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一班?那不就是和我同班嗎?這么巧?那我怎么不認(rèn)識你呢?”我急切地問。
“你也是新聞一班的?”“馬尾辮”也很吃驚,隨之也來了興趣,她仔細(xì)地瞧了瞧我:“呀,我想起來了,是你呀!”
“是我,就是我呀!”我很激動,“那你說我是誰?”
“你就是新聞傳播課上接老師下句被罰擦黑板的,還有,新聞寫作課上你形容老師是滅絕師太的師父,然后被老師罰抄《本草綱目》,對不對?”
“靠,真是同班同學(xué),但你怎么就記得我這些糗事呢?”我心里焦急萬分,“嘿嘿,是我,但是我怎么不認(rèn)識你呢,雖然我上課少,但是咱們班上的漂亮女生我還是都很了解的,怎么印象里沒有你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馬尾辮”連忙解釋說:“我考上大學(xué)以后去新加坡待了幾個月,二月份剛回來,沒上過幾次課。”
“哦,好像聽說班上有人請長假在新加坡待了小半年,回來以后還門門考試都沒落下,原來就是你呀!”我自言自語。
“都是死記硬背的,沒什么的。你放寒假怎么還在宿舍呢?”
“先別說這個,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陳思!你呢?”
“都叫我蟈蟈,你也這么叫吧!你怎么也沒回家?”
“我家就在這里啊,我是本市的走讀生。”
“原來如此,你看,我說我看你面熟吧,你還不信!”
“你開始根本就沒認(rèn)出我,還嘴硬?”
被人看穿了,我也就不堅持了:“寒假宿舍人都走光了,三天看不見個人影,連看門的老大爺都被我找來聊了半宿,實在是無聊透頂了,所以今天看見你可算是看見親人了,沒別的意思,就想說兩句話。走吧,快中午了,請你吃個飯總該賞臉吧,再不說話我都快失去這個功能了。”
“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啊。”陳思痛快地答應(yīng)了。
于是我倆到了學(xué)校旁邊的百草園,學(xué)生放假了,這里服務(wù)員比客人還多。我倆還是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陳思點了一個尖椒豆皮,我點了一個香菇雞片,另外要了兩瓶啤酒,然后邊吃邊聊。
шωш ◆TTKΛN ◆℃O 陳思告訴我,她的姐姐嫁到了新加坡,自己考上大學(xué)以后突然姐姐在新加坡得了重病,所以她和媽媽趕過去照看,姐姐康復(fù)后她才返回來接著上學(xué)。
寒假里自己的家里正在裝修,她便溜達到校園里閑逛。我又把自己有家難回被父母“拋棄”的事情如實相告,逗得陳思抿嘴低笑。
陳思屬于十分爽朗的女孩,對任何事情都很有見地,有點男孩子的氣質(zhì),我倆話題剛起了個頭,我就發(fā)現(xiàn)兩瓶啤酒已經(jīng)見底,于是又要了兩瓶。
我倆從同班同學(xué)聊到了大學(xué)老師,我又把自己宿舍的好玩的事情全盤托出,一低頭發(fā)現(xiàn)酒又沒了,服務(wù)員又給上了兩瓶。
于是我倆接著聊各自高中的往事,我被酒勁兒催得還把自己的“情書門”事件都說。喝到后來,我臉也紅了,舌頭也短了,可陳思卻跟沒事兒人似的。最后,我一大老爺們愣是忘了買單,還被一小女生攙著離開了飯店,陳思把我送到宿舍樓底下,一路上的冷風(fēng)讓我稍稍清醒,在宿舍樓門口我望著陳思遠(yuǎn)去的背影,我大喊:
“明天早上記得來打球!”
“什么?”
“打球!你答應(yīng)那小屁孩兒的!”
“哦,知道了。”
陳思答應(yīng)了。我很高興,高興得吐了,吐得一塌糊涂,這小女子海量啊。
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早早醒來,把胡子徹底刮干凈,干凈的程度達到冷風(fēng)吹來沒有摩擦力。然后我側(cè)身來到窗前,一邊祈禱一邊偷眼觀看樓下:樓前空無一人!我又從綠帽床底下搜出望遠(yuǎn)鏡仔細(xì)搜索樓下每一厘米,除了幾只麻雀蹦蹦跶跶以外,沒有任何喘氣的。
期盼太期盼乎?犯賤太犯賤矣!真恨自己昨天只顧扯淡,忘記要陳思的聯(lián)系方式。
我無精打采地坐回綠帽的床上,抽著玉蘭,尋思著怎樣去找點有趣的事情,驚喜總是在你毫無準(zhǔn)備的時候咣當(dāng)砸你腦袋上,我恍惚聽到窗外傳來小男孩的銅鈴般的笑聲,太好了,銅鈴,我喜歡銅鈴!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銅鈴”聲嘛!
我像小麻雀一樣蹦蹦跶跶地下了樓,果然,陳思又在和小屁孩打球,馬尾辮在冬日的陽光下晃來晃去,扎眼得很。
我徑直走過去,連正眼都沒瞧他倆,連招呼都沒和陳思打,我昂著頭從兩人身邊走過去,想象著陳思吃驚的表情,一路走出校門,一溜煙地奔向了馬路對面。五分鐘以后,我舉著三個紅艷艷亮閃閃的糖葫蘆回到了宿舍樓前:“來,小屁孩兒,給你吃糖葫蘆。”
那小孩迫不及待地接過一個糖葫蘆,嘴里還響亮地回答:“我叫鵬鵬,謝謝叔叔!”
“天哪,我早上刮胡子了啊!”我一把奪回糖葫蘆,虎著臉盯著鵬鵬,“叫哥哥,叫哥哥我就給你吃糖葫蘆!”
“那你給我兩個!”
“好,給你兩個!”
“謝謝哥哥!”
“哎,這才乖嘛,不客氣,明天哥哥還給你買啊!”
“哥哥。”
“嗯?”
“你把剩下的糖葫蘆給阿姨吧!”
“怎么她又成阿姨了?你這小兔崽子,成心氣我是不是?誰讓你這么論輩的?”這小機靈鬼氣得我七竅生煙,陳思在一旁哈哈笑不停。我趕緊把手里的糖葫蘆遞過去,“給你的,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謝謝!那怎么會呢?我答應(yīng)鵬鵬的!”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還讓你買的單,今天中午我回請你啊!”
“好!”陳思爽快地答應(yīng)了。
醉翁之意不在球。我和陳思玩了一會兒羽毛球便催促著去吃飯了。這次我選在了麥當(dāng)勞——一個環(huán)境優(yōu)雅不允許喝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