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么想。”靳少宸道:“但剛才和倪青云商議,我覺得他雖然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他畢竟立場和我不同,所以還有其他的想法。”
月無雙順勢警惕起來:“他想對你動手?”
對靳少宸來說,換一個皇子當政,那就是死路一條。但對倪青云來說,都是梁帝的兒子,都是皇子,誰做皇帝不是做呢,雖然靳少冕的上位有些奇怪,可畢竟只是猜測,帝王心思本就是難猜透的,靳少宸也沒有證據說他就是陰謀篡位。
“不好說。”靳少宸揉了揉額頭:“現在只怕倪青云自己也還沒想好要怎么辦,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對我已經有所提防了,而且越靠近涼州城,就會越危險。”
靳少宸只有一條路,無論這條路是生是死,都不能回頭。但倪青云不一樣,在他們猜測這事情有詐的情況下,對他來說依然有諸多選擇。
支持靳少宸舉兵回京是一個,制住靳少宸,帶回去交給新帝,又是另一個。而且后者更加安全穩當。
靳少宸難得的眉宇間都是愁容:“無雙,我必須回去,但這一趟勢必會非常危險,我想……”
靳少宸也是為難,他知道月無雙不是個畏懼危險的人,但這一次涼州城卻是真的龍潭虎穴,靳少冕搶占了先機,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他一舉擊敗。
“你想我帶你母后走?”月無雙扯了扯嘴角:“你知道這不可能。第一,我不會走。第二,我跟你母后之間關系緊張,我也不可能帶她走。”
“是。”靳少宸嘆了口氣:“我知道母后一直對你頗多偏見,可是你也看到了,風平浪靜的時候也就罷了,若涼州城現在已經被靳少冕控制,父皇未必還有權利,母后回去只怕更是會橫生枝節。”
靳少宸對自己的母后也十分害怕,不指望幫忙,只求不幫倒忙。
“我明白你的意思。”月無雙道:“但我對涼州城的兵馬布防也有了解,就算是整個涼州城的皇城軍和王府的府兵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倪家軍的對手,只要倪青云能夠相信靳少冕是謀權篡位,相信梁帝本是要將皇位傳給你的,我們便可以輕易攻破涼州城。”
“你說的不錯,但這談何容易。”靳少宸道:“倪青云也不是一個輕易就能說服的人。”
靳少宸愁容不展,可月無雙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靳少宸只覺得莫名其妙,但卻又覺得莫名的心安。
“靳少宸呀靳少宸。”月無雙感嘆道:“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你怎么會正巧碰上我了呢?真是命中有貴人,擋都擋不住。”
靳少宸只聽的一頭霧水,但心中確實是涌起一絲希望:“無雙,你是不是有什么好辦法?”
在聽到消息的一瞬間,靳少宸便將所有的可能說服倪青云的理由都想了一遍,可無論哪一個都不是那么穩妥。那月無雙又能想出什么好辦法來。
在靳少宸灼灼的目光中,月無雙似乎在身邊摸了摸,然后遞了個東西過去:“如果有了這個東西,你覺得可以說服倪青云么?”
“什么東西?”靳少宸沒想太多,接了過來,然后手一抖,差一點將東西給砸了。
“怎么樣?”月無雙道:“玉璽你應該是見過的,是真是假,是否認得出來?”
靳少宸自然認得出來,他手里捧著的,正是大梁的傳國玉璽。這東西一直放在梁帝的桌案上,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真的不能再真。
“無雙,這東西怎么會在你手里?”靳少宸雖然能確定手里拿著的是真的,可卻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東西會出現在這里:“這怎么可能?”
“眼見為實,都拿在手里了,還有什么不可能。”月無雙從包裹里又摸了摸:“還有一個,小心拿好了,這個暫時可以不給倪青云看,免得把他嚇死。”
楚瀾州也是個厲害而且狠的角色,也不知是如何做的,竟然將大梁的玉璽和兵符都給偷了出來。如今就算是靳少冕自己稱王,沒有玉璽,沒有兵符,這位子便會被人懷疑。
靳少宸接過兵符,看清楚之后,只覺得自己也快被嚇死了。
“無雙。”靳少宸深深吸了口氣:“你可知這兩件東西的重要。”
“我自然知道。”月無雙道:“難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沒有見識的人?連玉璽和兵符都不知所為?”
“我不是這個意思。”靳少宸正色道:“只是這兩件東西實在太過重要,你如實告訴我,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這些日子,你也不曾回涼州城。”
“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們為何在這里。”月無雙嘆了口氣:“這是剛才有人交給我的,是大哥的人。”
“楚瀾州。”靳少宸心里咯噔了一下:“楚瀾州偷了玉璽和兵符?”
還有四個字好大膽子,被靳少宸給咽了回去。雖然真的是好大膽子,但那是月無雙的哥哥,而且顯然,這種對參政沒有興趣的江湖人,冒險投玉璽是為了月無雙,更進一步說,是為了自己。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月無雙將剛才遇到李黎的事情說了一遍:“但無論怎么回事,涼州城的情況現在一定很糟糕,大哥他……怕是也不好,要不然也不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讓旁人送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盡快回涼州城,雖然他不是我的親哥哥,但這世上,我再沒有比他更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