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火車站一片嘈雜,到處都充斥著叫賣聲,更有一些苦力在一旁吆喝著是否需要幫忙搬行李。
火車站門口有兩人在那里送行,要走的那人穿一襲黑衣,樣子有些清瘦,一臉的剛毅,留有很短的胡須,不過他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陽光。
“葉兄此次來北平,沒能好好陪葉兄玩一玩,始終是遺憾啊!”
來送行的人一身中山裝,很是俊朗,他幫著那人拉著一個行李,好像對他很是不舍。
“卓兄公務(wù)繁忙,冰吟能夠理解,卓兄也是為了北平的人民安全嘛,而且我在北平玩的也很開心,這還要多謝卓兄的推薦啊。”
卓然見葉冰吟這樣說,自己便也不再客氣,于是接著說道:“葉兄這次回去,代我向老爺子問好,我這也有好久沒能回去了。”
葉冰吟正要說好,突然一個報童擠到跟前,叫嚷著:“先生,買份報紙吧,很便宜的,在車上無聊的時候看。”
“給我來一份報紙吧!”卓然笑著說道。
“謝謝先生!”報童接過卓然給的錢便又馬上到其他地方叫賣去了。
卓然把報紙遞給葉冰吟,笑著說道:“坐火車很無聊的,這份報紙權(quán)當(dāng)解悶吧。”
葉冰吟笑著接過報紙塞進行李箱里,拍了一下卓然的肩膀,“你總是想的那么周到。”
卓然看了一下表,有些著急的說道:“再過半個小時火車就要開了,你趕快去買票吧。”
葉冰吟接過卓然手中的行李,然后看了看卓然,便毅然的轉(zhuǎn)身走進了火車站售票處。
“買一張去相城的豪華車廂的車票。”葉冰吟把錢遞過去,可那個售票員卻在猶豫要不要接。
“你怎么啦,難不成豪華車廂的車票賣完了不成?”葉冰吟有些不解。
“沒有沒有,豪華車廂還有一個,不過這張車票已經(jīng)有人預(yù)定了,而那個人還沒有來取,所以我就……”
葉冰吟想了想,然后說道:“那個預(yù)定火車票的人今天能來嗎,這已經(jīng)快發(fā)車了,我看他是不能來了吧。”
售票員正猶豫間,突然一個聲音從葉冰吟身后傳來:“誰說不能來,我就是預(yù)定那張票的人。”
葉冰吟有些好奇的轉(zhuǎn)過了身,然后他便看到了一個留著卷發(fā),瓜子臉,瘦肩,穿著很是華麗的女子。
那女子慌張的走到售票口,把錢遞了過去,然后說道:“把那張票給我吧。”
售票員看了看那女子,覺得他氣質(zhì)不凡,定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于是連忙把那張火車票給那女子遞了過去,可就在她剛遞出來的時候,葉冰吟突然把那張火車票搶到了手里,然后對那女子說道:“你說這張火車票是你訂的,那你可有證據(jù)說明是你訂的呢?”
女子的臉有些微紅,“我說是我訂的就是我訂的,還能有假嗎?”
葉冰吟笑了笑,然后對那售票員說道:“一個豪華車廂足夠坐兩個人,你剛才也收了兩個人的錢,我們兩人就住一個車廂了。”
葉冰吟說完之后,便看著那個女子笑,那個女子沒有辦法,跺了跺腳,拉起行李便走進了進車站。
葉冰吟又要了一張通行證才馬上追了上去。
那女子站在檢票口一直的生氣,她見葉冰吟走了過來,伸出手問道:“我的火車票。”
葉冰吟笑了笑,然后說道:“姑娘好大的火氣啊,我想你也知道普通車廂是何等的難受了吧,我們兩人住一個豪華車廂已經(jīng)很舒服了,你總不想我們兩人都住普通車廂吧。”
葉冰吟說雖這樣說,但還是把那張火車票給了那女子,那女子接過火車票交給檢票員,然后拉起行李便進候車室了。
葉冰吟望著那女子笑了笑,然后也跟著走了進去。
離火車開走還有二十分鐘,沒過多久火車的汽笛聲便響起了,那女子拉起行李,看也不看葉冰吟一眼,便上了火車。
豪華車廂六號。
葉冰吟隨著那蜂擁的人群擠上了火車,然后拉著行李便找了豪華車廂6號,他推開門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jīng)在里面了。
葉冰吟把行李放進去,然后對那女子說道:“我叫葉冰吟,姑娘芳名?”
那女子在心里暗暗罵道:“葉冰吟,長得挺男人,怎么叫這么一個名字,哼,想和我住一個車廂,看我怎么收拾你。”
葉冰吟見那女子一直收拾床鋪沒有搭理自己,于是便看了一眼車廂,車廂不是很大,但睡兩個人還是可以的,只是整個車廂只有一張床。
“姑娘把床給我收拾好了真是太感謝了。”葉冰吟見這個女子如此孤傲,于是便想惹她一惹,因為這樣的女子最有意思了。
那個女子聽了葉冰吟的話之后猛然的直起了身,可就在她直起身的時候,葉冰吟立馬躺在了床上,然后笑著望著那女子。
“你……你給我起來。”
女子很生氣的說道,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受過如此侮辱一樣。
“姑娘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才起來!”葉冰吟有些無賴的說道。
女子沒有辦法,一雙恨眼看著葉冰吟道:“花柔。”
葉冰吟從床上坐起來,笑著說道:“原來是花小姐,花小姐這是要到那里啊!”
“相城!”
“哦,如此的巧,我也是去相城啊,不過我看姑娘不像是相城人啊,難不成是去相城尋親?”
花柔有些怒了,“我去相城做什么要你管啊,你快點給我下來,你睡地鋪,我睡床。”
“姑娘真會開玩笑,這火車上的地鋪可以睡嗎?”
“怎……怎么不可以睡啊!”花柔說著便要來拉葉冰吟,可葉冰吟坐在那里突然喊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你不要碰我,這對我的影響不好。”
花柔聽了葉冰吟的話之后,真的有些崩潰了,于是站在葉冰吟跟前說道:“那要怎樣你才肯把床讓給我。”
葉冰吟想了想,最后說道:“這樣吧,你把我的火車票錢掏了,我就讓給你。”
葉冰吟本以后自己這樣說,花柔一定不同意,那么自己還可以和她耗一會,可他剛說完,花柔便從自己的包里把錢給葉冰吟掏了出來。
葉冰吟接過那些錢,笑著便站了起來,自己剛才說的如此直接,現(xiàn)在不讓也不行了啊。
葉冰吟剛站起來,花柔便躺在了床上,然后她便再也不離葉冰吟了。
火車轟隆隆的開了,葉冰吟坐在椅子上看卓然給他買的那份報紙,報上沒有什么能夠引起他興趣的新聞,他是相城的偵探,自然對案件感興趣了,可北平的報紙上除了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案子之外,其他的便再沒有什么又價值的新聞了。
天已經(jīng)黑了,此時正值初秋,所以天氣也漸漸的冷了,可在這豪華車廂內(nèi),卻也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花柔躺在床上卻是如何也睡不著,她坐火車從來都沒有睡著過,以前無論是在國外或者是家里,她都睡最好的床,她那是如西方童話豌豆姑娘那樣的嬌軀,火車上的床她又怎么能睡得著呢!
“喂,你睡著了嗎?”
花柔睡不著,便對葉冰吟喊道。
葉冰吟已經(jīng)快睡著了,可經(jīng)花柔這么一喊,他便睡意全消了,有如此美女說話,他就是再瞌睡,他也要讓自己保持清醒。
“沒呢,有什么事嗎?”
“你是怎么知道那張火車票不是我預(yù)訂的?”花柔很好奇的問道。
葉冰吟笑了笑,問道:“你很想知道?”
“切,你愛說不說!”花柔翻過身去不再看葉冰吟,心里卻暗暗想道:“你不說,我看你是瞎蒙的吧。”
不過葉冰吟還是說了,“很簡單啊,你當(dāng)時神色很慌張,所以我便斷定你一定是很急著跑來的,如果你預(yù)訂了那張火車票,那么你還會跑這么急嗎,雖然離火車開只有半個小時,但也不至于讓你急成那個樣子。”
“就這些?”花柔很好奇的問道。
“就這些!”葉冰吟回答的很平靜。
“有時你覺得很多事情很難理解,其實只要你肯用腦子,一切事情都很簡單,這就是推理。”
葉冰吟說完之后看著床上的花柔,花柔被葉冰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推理?你是偵探?”
葉冰吟笑了笑,說道:“沒錯,我是相城警局的一名警員。”
花柔聽葉冰吟這樣說,心里便暗暗的笑了,想道:“好啊,你是相城的警探,那么看你還敢欺負(fù)我,等到了相城我有你好看。”
夜半的時候,葉冰吟已經(jīng)睡著了,打著微微的鼾,可花柔還是睡不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后很無奈的坐了起來,可就在她準(zhǔn)備再次叫醒葉冰吟的時候,她突然聽到門外有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花柔打開表看了一下,現(xiàn)在正是零點,按說這個時候列車員是不會在外邊走動的,如果有人去廁所還情有可原,可花柔又突然聽到啪的一下關(guān)門聲,如果是去廁所,外邊的人應(yīng)該走到火車的盡頭才對啊,怎么在這里就進屋了呢!
花柔心里一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