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冷睿冷嗤:“你們警署的效率,實在不敢恭維,居然讓一個受傷的女人,從你們手中跑掉!”
張警官餒然:“抱歉,慕大少,是我們看管不利……”
“我要求警署,一定要把人找回來!并且馬上撤案!”慕冷睿不給他思索的余地。
“慕大少,找人,我們一定會找,只是撤案這事……上頭都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全市都通報了,撤案,我不敢做主……”張警官面露難色。
“怎么?你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抓人!不告你們?yōu)^職,已經(jīng)厚待你們了!”
“慕大少,現(xiàn)場的手槍上,有戴小姐的指紋,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jù)……還有人證……”
慕冷睿雙眸星光閃爍,飄忽不定。
什么,這件事情還真有點棘手,這個蠢女人,怎么在手槍上留下指紋?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聽起來越來越復(fù)雜了……
現(xiàn)在她的人,居然還被莫名其妙的劫走了,如果能夠找得到她,問清楚原委,一定可以幫得了她,現(xiàn)在人都不見,該從何下手?
“慕大少,您放心,我們一定找出有力證據(jù),證明戴小姐是清白的!”張警官擔(dān)心觸怒這位大少爺,連忙做了表態(tài)。
先前,完全是站在抓捕戴雨瀟的角度,現(xiàn)在,是站在釋放她的角度。立場截然不同。
慕冷睿輕輕點點頭,算是應(yīng)許。
“慕大少,我要去現(xiàn)場一趟,您方便的話,也一起去吧?”張警官坐立不安,畢竟戴雨瀟是他的手下看丟的。
這件案子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不管是警署,媒體,還是慕家,他一個都惹不起。
偏偏哪一個,都不能夠容忍發(fā)生這種事情,都會逼著他要人。
慕冷睿跟隨警隊,一同來到醫(yī)院,那兩個警員,還傻乎乎的站在病房門口。
“張警官,他們來的人很多,將我們控制起來,根本就來不及反抗!”其中一個在訴苦。
慕冷睿踱進房間,看到床上散亂成一團的被單,似乎還有掙扎的痕跡。
看來戴雨瀟,對被劫走也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不然房間內(nèi)不會弄的這么亂,安安靜靜的跟隨那幫人溜走便是。
“聽說,戴小姐在病房被媒體圍攻?”慕冷睿冷漠的問。
“是……媒體記者們將房間都擠滿了,戴小姐差點被擠出窗臺……”訴苦的人目光躲閃。
慕冷睿看了一眼窗臺,窗戶打開著,戴雨瀟就在那個靠近窗臺的角落掙扎過。
一個柔弱的小女人,面對那么多的媒體記者,不知道該有多委屈,多不安……
尤其父親死了,還在悲慟中,卻還被栽贓陷害,那么多的痛苦都加在她柔弱的肩上,她該是多么的驚慌失措,該是多么的孤苦無依……
心驀然一疼,如果那天不轉(zhuǎn)身離去,或許不會發(fā)生那么多的事情……為什么對她那么沒耐心?慕冷睿后悔著,自責(zé)著,愈加心疼那個不知去向的小女人。
“后來,媒體記者怎么散的?”慕冷睿抽動了一下鼻尖,有些堵塞,鼻音有些重,透著暗啞的磁性。
“有位女記者沖出來,大聲說了一句什么話,那幫記者就散了……”
慕冷睿眼前一亮,那個女記者,一定是戴雨瀟的好朋友——羅簫音,說不準(zhǔn),她知道戴雨瀟被誰劫走了。
她幫戴雨瀟解圍,和她長聊過,肯定知道更多的內(nèi)情。
想找到戴雨瀟,一定要先找到羅簫音!
劫走戴雨瀟的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解救她于危難,一種,是把她送入地獄。
目前還不確定是哪一種,只能先找到她再做打算。
慕冷睿在病房內(nèi),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尋找羅簫音的下落。
工作單位說她請長達一個月的長假,公寓里空空的,沒有人住,電話一直關(guān)機。
他聯(lián)系上羅簫音的父親,遠在美國的羅仲海,結(jié)果被告知長時間沒聯(lián)系女兒,她一向散漫慣了,做家長的任她自由,很少過問。
羅簫音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在戴雨瀟別劫持前后,她也失蹤了……
慕冷睿緊張起來,因戴雨瀟一向孤傲,唯一的好朋友羅簫音也失蹤了,這事情太過于蹊蹺,只有羅簫音知道真相,難道,真的有人,劫走戴雨瀟要致她于死地?
若是戴雨瀟在警方手里,他反而沒那么擔(dān)心,即便警方不肯放人,戴雨瀟在他們手里,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警方反而把她給弄丟了,說起來很可笑,卻是活生生的現(xiàn)實。
羅簫音這條路,行不通了,現(xiàn)在該從哪里下手?
“張警官,你從槍擊現(xiàn)場把戴雨瀟帶走,從現(xiàn)場判斷,是自殺,還是他殺?”慕冷睿想從警方那里,獲知更多的線索。
“是……槍殺,手槍上,有戴小姐的指紋……當(dāng)時她昏迷著,手槍在她手里……”張警官猶豫一下,似乎擔(dān)心槍殺這個字眼太敏感觸怒這位大少爺。
“戴雨瀟怎么昏迷的?”慕冷睿目光一凜,心中起疑。
“孟良嫻說,是她把她打暈的,她頭上有傷口,前額上方的位置……”張警官指指額頭靠上的位置。
慕冷睿冷笑,笑的讓人一陣陣發(fā)冷:“你們警方,就因此判斷是他殺?”
“有什么不妥嗎?”張警官脊背僵直。
“戴雨瀟暈倒時還握著槍,人在昏迷的狀態(tài)下,還會緊緊抓住槍不放?在她倒地的一瞬間,手槍肯定會從手中脫落,為什么暈倒了,手槍還在她手里?這不是很不合常理?”
“這……”張警官支吾著說不出話來,他認為慕冷睿分析的有理。
“不然,我們做個試驗,你抓住槍,我把你打暈,你看還能不能抓牢槍?”慕冷睿走過來,抓起一把椅子,做好打人的準(zhǔn)備。
“不,不了……您說的有道理……”張警官想后退了一步。
“還有,如果孟良嫻想打倒戴雨瀟,多是從背后下手,有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襲擊?而戴雨瀟頭上的傷口,是在前面,不是后腦,你不覺得不妥嗎?”
慕冷睿沒放下椅子:“不然,我們還是做個試驗,我從前面打你,看你會不會抵抗?尤其戴雨瀟手里還拿著槍的情況下,會眼睜睜的看著孟良嫻把她打暈,而不反擊?”
“不了,不了……您分析的確實很有道理,我們忽略了很多細節(jié),這樣看來,很像是自殺……”張警官眼睛,一直瞄著他手中的椅子。
“什么像是自殺,分明就是自殺!”慕冷睿將椅子狠狠丟到地上,一腳將金屬支架踩的稀爛。
“是,是,是!是我們太粗心了……”張警官看著被踩爛的椅子,目露懼色,饒是他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警官,也沒有這樣的力氣,一腳將這樣堅固的金屬支架踩斷。
既然是自殺,戴正德不會沒個交待就自殺,他的華娛財團可是他一生的心血,他的遺產(chǎn)如何分配,不可能沒有交待。
當(dāng)務(wù)之急,必須找到戴正德的律師,沒有人證明戴雨瀟是無辜的,如果戴正德留下遺囑,里面涉及到財產(chǎn)分配的話,就會成為有力的證據(jù)。
孟良嫻,這個老女人,肯定是被揭穿后懷恨在心,在戴正德自殺后,刻意制造假象栽贓嫁禍給戴雨瀟,順便覬覦戴家的財產(chǎn)。
被揭穿后還不知悔改?當(dāng)時只是揭穿她,沒有追究她的法律責(zé)任,既然如此,新帳舊賬,這次一并跟她算清楚!
張警官看這位大少爺一臉陰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
“那個戴霜霖在那個房間?”慕冷睿陰冷的問。
“我?guī)ィF(xiàn)在就去……”張警官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閃出病房。
病房內(nèi),戴霜霖正在哀哀的哭泣,孟良嫻正在一旁安慰著。
“媽媽,媽媽,醫(yī)生說,我掌心的骨頭被炸碎了,要植鋼架進去,不然整只手都廢了,而且,就算植了鋼架,除了大拇指和小指,其他手指頭都廢了……嗚嗚嗚嗚……”戴霜霖看著那只被紗布重重纏繞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乖女兒,不怕,不怕啊,以后我們有的是錢,我們?nèi)庵委煟隙ㄓ泻玫霓k法,說不定可以移植其他部位的骨頭進去,你的手又能恢復(fù)正常呢……”孟良嫻抱著女兒的手臂,不住的安慰著。
“媽媽,你說是不是爸爸的在天之靈,故意懲罰我們的?我晚上都睡不著覺,一睡著就看到爸爸頭上冒血的洞……”戴霜霖眼睛里滿是驚恐的神色,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
一提死去的丈夫,孟良嫻也脊背發(fā)涼,趕緊制止女兒:“乖女兒,別瞎想,你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么會懲罰你,那都是意外,意外……”
“嘭”的一聲,門毫無預(yù)兆的被踢開,孟良嫻氣憤的回望,是誰這么無禮,這么大膽,這么沒教養(yǎng),在醫(yī)院里撒潑?
一看不打緊,進來的這個人,足夠讓她心驚膽戰(zhàn)。
如果給她一個選擇,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混世魔王,就是這個人,將她十八年前做的錯事揭露出來,害得她失去丈夫,幾乎一無所有。
心中恐懼著,表面上卻要裝的不動聲色,擺出一副闊太太的架勢,訓(xùn)斥走在后面的張警官:“張警官,你們警署,就是這樣欺負平民的嗎,進門都不知道敲門?”
張警官還沒開口,慕冷睿一個箭步過來,拎起她的衣領(lǐng),直接將這位身體發(fā)胖的闊太太提離地面。
孟良嫻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胸口劇烈起伏,臉孔憋脹的通紅,口中不住的呼喊著:“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不然我告你非禮!”
慕冷睿輕蔑的笑,不屑一顧:“非禮?你年輕的時候,戴正德都移情別戀,你老了,還會有人非禮你?”
這話說到孟良嫻的痛處,這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接受無法釋懷的事情,被丈夫拋棄,雖然還保存著夫妻名分,而他們很多年前,都沒有了夫妻之實。
本以為把沈夢琴害死了,丈夫就會回到她身邊,哪知道沈夢琴死以后,丈夫卻還是對她提不起興趣來,十八年來,沒有一次同房。
慕冷睿這樣說,讓她激動的渾身顫抖,恨不得突然長出一雙利爪來,掐死這個胡言亂語的大少爺。
看著這個老女人臉色變成豬肝色,慕冷睿笑的更甚:“你很在意你的丈夫是不是?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陰曹地府跟他見面?”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慕冷睿唰的打開窗戶,拎著她讓她整個上半身都傾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