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門口的這一會兒工夫,倪青云腦子里想了很多,但竟然并不覺得混亂。
做皇帝的后宮三千是正常事,后宮妃子之間的外戚各種奪權(quán)也是正常事,要是沒有那些呢,清清靜靜的,其實不是也挺好。他想著那些同僚的爭議就覺得好笑,后宮的事情皇帝都得聽皇后的,別人湊什么熱鬧。
此時靳少宸和月無雙還沒睜眼,聽著外面有人喚才醒過來。
“陛下。”侍衛(wèi)在外面道:“您起身了么?”
“嗯。”靳少宸第一聲還比較含糊,后面說話就清楚了:“什么事?”
“倪將軍說有要事稟告。”侍衛(wèi)道:“就在帳外候著。”
“好。”靳少宸道:“朕立刻出來。”
侍衛(wèi)愣了下,出來是怎么回事。倪青云有事稟告向來都是進去說的,怎么還有皇帝親自迎出來的道理了。
不過靳少宸絲毫也沒打算解釋,軍中也沒那么多講究,跟月無雙低低說了一聲,便自己起了身,穿衣出了帳篷。
“倪將軍。”靳少宸大步迎了過去:“出什么事了。”
倪青云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靳少宸背后的帳篷移開,像靳少宸行了個禮:“陛下,昨日出去搜尋的隊伍,有一支到現(xiàn)在還未回。”
“怎么回事。”靳少宸皺眉道:“這支隊伍是去哪里的?”
“據(jù)地圖上顯示,往西二十里有一處密林,有一隊人馬就是往那邊去的,但是昨天直到半夜所有的隊伍都回來了,這支還沒有。”倪青云道:“末將立刻派了另一隊人馬過去查看,但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人回來。末將打算親自去查看一下,特來向陛下稟告。”
“兩隊人馬一夜未歸?”靳少宸也覺得此事嚴重:“立刻去查看,朕和你一同前往。”
“啊?”倪青云大驚:“陛下不可。”
“朕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靳少宸擺了擺手:“你去準備一下,一刻鐘后出發(fā)。”
倪青云自知勸不動靳少宸,只能應著,轉(zhuǎn)身去召集隊伍。
靳少宸轉(zhuǎn)身回了帳篷,月無雙已經(jīng)不在帳篷中了,也不知何時溜走的。
靳少宸站在門口,突然就笑了一下,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著不如偷不著,這在軍中私會自己夫人,想想還有些浪漫呢。
墨七在文青身邊守了一晚,早上月無雙回去他才出來,出來便看見靳少宸站在帳篷門口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微笑。
“陛下。”墨七小心翼翼道:“您沒事吧。”
靳少宸回過神來:“哦,沒事,文青怎么樣?”
“勸了半個晚上也沒事了。”墨七道:“文青小時候過的苦,如今乍一聽說了父母都在,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又是不相信……”
墨七說著突然消了聲,訕訕道:“陛下,屬下多嘴了。”
文青不過是一個丫頭,這事情跟靳少宸說那么多做什么。靳少宸什么身份,哪里有空聽這些閑話。
不過靳少宸聽墨七說起文青,想起的卻是月無雙昨晚上跟他說的事情,認文青做干妹妹。
想想墨七以后可能會做駙馬,靳少宸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直看的墨七毛骨悚然,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事情。
“陛下。”墨七惶恐道:“屬下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不,不是,沒什么。”靳少宸道:“文青這姑娘不錯,你要好好對人家。要不然的話,娘娘生氣了,朕也救不了你。”
“是,屬下知道。”墨七莫名的被叮囑了一回,一頭霧水。
靳少宸要同行這不是小事,倪青云本來只打算帶上百來人的,這下又加了一倍不止,待隊伍集結(jié)好之后,靳少宸也準備好了,帶著墨七應罄一干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月無雙溜回了自己的帳篷,趕走了墨七,便看見文青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心情好些了么?”月無雙笑了笑:“墨七陪你一夜,是不是比我陪你好。”
文青的臉瞬間就紅了:“娘娘您說什么呢。”
“這有什么。”月無雙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墨七這小伙子我看不錯,挺好的,是個靠得住的男人。”
文青怎么經(jīng)得住月無雙如此調(diào)侃,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喃喃半響:“娘娘,我看昨晚上是您不想回來才對吧,現(xiàn)在反倒來笑話我。”
“會開玩笑了,看來墨七的安慰是有效果的。”月無雙絲毫也不在意文青的反擊,她跟靳少宸成親也有幾個月了,作為一個過來人,哪里會被文青一個小丫頭反擊住。
“也不是,只是想通了一些。”文青尷尬的轉(zhuǎn)了話題:“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
“你確實需要時間,我自然不會逼你。”月無雙拍了拍文青的肩,又說了些其他事情:“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們。”
文青昨晚上一夜睡的斷斷續(xù)續(xù),門長生夫妻倆怕是更徹夜未眠吧。門長生還好一些,門夫人長艾該是用了多少力氣才忍住沒有立刻來找文青。
月無雙到了門長生帳篷外,便聽到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簦T長生武功不低,一定能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然后再靠近一些,就能聽出是誰了。
男女體重不同,走路發(fā)生聲音的輕重也不同,而軍中只有月無雙和文青兩個女子,因此門長生下一刻便道:“是藍老大么,請進來吧。”
月無雙調(diào)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文青的情緒需要安撫,其實門夫人的情緒更需要安撫,今日無事,她便好好的兩邊說和說和吧,也好早日了了一件大事。
勸慰沒什么新鮮的,作為一個丟了孩子十幾年的母親,長艾無心將自己這些年的事情告訴月無雙,她最想迫切想知道的,是文青這些年的事情,月無雙知道的不知道的,總挑著一個母親想要聽的說罷了。
說話間便到了中午,月無雙心里隱約有些不安,靳少宸和倪青云去了也有半日,二十里地怎么也夠一個來回,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有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