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蹦邞?yīng)著,卻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看了看帳篷里。
“擔(dān)心了?”月無雙看著這從來沒什么表情的男人面上猶豫的神色,不由得笑道:”行了,放心吧,就算是讓文青離開,我也會(huì)妥當(dāng)安置她。而且這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不會(huì)叫你們一輩子見不上面的。這天下無論是梁帝的天下還是六皇子的天下,總不是她沈明宜的天下。”
就算有著靳少宸母親的身份,月無雙也并不怕沈明宜,只是在這非常時(shí)期,不想給靳少宸徒增煩惱罷了。
若旁人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對(duì)沈明宜大大的不敬了,畢竟那是皇后。其實(shí)月無雙說這話也是不敬的,但墨七聽著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不但沒有反感,反而有松一口氣的感覺。
“多謝娘娘如此護(hù)著文青?!蹦叩吐暤溃骸澳苡龅侥锬?,也是她的福氣?!?
“這話說的……”月無雙有些古怪的感覺,擰眉想了想:“好像你是文青的什么人一樣。”
一句話叫平日里面無表情的墨七幾乎要臉紅了,短促說了句我先走了,落荒而逃。
看著墨七的背影,月無雙挑了挑眉,文青雖是個(gè)丫頭,可也不是個(gè)那么好追求的丫頭,墨七若真想要抱得美人歸,可有的努力呢。
靳少宸回來了,月無雙也不怕沈明宜會(huì)仗著自己的身份壓著倪家軍做什么先斬后奏的事情了,也不好總跟著文青身邊像是防備什么一樣,想了想,回了自己的帳篷。
歸根到底,這事情要看靳少宸是什么態(tài)度。月無雙從來在意的人都不是沈明宜,若靳少宸和自己不再是一條心,誰有閑工夫陪著沈明宜折騰。
好在拔營回京的事情只要和倪青云商議一下,剩下的事情都是駕輕就熟。靳少宸唯一覺得焦頭爛額的只有自己的母親,見了兒子的沈明宜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月無雙在帳篷里坐了一會(huì)兒,便無奈的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娘娘,皇后娘娘請(qǐng)您過去一下?!?
月無雙嘆了口氣:“來了?!?
看來躲是躲不掉的,早知道有今日,倒不如當(dāng)時(shí)讓楚瀾州下手重些,隱蔽些,直接除掉這個(gè)禍害罷了。
沈明臣已經(jīng)換過一身衣服了,臉上手上的血跡泥污也擦干凈了,明日啟程今日就必須下葬,沈明宜眼睛有些紅腫,想是狠哭過一場(chǎng)。
沈明宜本是被靳少宸扶著的,一見著月無雙進(jìn)來,蹭的一下子便上了火,一把推開靳少宸,指著月無雙道:“月無雙,你來的正好,宸兒,你看看你娶的這個(gè)好皇子妃,竟然害死了你舅舅。下一個(gè)呢,下一個(gè)是不是就要害死我?”
月無雙看了靳少宸一眼,只從他眼里看到深深的無奈。
“母后?!苯馘返溃骸熬司瞬⒎鞘菬o雙所害,而且她的丫頭文青,也并非有意……”
沈明宜惡狠狠的回頭看著靳少宸:“宸兒,你這么說什么意思?你也要向著月無雙,讓你舅舅死不瞑目。”
靳少宸不敢說是,也不愿說不是,有些無措。
“行了?!痹聼o雙打斷道:“皇后娘娘也別為難六皇子了,這事情確實(shí)是文青所為,我掩飾不了。但那么多眼睛看著,我并未動(dòng)手,所以想拖我下水也沒那么容易。如今京城情況緊急,大事為重,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別在這個(gè)時(shí)候讓六皇子分心?!?
歸根究底,這是婆媳矛盾,是內(nèi)部矛盾,就算是水火不容也要等大局定下再說。
沈明宜心里也明白,咬了咬牙:“你說?!?
“先辦明公子的后事?!痹聼o雙道:“不要耽誤明日啟程。等到了涼州城后,我在將文青交給你,文青是故人之友,交在我手里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于情于理,我也要給人一個(gè)交代?!?
有些意外月無雙竟然如此好說話,沈明宜有些狐疑道:“當(dāng)真。”
“自然?!痹聼o雙正色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鄙蛎饕说溃骸凹热蝗绱?,本宮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依你所說?!?
月無雙松了口,沈明宜也暫時(shí)妥協(xié),這事情似乎是的得到了圓滿解決,可靳少宸心里卻依舊是沉甸甸的。
安撫了沈明宜,靳少宸又一直忙到了深夜這才能喘一口氣,回到帳篷的時(shí)候,卻見月無雙也還沒休息,靠坐在床頭,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聽到聲音,月無雙頭也不抬:“回來了?”
外面有侍衛(wèi),能夠不出聲就進(jìn)來的,自然只有靳少宸。
靳少宸將外袍脫了隨意掛在一旁,脫鞋也躺了過去,舒展一下筋骨,順手將人摟過來。
“還有這心思呢?”月無雙不由得好笑:“這幾日可累狠了吧,雖然你們做皇子的平日里也沒少鍛煉,但真出了京城,外面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過的。”
就算常一笑是自己人,和十里青山的一眾土匪打交道,靳少宸也必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這幾日身體倒是不累,心里壓力確實(shí)不小。
“難怪古人要游歷四方,常在涼州城里,確實(shí)不知外面天地寬闊。”靳少宸感慨道:“這一趟出行確實(shí)長見識(shí)了。”
兩人又隨口聊了幾句,靳少宸很是心平氣和,反倒是月無雙忍不住道:“你就不問問我?”
“問什么?”靳少宸閉了眼睛,竟然打算就這么休息了。
月無雙坐了起來:“你舅舅的事情,他畢竟是你舅舅……”
“他只是我母親的兄長罷了,對(duì)我來說,算什么舅舅呢?!苯馘返溃骸岸沂虑槲乙矄柷宄?,并非是文青有意下的手,說誤傷,不如說是他自殺。若是真叫文青償命,那才叫冤枉?!?
聽靳少宸這么說,月無雙方才覺得自己真正的松了口氣,又從心里有些內(nèi)疚起來,畢竟自己的計(jì)劃是要瞞著靳少宸的。說是體諒,也難免好像有那么點(diǎn)不信任的感覺。
“休息吧?!苯馘穮s抬手滅了桌上的燭火,將被子往上扯了扯:“無論什么時(shí)候,我總是相信你的抉擇是最合適的?!?
“是么?”月無雙側(cè)過臉去:“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
“嗯……”靳少宸想了想:“應(yīng)該是在你選中我做相公的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