這種程度。
根據通神之術的記載,散落在天地間的意志越是強大,顏‘色’越紅。這紅‘色’代表的其實是巫族不屈的戰意。
看著眼前的這團血紅,天河突然有些猶豫,因為它太強大的了,一般來說巫族的意志與巫族的血脈之力是水**融的,兩者對對方都有吸引力,但是現在自己的血脈之力已經距離這團意志很近了,但是它似乎完全不為所動,仿佛完全沒有感覺。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股可能,那就是這團意志在嫌棄自己的血脈之力,它覺的天河配不上他,這讓天河有些詫異,要知道巫彭可是對天河的血脈之力贊不絕口,但是現在竟然被這團意志嫌棄。
天河繞著這團意志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這團意志太強大了。
天河的血脈之力緩緩伸向了這團血紅,結果那一團血紅竟然躲開了,天河再次嘗試,結果它又躲開了,這一下天河的脾氣徹底上來了,干脆跟這團血紅杠上了,于是你追我趕竟然在弱水的地下玩起了躲貓貓。
不過最終還是天河贏了,這團意志雖然強大,但是畢竟是無主之物,只是憑借本能在逃跑,而天河可是活生生的人,三轉兩繞的就將這團意志給困在了死角。
看著這意志無處可逃,天河用自己的血脈裹挾著這股意志從土里鉆了出來,經過弱水的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陣仙魔元力的絞殺,等到天河的血脈之力歸體的時候,已然所剩無已了,差一點就再一次血脈枯竭了。
天河躺倒在地,許久才回過神來,只見他的腦袋上滿是冷汗,剛才看似順利,但實在過于兇險,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后怕。
天河查看著自己識海之內的那一團意志,也不知這屬于巫族的哪位先賢,自己費這么大的力氣不知道值還是不值。
天河深吸一口氣,然后將自己的血脈之力慢慢的融入這團意志之內,將意志俘獲只是通神之術的第一步,想要控制這團意志,還需要天河將自己的血脈之力與這團意志結合,這一步就要考驗血脈之力的強度。
一般來說越是強大的意志,要求血脈之力的強度也越高,就拿巫彭來說,他是目前巫族最強大的巫醫,他俘獲的強大意志有很多,其中有不少祖巫的意志,據說在他的手里還有巫族傳承下來的盤古意志,但是由于他的血脈強度不夠,所以即便是祖巫的意志他也無法徹底融合,至于盤古的意志就別提了。
天河識海之內的這團意志看起來似乎很強大,也不知天河的血脈之力強度能不能達到與他融合的要求。
天河的血脈之力一點點的滲透進這團意志,一個影像出現在了天河的腦海之中,這是巨大的巫族,而巫族的實力與體型是成正比的,如此巨大的巫族說明此人生前的實力一定不弱,這讓天河一陣欣喜,看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要是能夠‘激’活這團意志,他的實力絕對能夠提升不止一倍。
看到這個巫人的影像后,天河加快了血脈之力與意志的融合速度,他體內的血脈之力就像瘋了一樣的涌入這團意志,但是這團意志就像一個無底‘洞’,天河的那點血脈之力,很快就被吞的一干二凈,但是這團意志內的巫人沒有一點要覺醒的意思。
天河只得暫時放棄,開始修煉恢復體內的血脈之力。
弱水周圍的天地元力極為豐富,這讓天河體內的血脈之力恢復速度極快,等血脈之力回復后,天河繼續向這團意志內注入,但是很快體內的血脈之力再次面臨枯竭,而這團意志依舊沒有蘇醒的意思,于是天河只得繼續修煉,然后再次注入……..。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天河已經有些麻木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向這團意志內注入血脈之力,但是這團意志依舊在沉睡,沒有絲毫要蘇醒的意思。
天河已經有些昏沉沉的,他強打‘精’神,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放棄,這是一場無聲的戰爭,自己要是放棄了,那就意味著自己敗了,而且是敗給一團沒有意識的意志,這簡直太恥辱了。
發狠的天河繼續向這團意志內注入自己的血脈之力,突然他感覺到意志發生了一陣的震顫,意志發生震顫意味著他已經接納了天河的血脈之力,很快就會被喚醒了,這讓天河一陣欣喜。
隨著血脈之力的繼續融入,意志震顫的更為劇烈,天河的腦海中那個一直沉睡的巫人,此刻他的眼皮似乎也開始緩緩張開。
“轟”巫人的左眼終于睜開了一個小縫,一道‘精’芒從中‘射’出,直接沖破意志的包裹,‘射’進了天河的識海之內。
天河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一樣,完全呆住了,這道‘精’芒傳遞過來的一股強大的戰意,不是要與人戰的戰意,而是要與天地爭鋒,要讓這天地也屈服。
這道‘精’芒進入天河的識海后,并沒有消散,而是在天河的識海之內肆虐,來回的撞擊,而‘精’芒到哪,那股強大的戰意就沖到哪。
天河的腦袋一陣劇痛,隨著‘精’芒的肆虐,一些畫面開始不斷的涌現出來,這些都是天河原來的記憶。天河的識海曾經被仙魔元力擠壓而縮小,但是現在在這道‘精’芒的肆虐下,他的識海再次擴張,原本失去的記憶開始一點點的恢復。
‘精’芒不斷的肆虐,天河的識海一點點的恢復,而原本隱藏在識海之內的神秘小旗,破碎的劍柄,蓮臺之類的靈寶也再次顯現出來,天河的識海徹底恢復了。
天河識海已然恢復,但是那‘精’芒似乎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依舊在來回的肆虐,看樣子它是要徹底炸毀天河的腦袋沖出去。
而此時的天河完全沒有能力去抑制這道飽含戰意的‘精’芒,眼見著天河痛苦的捂著頭,他識海之內剛剛解封的小旗再次出手。
這神秘的小旗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來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絕非凡物,只見它輕輕一卷,那道強大無比的‘精’芒竟然乖乖的被它卷進了旗幡之內,再也沒有出來肆虐。
隨著‘精’芒消失,天河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有些茫然的看著遠處,突然解封記憶讓他一時間還難以接受,但是很快這些記憶就跟他在巫族的經歷結合在了一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圓滿的解釋。
天河現在明白他原本不是巫人,而他之所以能瞞過所有巫人,是因為他融合了那份罐子里面保存的祖巫之血,而他之所以能夠輕易的修煉巫族神通,靠的就是這滴強大的祖巫血,這也是他血脈之力強大的根源。
突然天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回頭沖著遠處喊道:“阿木……。”
隨著天河的喊叫,遠處一個黑影突然騰躍而起,然后在空連續的閃現,很快就出現在了天河的面前,不是阿木還是誰。看來這些日子它的實力又漲了不少,穿梭空間的能力也爐火純青了。
阿木看見天河有些疑‘惑’,這些日子它也經常來這里看天河,但是天河對它始終愛搭不理的,似乎已經忘記了它,現在怎么又如此急切的叫它做什么?
天河看著有些瘦弱的阿木,不由的一陣愧疚,這弱水邊的環境有多惡劣他深有體會,可以說寸草不生,阿木獨自在在這里生活這么久,其困難可想而知。
天河上前‘摸’了‘摸’阿木的腦袋說道:“對不起,阿木。”
看著天河的舉動,阿木先是‘迷’茫,但是很快驚喜的喊道:“大哥,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
天河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我的記憶恢復了。”
“太好了”阿木歡呼雀躍起來。
突然它想起了什么,一仰脖子將掛在脖子上的儲物袋給咬了下來,然后用嘴遞給天河說道:“大哥,這是你的儲物袋。”
天河接過儲物袋,隨便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東西都還在,甚至還多了許多東西,很明顯這應該是阿木放進去的,由于阿木擁有穿梭空間的能力,它是可以自由進出任何空間的。
天河隨手拿出來一個‘玉’瓶問道:“阿木,這個‘玉’瓶里面的東西應該是你放進去的吧,里面是什么啊?”
阿木神秘的笑了笑道:“你打開看看。”
天河疑‘惑’的打開瓶子,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只見‘玉’瓶之內竟然放著一滴鮮血,一滴巫族的血液。
巫族依靠的血脈之力,他們的能量也來源于鮮血,大多數巫族死了之后,體內的力量就會濃縮成一滴鮮血,這滴鮮血包含著巫族生前的所有修為,可以說珍貴至極。一般來說這滴鮮血會破空飛走,飛到巫族誕生的巫池之中,當然前提是沒有人阻攔。
看著這滴珍貴的巫血,天河詫異道:“你是哪‘弄’的?”
阿木無所謂的說道:“我有時候出去,被一些愚蠢的巫族發現了,他們就想要捉我,結果都被我引到弱水邊給‘弄’死了,這些巫血就是他們的,大概有幾百滴吧。”
幾百滴的巫血,即意味著幾百個巫族,雖然阿木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天河卻知道它要對付那些巫族一定不容易,說不定經歷了多少九死一生的境遇。
天河將手里的‘玉’瓶遞給阿木道:“阿木,這些巫血都是你拼命得來的,還是你自己收好吧,我記得你好像可以吸收這巫血的能量來著。”
阿木搖搖頭道:“不用了,這些日子我已經吞吃了不少巫血,現在體內積蓄了大量能量,要消化一段時間才行,所以剩下這些巫血你用吧。”
天河摩挲著手里的瓶子,這些巫血蘊含這強大的血脈之力,如果能夠將這些巫血全部吸收,至少能將他的身體強度再提升一個檔次,到時候就算是遇見天仙境的高手,他也有把握抵擋一下。
如果說以前天河對于直接吞吃巫血還有一些猶豫,現在恢復記憶后,他知道自己并非巫人,那對于吞吃巫血自然也沒有太強烈的抵制之心了,既然阿木說是留給他的,他也就不客氣了,當即決定將這些巫血煉化。
天河的體內有祖巫之血,從血脈等級來說比這些巫血都要高,所以煉化起來甚至比阿木還要輕松。
其實在巫族內部,也有不少一代巫偷偷獵殺二代巫來獲取巫血修煉,至于一代巫之間很少發生爭斗,主要是因為一代巫是巫族的主力,每個人都登記造冊,死了之后都有專人追查,所以大家都不會引火燒身。
天河看了看阿木瓶子里面收集的巫血大多都是一代巫的,雖然看起來都不是太強大的一代巫,但是這么多‘精’血聚集在一起,能夠提供的血脈之力還是很可觀的。
天河盤‘腿’坐下,拿出一個‘玉’瓶,打開之后里面“嗖”的一下飛出了一滴巫血,這巫血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走,但是天河豈能讓它輕易逃脫,一張嘴直接將其吞下。
“轟”這滴巫血進入天河的腹內,就像一滴熱油進入了水中一樣,立刻在天河的體內‘激’起一陣‘波’瀾,天河體內的鮮血就像沸騰了一樣,翻滾著向這滴巫血涌來。
這是巫族血脈之間的吸引,如果這滴巫血的血脈之力比天河的更強大,那天河就會被這滴巫血給壓制,嚴重的會被奪去身體。但是天河對于自己體內的血脈有信心,畢竟他融合的是祖巫血,幾乎是巫族最強大的血脈,豈會被這一滴巫血給壓制。
果然隨著天河血液將這滴巫血包裹,這滴巫血立刻安分了下來,然后乖乖的融入天河的體內,隨著巫血的被煉化,包裹在巫血之內的意志也被天河所俘獲。
天河可以憑借通神之術將這團意志召喚出來為自己戰斗,這團意志的戰斗力大概與共工簡相當,拿來當炮灰還是很合適的,不過現在可不能召喚出來,否則這弱水邊上的仙魔元力瞬間就會把這團意志給絞殺,那可就白白‘浪’費了。
天河吸納巫血的速度很快,而且幾乎沒有什么副作用,有了通神之術后,里面包裹的意志也不會給天河造成任何麻煩。于是天河幾乎沒有停頓,一瓶又一瓶的吞噬巫血,然后將其煉化,隨著巫血的煉化,他的身體強度也在一天天的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