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不是個大姓,在涼州城里更是只有梁帝一家,聽輩分,也是靳少揚的兄弟。
“不錯,靳少穆,就是母妃幼年夭折的孩子。”靳少揚道:“具體我也沒敢聽太清楚,但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同是皇子,別人的母妃都希望自己的兒子當(dāng)上太子成為皇子。只有我,母妃經(jīng)常跟我說,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向父皇討一處封地,離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來。”
月無雙突然恍然:“所以當(dāng)時麗妃對我噓寒問暖,其實是希望你日后能有一個遠遠的去處,就算是梁帝不喜,也不至于過的太辛苦吧。”
麗妃不指望靳少揚找一個可以輔佐自己兒子搶奪皇位的人,卻希望他能找一個有足夠背景身份富貴,可以讓他安穩(wěn)一生的人。
沒了三皇子的身份,若是有烏河國駙馬的名頭,也是一樣。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用心良苦。
“想來母妃是那個意思吧。”靳少揚苦笑了一下:“父皇雖然不是個暴虐的皇帝,但伴君如伴虎,母妃定是擔(dān)心或許哪一日我就惹了殺身之禍。”
麗妃和梁帝的舊日情仇月無雙并不想多問,靳少揚的事情她也不想多管,但是他如今在面前說的如此苦楚,總是面子上過不去,只得關(guān)心了一句:“那你現(xiàn)在打算如何?”
“既然母妃那么想我離開,便離開吧。”靳少揚抬起頭,定定看著月無雙:“無雙,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月無雙有些好笑:“三皇子,你是不是忘了,我現(xiàn)在是靳少宸的皇子妃?縱然你們不是親兄弟,這邀請也太失禮了。”
若非看在靳少揚今夜受了重大打擊的份上,月無雙早就一鞭子過去了,哪里還會這么心平氣和的在這里說話。
“我……并非是無禮,而是真心。”靳少揚道:“無雙,你知道么,我如今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便是將你讓給了靳少宸。”
這話題就有些尷尬了,談情說愛并不是月無雙的強項,她略頓了頓,才道:“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三皇子就不必多想了。今晚你可以當(dāng)做沒見過我,我也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不曾聽見,你既不是劫殺和親隊伍的兇手,也與皇位無爭,我們便不是敵人。”
“我從不曾將你當(dāng)做敵人,但卻從未那么強烈的,希望你是我的女人。”靳少揚倒是坦白:“無雙,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就算沒有皇子的身份,天大地大,以我的能力,也一定不會讓你吃苦的。”
靳少揚不似在開玩笑,月無雙也坐直了道:“三皇子難道真的忘了,我已經(jīng)成親了,我是有丈夫的人了。”
靳少揚斬釘截鐵道:“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月無雙正色道:“而且初次見面我就跟你說過,我意在靳少宸,與別人無關(guān)。多謝三皇子錯愛,但今日這對話,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難道我說錯了?”靳少揚道:“難道你真的喜歡涼州城這地方,真的喜歡靳少宸這個人?靳少宸現(xiàn)在是皇子,府中尚且三妻四妾,他日若是成為皇帝,還有后宮三千,只看你對秦慕雪的態(tài)度,怕是不能接受吧。”
月無雙豁然起身:“這是我的事情,三皇子過慮了。”
說完,月無雙邊往外走去,她今日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耐心,今日在這里聽靳少揚發(fā)瘋。
靳少揚看著月無雙大步走了出去,也并不阻攔,只是在身后道:“也是,你若是想走,也無需我?guī)А5窍嘈盼遥阋欢〞易叩模瑹o雙,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不能拒絕我。”
月無雙莫名就憋了一肚子火,抬腿踹開院門走了出去。
現(xiàn)在還是半夜,街上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月無雙沿著街邊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何就突然不好了。
總不是為了靳少揚。
走了沒多久,月無雙聽見前面?zhèn)鱽砹寺曇簦瑳鲋莩请m然沒有宵禁但半夜也沒什么人出門,這么大的動靜,只能是衛(wèi)城的人。
月無雙四下看了看,正要找個地方避一避,卻突然一輛馬車從遠處行駛過來。
借著月色月無雙瞇眼一看,竟然是靳少宸的馬車。
靳少宸府里就他一個主子,能在這時候出門的還能有誰?
還未多想,馬車已經(jīng)到了面前,并不停下,車門打開,靳少宸在里面說了聲進來。
此時,街頭已經(jīng)能看見有火光了,月無雙也不及多想便縱身上了馬車。
靳少宸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馬車上,顯然心情不好正在生氣,見她穿著一身丫頭的衣服,黑了臉從旁邊拿了件衣服出來,但是感覺馬車已經(jīng)緩緩?fù)A讼聛恚磥硎莵聿患皳Q衣服了,索性反手解下披風(fēng),將月無雙整個人裹住。
雖然兩人已經(jīng)同床共枕了幾日,但月無雙還真不太習(xí)慣和他這么親密,掙動了一下,卻好像碰到了靳少宸的傷口,聽著靳少宸悶哼了一聲,只能不動。
兩人抬眸對上,還沒說話,門外便聽到衛(wèi)城的聲音道:“六皇子,這么晚了,不知道要去何處?”
靳少宸警告的看了一眼月無雙,打開車窗,道:“本王要進宮,衛(wèi)大人這是在做什么。”
衛(wèi)城往車里看了一眼:“這么晚了,六皇子可是有什么急事?無雙公主也在?”
“衛(wèi)統(tǒng)領(lǐng)。”月無雙也只能打了個招呼:“怎么衛(wèi)統(tǒng)領(lǐng)需要親自巡夜么,也太辛苦了。”
“職責(zé)所在,并不辛苦。”衛(wèi)城道:“無雙公主這是陪著六皇子進宮么,只是這么晚了……六皇子進宮做什么?”
皇宮雖然是爹媽家,但做兒子的可不是想回就能回。靳少宸這個時候無緣無故的,怕是進不去宮門。
衛(wèi)城其實覺得月無雙有點怪怪的,但是車廂里很暗,而他一個大男人,更是不能盯著一個皇子妃猛看,因此視線只是一掠而過。
月無雙似乎是睡到一半被喊醒的,裹著靳少宸的披風(fēng),頭發(fā)也有些凌亂,面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