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有這么一個袋子,沒其他東西?”
“沒有,就一個袋子。”
陸桑拉了下身上的雨衣:“謝謝,留個電話號碼,如果有需要希望你能夠配合。”
“沒問題,我可以走了吧,到現在還覺得心跳的厲害,太嚇人。”
“你走吧。”
陸桑看向警戒線外面還在看戲的大媽們,盡管雨勢大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猜測是附近沒事出來看戲的大媽。
她向著人群走過去,大媽們瞬間暴動了,嘰嘰喳喳的說的更大聲。
“請問你們誰住在這附近?”
“我,我就住在前面。”
手一指就是街對面的老小區,和河只隔著一條街,站在樓上就能看見河面。
“那個黑袋子昨天有嗎?”
“沒有,就今早有,我早上起來站在陽臺收衣服看見,不過我就當做是附近人扔的垃圾,根本沒在意,誰曉得下午有人撈上來說是尸體。”
大媽說完又補充了幾句:“昨晚也沒有,我估計是半夜拋尸在這里,這里晚上基本上出來的人少,也就只有那個時候,不然大白天的拋尸膽子也太大了。”
大媽已經給她分析好,陸桑道謝后離開,回到肖左身邊,他撐著一把黑色大傘,傘下是梁靜和夏木,兩人在做現場痕檢工作。
陸桑視線落在王珺身上,梁靜手捧著王珺的頭,檢查脖子上的刀傷。
“利器幾乎割斷大半個脖子。”
老許:“分明是怕他不死透。”
“對。”
梁靜掰開王珺的嘴巴,里面還有食物的殘渣,看樣子是晚上遇害。
“推測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九點到十點左右。”
陸桑蹲下來:“身體上還有其他傷口。”
“有的,腹部也有。”
浴袍掀開,上面有個不大不小的傷口,不過是在側面,所以之前她沒看見。
“看傷口痕跡和脖子上的傷口是一把刀。”
夏木在檢查腿:“下半身沒有傷口。”
梁靜從地上起來:“死者生前不算多痛苦,根據推測腹部的傷口上第一刀,脖子上的是第二刀,為了確保死者死去。”
肖左開口:“現在可以找兇器。”
陸桑沒在河灘上看見兇器,望著彎彎淺淺的河流:“有很大可能是扔進河里。”
“嗯。”
老許:“如果扔進河里,也就比較麻煩了,這不是普通的河,可以抽干了。”
“是啊,還沒辦法。”
陸桑指著尸體附近的河流區域:“試試吧,下去撈撈看,也許能撈到。”
盧毅聽她說完人已經往河邊上走,通往河灘下面是幾級臺階,陸桑和肖左也往那邊走。
盧毅已經跳到河灘上,陸桑套著鞋套跟著下去,肖左在后面拉了拉她身上的雨衣:“穿好,水都進去了。”
“嗯。”
頭頂雨大,加上風吹得厲害,身上雨衣寬大的厲害,幾乎是穿不住,一會就會跑偏。
“走慢點。”
腳下的河灘被雨水浸濕,鞋子踩下去容易帶起泥巴,她褲腿上已經全部是黑黑的泥巴,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下河摸魚搞成這番
狼狽的樣子。
盧毅已經走到橋底下,距離發現尸體的位置大概十五米。
“兇手大晚上的拋尸,在明知道頭頂有攝像頭還會選擇這里?”
陸桑搖頭,肖左補充盧毅的意思:“兇手應該是找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走下河灘。”
“對。”
陸桑有疑問:“如果走很遠拋尸,那也就不太可能是一個人,因為王珺體重不輕,一個人不太可能拎那么遠,多數是兩個人一起抬過來。”
“對,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不過如果那個拋尸者有肖左的體力,一個人也是可以完成。”
陸桑看向肖左,盧毅的話是在夸贊他呢:“大力水手。”
肖左抬手擦去她臉上的雨水:“你回去車里待著。”
“現在是辦案時間,我坐在車里算是什么意思。”
“一會我們就回去。”
陸桑聽出他的意思是還打算繼續往前走,陸桑走到盧毅身邊:“我們繼續走。”
盧毅看看肖左之后笑笑,跟在陸桑身后走。
“繼續往前走是哪里?”
陸桑不看地圖也知道:“前面就是文化保護區,每年這里都有燈會。”
“這么說那里攝像頭不會少。”
“嗯。”
陸桑熟悉這里的建筑,如果現在往回走沿著另外一頭走,那邊是通往市中心的路,攝像頭更不會少。
雨還在繼續,沒有變小的趨勢,陸桑身上的雨衣終于在大雨大風的摧殘下破了一個大口子,肖左回頭朝她伸手:“怎么搞得?”
“風的錯,我們繼續走,我記得前面有條老街,也許沒有攝像頭。”
盧毅回頭:“你在前面的橋下等我們,我和肖左過去。”
陸桑身上已經濕漉漉,大半個外套都浸了雨,她也沒拒絕“嗯,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們。”
肖左不太放心的交代句:“別亂跑。”
陸桑哭笑不得,她看著像是會亂跑的人,況且現在雨這么大,出去衣服濕的更厲害。
她站在橋下看肖左和盧毅離開的背影,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托著下巴看河水。
河水并不透徹,甚至有些渾濁,這條河幾乎圍繞了整個海城,兇手為何選擇在這里拋尸,相比較前幾次的地點,這里一點也不偏僻,甚至可以說有些熱鬧,河兩邊全是小區,人來人往,不小心就會被看見。
兇手怎么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難道是因為靠的近?
陸桑站起,望著街對面的老小區,附近沒有新小區,都是老破小,幾乎連物業也沒有,更別說是小區里面的攝像頭。
她記得王珺身上穿的是浴袍,看著并不是新的浴袍,而是穿了許久的樣子,應該說那就是他自己本身的浴袍,只不過被兇手拿來包裹尸體。
兇手晚上來殺王珺,在殺人之后為了就近拋尸選擇了這里,一方面是不希望他們找到王珺的入住地點,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掩蓋痕跡。
陸桑不知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如果正確,也就意味著王珺住在附近,這么多居民樓,總有一個房間是他的。
她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肖左,掏出手機發現已經進了雨水,壓根打不了電話。
陸桑把電板拿出來,重新放進去,依舊開不了,沮喪的看著外面的雨簾。
肖左和盧毅離開十分鐘,依舊沒看見他們返回的身影,陸桑把雨衣脫下,外套也脫下擠干水。
這場雨來的真及時,幾乎沖掉了大部分痕跡,讓警方無從找起。
肖左從樓梯上去,上面就是陸桑說的老街,只有一條狹窄的巷子,附近是老式建筑,近幾年政府一直打算拆遷,因為拆遷價格沒談成,導致一直沒有進展,依舊是老城區的樣子。
盧毅站在老街上四處查找,真的和陸桑說的一樣,沒有攝像頭。
“我一個也沒看見。”
“嗯,如果車子停在路邊上,也不會有人注意,這里車都停的亂七八糟。”
盧毅估測距離:“從這里到尸體的地點大概一公里,拎著一個人來回的時間不會少于10分鐘。”
“如果是兩個人,時間上縮短的也不多。”
“也就是至少十分鐘時間去拋尸,回來之后開車離開。”
“嗯。”
肖左已經有了查找方法,只有老街這段路沒有攝像頭,不代表不可以通過一段路兩端攝像頭查找。
“回去吧。”
肖左惦記著陸桑還在橋下等他,衣服依舊濕透,他讓盧毅先走,自己去了家雨傘店買了把雨傘。
“你對你家那位倒是細心。”
盧毅調侃,肖左捏了捏雨傘:“自己家的自己不疼,難道讓別人來疼。”
“你現在就像是情圣。”
“你也不差。”
兩人互相調侃著,陸桑站在橋下遠遠地看見他們往這邊走,她沖出橋下,肖左看見她跑出來,已經上前幾步。
“肖左。”
“跑出來做什么?”
肖左撐開傘遮在她身上:“雨衣呢?”
“扔了。”
這人都已經給她買了雨傘還穿什么雨衣,陸桑接過傘:“我覺得王珺應該就住在附近。”
“怎么這樣說?”
“兇手拋尸的兩個原則,雖然不是每個案子都適用,但基本上適用于大部分,一是就近拋尸,自己好脫身,另外一個就是拋尸到荒山野嶺,選最遠最偏僻的距離,是為了讓尸體難以被發現,從而有更多的逃亡時間。”
“嗯,不是沒有道理。”
“盧毅你覺得呢?”
陸桑把問題拋給旁邊的盧毅,希望從他嘴里說出支持她的話。
“桑桑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最起碼兇手應該非常熟悉這里的地形。”
“只是這么多房子要如何找出王珺的住處。”
肖左看看護城河兩邊的老小區,這一片全是老房子,住戶已經上萬,從何找起,真是個問題。
“先回去吧,這里不是說事情的地方,老許還在等我們。”
“嗯,先回去。”
肖左牽著她往回走,他們的車都停在路邊上,老許站在車前朝他們招手。
陸桑上車,老胡遞來干毛巾:“去哪了?”
“前面的老街。”
老許:“我就猜是那里。”
“嗯,海城的監控都在你腦子里。”
“那是,回去我就好好查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