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
妖!
王慶陽的話,讓大殿之中氣氛瞬間沉悶凝重。
凡俗人間,知道妖之名的人不多。
景元觀,恰好是知道妖名存在的勢力。
景元觀中,有妖鎮壓。
元慶道人轉頭看向身邊的背劍道人:“洛辰師弟,你在何處碰見這魚妖?”
這位就是前去追查修仙界鎮守弟子被害的景元觀執事,洛辰道人。
聽到元慶道人的話,洛辰道人面上閃過一絲凝重,面色帶著一絲驚懼和蒼白。
“洛水與錦江交匯之處,河畔泛舟,幻化人形。”
微微攥起拳頭,洛辰道人低頭,雙目中浮現后怕的恐慌:“交手三十招,她奪了我的劍。”
奪劍!
元慶道人神色一震,身上有濃烈的氣血力量浮動。
上首端坐的景元觀觀主王慶陽瞇起眼睛,夾著魚鱗的指尖微微顫動。
身為凝氣中期,一流高手,洛辰道人武道修為在景元觀中除去宗師,排名極其靠前。
特別是洛辰道人的劍法卓絕,是景元觀中少有的劍道大師。
景元觀是道門宗派,其中主流修行還是道門手段,能將劍術修到洛辰道人這等地步的,極少。
能在三十招內奪去洛辰道人的劍,那妖的武道修為之強,修為境界,難以揣測。
“她若要殺我,不難。”洛辰道人轉頭看一眼元慶道人,又抬頭看向端坐的觀主王慶陽。
“青武師弟呢,他沒有出手?”元慶道人皺眉問道。
青武道人和洛辰道人同去探查,青武道人修為乃是凝氣后期,一流巔峰,仙武雙修。
如果青武道人與洛辰道人聯手,不至于如此不堪。
“青武師兄在錦江之上遇到御使蘇銘,被邀去同游,等他回來時候,魚妖已經遁水而走。”
“蘇銘御使是東方國相的弟子,師兄不好回絕。”
洛辰低聲解釋。
趙國丞相東方鏡,以文入武,書生佩劍,踏入先天之境,乃是世間頂尖的大宗師人物。
景元觀雖然是道門執掌,鎮國道宗,可也不會不給大宗師東方鏡弟子的面子。
“看來朝堂也注意到此事了。”元慶道人說著,抬頭看向上首的王慶陽。
王慶陽點點頭,收起指尖的魚鱗,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若只是如此,倒也沒什么。”
“怕只怕這魚妖,是沖著我景元觀來的。”
沖著景元觀來?
元慶道人一愣,洛辰道人雙目之中閃過茫然。
“百年前,師祖親手封鎮的那位,可也是魚妖啊……”王慶陽喃喃低語。
王慶陽的話,讓殿中兩人都是倒吸涼氣。
百年前為鎮壓魚妖,三位大宗師出手,十多位宗師協助,最終魚妖被鎮壓,景元觀大宗師雨輯道人身受重傷,不得不云游四方,尋求療傷之法。
這一去,百年未歸,毫無音訊。
如今,若是那洛京城外出現的魚妖真的是沖著景元觀來的,那對景元觀來說,就是一場難以預測的危機。
如今的景元觀可沒有大宗師坐鎮。
如果抵擋不住這魚妖,被其放出百年前鎮壓的那位,整個洛京城都要生靈涂炭。
“這么看,東方國相也是為此事,才派弟子前往查探?”洛辰道人輕聲說道。
這樣一推理,似乎邏輯都合上了。
國相東方鏡,百年前一起出手封妖的大宗師之一。
王慶陽收起魚鱗,站起身來:“我去皇城一趟。”
趙國皇城,皇族供奉趙玉柄,是先帝族叔,先天大宗師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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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不記歲月。
章立閉關三日,突破到練氣五層。
收起耗損近半的陣盤中靈石,走出靜室時候,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練氣五重境,經脈之中真元純化,行走如風,身形好似輕云。
練氣五重之后,御氣凌風,逐漸向著超凡脫俗方向去。
舉手投足之間,多了絲絲大道之韻。
當然,這只是章立自己的錯覺。
練氣五重而已,又不是金丹五重。
踏入五層,往后就是要轉修功法了。
不能急。
走出小院,駐守在院外的弟子忙躬身施禮。
章立擺擺手,獨自在綠樹掩映之中前行。
山花絢爛,綠樹成蔭,奇石嶙峋,蒼松遒勁。
不得不說,除了少幾分靈氣,缺了仙云浮空,這景元觀比修行世界的云嵐山更像仙境。
沿途可見或坐而論道,或持劍演武,或靜坐凝息的景元觀弟子。
章立的并未驚動這些弟子。
這些弟子也不認得他,不知道這位是觀中輩分最高的師叔祖。
“鎮妖塔外不得逗留。”走到一座五層樓閣之前,一位身穿青袍,手持拂塵,背著一柄青色長劍的三旬道人抬手,低喝出聲。
鎮妖塔?
這里,鎮壓著妖?
抬頭看看古樸的樓閣,雖然心中好奇,章立還是轉身就走。
自己不過才練氣五層而已,還沒到縱橫無敵的地步。
好奇心太重的人,命一般都不長。
回到小院時候,三日未見的祝云山焦急等待。
看到章立,一把撲上來。
“靈石沒有了。”章立腳下一錯,悄然讓過。
不說他修了武道,修為到武道感氣境界,已經是堪比二流武者的身手。
光是他練氣五層,身體靈覺之強,完全不是祝云山能比。
祝云山不過練氣二層修為,相當于凝氣境武者而已,靈覺怎么跟練氣五層的章立比?
“不要靈石,不要靈石。”祝云山緊跟幾步,低聲道:“我要一顆療傷丹藥。”
療傷?
章立轉頭打量祝云山。
果然紅塵酒色最是消磨精氣神。
此時的祝云山精氣耗損不少。
氣血也有些萎靡。
但遠未到需要丹藥療傷的地步。
“誰受傷了?”走進小院,立在石階上,章立開口道。
“月兒。”祝云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一句,“就是,柳月。”
柳月?
“那個春宵千金的花魁?”章立搖搖頭。
療傷丹藥雖然不值多少錢,可也是凡俗難尋。
那個花魁,值得耗費一顆丹藥?
“祝老哥,你往后莫要玩太過就是。”伸手拍拍祝云山的肩膀,章立面上帶著笑意,轉身走進雅致的小廳。
祝云山可是修行之人,那嬌滴滴的花魁哪承受得住他的征伐?
這三天,估計玩過頭了。
祝云山老臉通紅,隨著章立走進小廳,抬手將他攔住:“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與柳月有什么事情。”
沒有什么事情就傷了?
“老哥,強扭的瓜不甜啊,難道伱好這口?”坐到書案前,章立笑著開口。
對于章立來說,低階的丹藥毫無用處,基本都只能送人。
可送人也要看怎么送。
不能白送。
“我又不是白要你的丹藥,”祝云山一擺手,伸手到章立面前:“這一次欠的我一定還。”
“月兒是玄月衛的將軍,為救我才受的傷。”
盯著章立,祝云山面色鄭重:“要不是月兒相救,我已經被那魚妖殺死了。”
魚妖!
章立雙目之中透出深邃的靈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