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生霸川更慘,他知道,他的手已經廢了。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讓頭部閃電般往後仰了一下,避過了陸小白的如來神掌,只怕他的頭也會像此時的手一樣,快速泛紅。
至於泛紅的原因,自然是因爲內部血管破裂,導致鮮血大量淤積。他不知道動脈血管有沒有破裂,但那些經脈血管,毛細血管,肯定都破裂了。不止是血管破裂,各種細胞也大面積死亡。
陸小白剛纔發出來的那道氣勁,宛如核彈輻射般,瞬間就破壞了他雙手組織。柳生霸川知道,他的雙手已經廢了,徹底廢了。哪怕再先進的醫術,也不可能治好細胞都死亡的雙手。
看著宛如煮熟蝦子又沒有任何自覺的雙手,柳生霸川雙目赤紅。失去了雙手,他的實力連一半都不會有。他的主要戰鬥力都在手上,失去雙手,就等於自廢武功啊。
看著從手臂到胸口快速出現一條鮮紅大口的陸小白,柳生霸川卻是笑了起來。他的雙手廢了,但陸小白也不好受。那條又長又深絕對已經劃破大動脈的傷口,將是他能活著走下去的唯一希望。
於是柳生霸川咧嘴一笑,道“嘿嘿,你還能動嗎?”
“或許你可以過來試試。”陸小白毫不掩飾的皺眉,顯示著他已經受傷,而且不輕。但他也卻是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到底還能不能動。
柳生霸川是個老江湖,他一眼就看出,陸小白傷得真的不輕。不止是那到猙獰恐怖的傷口,還有他的內息。剛纔那一招的威力確實很大,如果是在全勝時期,他真不敢想象陸小白那一招到底有多大威力。
但是,之前陸小白與那麼多綁匪過招,飛檐走壁看起來確實很瀟灑帥氣。可消耗也是非常恐怖的,柳生霸川想過,如果換做是自己,只怕內息已經十不存一。
而且從現在也能看出,陸小白臉色蒼白得厲害,渾身一點內息流轉的跡象都沒有。
此時所謂的靜止不動,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以爲這樣就能唬住我?笑話。於是柳生霸川冷哼一聲,快速朝陸小白走去。他的雙手雖然廢了,但雙腳卻沒有任何問題。
見柳生霸川快速朝自己過來,陸小白依舊面無表情,彷彿是一個木頭人般,沒有任何情緒。他現在的情況確實很糟糕,大動脈被劃破,而且還是靠近心臟位置,沒有誰能夠無動於衷。
不過雖然傷得很重,但他身上得傷也僅僅只是大動脈得傷口而已,有沒有內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無關緊要。哪怕沒有絲毫內息,他依舊有著人象境初期的戰鬥力,有了內息也不過是人象境中期水準而已,強大不了多少。
當然,那個大招不算。
因此他現在的主要問題便是大動脈的傷口,傷了大動脈,一般人也就只能等死了。但他卻不會,一來有過修煉知識,對於身體各個部位有著非常精準的控制,只要不是特別劇烈的運動,他可以讓大動脈不出血。
二來他有著非常人的精神力,精神力可以控制任何東西,當然能夠控制斷裂開來的大動脈。因此只要不是特別劇烈的運動,不要再讓他飛檐走壁,傷了大動脈與在皮膚出現一條小刮傷沒多大區別。
但大動脈畢竟還是大動脈,危險係數相當高。尤其是現在,柳生霸川絲毫沒打算放手的意思。以柳生霸川還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怎麼也有人象境初期吧?
這樣的實力與他肉體力量完全爆發都在同一層次,可自己現在不能將肉體實力完全爆發,否則就會扯開大動脈,至於後果?如果三十秒,不,十秒內不能解決柳生霸川,那麼最後死的必然是他。
或許一個普通人在割裂大動脈時還能活一分鐘甚至更久,但那只是活著,只有有氣進出就算數。可現在不同,他要與柳生霸川戰鬥,而且是爆發全力戰鬥,血液必然會以一個非常恐怖的速度流動。
大動脈就算一條大河,大河裂開了一條大口,如果還讓大河快速流動起來,天知道能堅持多久?別說三十秒,十秒鐘都不見得保險。
因此在柳生霸川向他發起攻擊時,他必須要在極快的時間內躲避,並且快速反擊。而反擊的時間也非常有限,最好能一擊必殺,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陸小白此時的沉著並不是裝腔作勢,也不是爲了唬住柳生霸川,而是在急速思考破解之法,想著怎麼才能將柳生霸川一擊必殺。
柳生霸川的實力本來就比他強,若不是他那出其不意的如來神掌,只怕很難在他身上得到突破。這是一個常年生活在現實社會,經常有過實戰經歷的老牌強者。
面對這樣一個不管是實力還是經驗都比自己強大的人,陸小白髮現很難想到一個一擊必殺的招式。
怎麼辦?怎麼才能幹掉這個老匹夫?不,最好不讓他立刻死亡,還要問出幕後主使。陸小白不相信是柳生霸川自己來找他的,可定是受人之託。他和柳生霸川之間雖然有誤會,但遠遠不到生死搏殺的地步。
那些綁匪或許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但柳生霸川一定知道,因爲他有那個實力。
看著越來越近的柳生霸川,陸小白心念疾轉,還有什麼能夠對柳生霸川造成一擊必殺呢?就算不能一擊必殺,能在關鍵時刻干擾他的動作也好啊。
突然間,陸小白想到一種辦法。
“呵”柳生霸川大喝一聲,在陸小白身前四米左右的地方雙腿瞬間發力,然如瞬移般,眨眼就到了陸小白身前。而柳生霸川也沒有做任何誇張的動作,僅僅使用了跆拳道高腿側踢而已。
而他側踢的目標,豁然是陸小白胸口那道又長又深的傷口。柳生霸川的動作非常快,這一腳的力道也非常大,哪怕還沒接觸陸小白也敢肯定。沒見那強烈的氣爆音嗎?那都是柳生霸川踢出來的啊。
陸小白不敢做任何抵擋,哪怕在全勝時期都不可能完好無損,更別說胸前有一條大傷口了。不過他也沒有逃走,以柳生霸川雙腿的靈活性,他不認爲在大動脈受傷的情況還能從柳生霸川腿下逃走。
既然不能逃走,那就前進吧。於是在柳生霸川出腳的瞬間,陸小白也使出能夠使出的最大力氣,瞬間靠近柳生霸川。現在的柳生霸川說強很強,說不強也不強。
他的雙腿確實很厲害,但是雙手卻是完全廢掉了,因此柳生霸川的上身對他來說已經沒了任何威脅。腿比手長,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既然在柳生霸川的長處沒法佔到便宜,那就靠近他,揚長避短吧。
陸小白靠近後,左拳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擊向柳生霸川的喉嚨。如果柳生霸川繼續踢他,他或許會重重地捱上一腳,但柳生霸川也別想討到任何便宜。
到時候陸小白或許是胸口再次受傷,但柳生霸川的喉嚨,也必將迎來陸小白僅低於人象境初期的全力一擊。兩人所要受傷的地方都很脆弱,只怕誰都不敢冒險受此一擊。
這個時候就看誰更不要命了,你能殺了我,也也能殺了你,大家同歸於盡。
但柳生霸川不想和陸小白同歸於盡,而且也不見得能同歸於盡。他那一腳雖然強大,但到底能不能將陸小白一腳踢死,真不好說,只怕不會超過一半的可能。
而如果他的脖子硬生生受陸小白重拳一擊,只怕不死的可能性很小。他或許能夠殺了陸小白,但陸小白一定能殺了他。勝負比例嚴重不對等,他怎麼會選擇與陸小白功歸於盡?現在明明他佔了優勢,完全沒必要和陸小白拼命。
於是柳生霸川身體瞬間後仰,又像剛纔那樣,或許還能一腳把陸小白提上天。若是能再把陸小白一腳提上天,到時候看他還能不能再發出那種強大至極的如來神掌。
只是柳生霸川突然感覺自己脖子後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就像被螞蟻蟄了一下。柳生霸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陸小白的拳頭就在眼前,總要避開才行,於是他毫不顧忌脖子後面的輕微刺痛,再次用力,上半身再往後傾斜了一些角度,深深避過陸小白的拳頭。
陸小白沒打中他,但他卻一腳踹在了陸小白的腰上。只見陸小白忍不住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然後快速站了起來。
柳生霸川冷冽一笑,紙老虎就是紙老虎,以爲裝冷靜就能嚇著我了?於是柳生霸川帶著殘忍的笑容,立刻朝剛剛站起來的陸小白走去。只是剛剛走了兩步,他就發現不對了。
他感覺脖子後面有什麼東西插在肉裡,讓他的頸椎很難受,稍微擺動上身都感到一股刺穿骨髓的刺痛。柳生霸川立刻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小白,好像才第一次認識陸小白似的。
“沒錯,你的脖子後面有一根針,一根注射器針頭。”陸小白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柳生霸川,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柳生霸川一臉的不相信,可脖子後面傳來的強烈刺痛,甚至快速影響他下半身活動能力的刺痛,讓他不得不相信。
嗡,一根針頭懸浮在柳生霸川眼前,懸浮在他的鼻樑上,就像一隻蚊子,揮揮手就能拍死。
“你......”柳生霸川滿臉的不可置信,竟,竟然可以隔空控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力?不過下一秒他就不想再知道了,因爲那枚懸浮在他眼前的針閃電般從眼窩出飛進了大腦。
柳生霸川,日本第一高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