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到了客廳紛紛用最惡毒的語言來問候我,我沒說話直接去開了各屋門和窗子,大家馬上都聞到了煤氣味兒。綠帽提議開排風(fēng)扇被我制止了:“會有電火花!”
我們各自回屋拿了件衣服,然后哆嗦著走到樓下感受美麗凍人的創(chuàng)新境界。
“是不是煤氣管道泄漏了,要不咱通知鄰居?”蘇寧提議。
我實話實說:“我忘關(guān)煤氣了!”
于是,大家與時俱進(jìn)開拓進(jìn)取地用新時代臟話來撫慰了我受傷的少男之心。
“你發(fā)現(xiàn)喊一聲就得了,你抽哪門子風(fēng)用涼水澆我們啊?”老二裹著大衣蹲在地上抱怨。他的抱怨也受到大家的一致肯定。
“放屁!我咋咋呼呼一喊,你們準(zhǔn)保開燈,到時候咱都燒焦了,蘸點孜然辣椒面倒是能吃了!”我解釋。
“什么時候能回去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體會到了賣女孩的小火柴是啥感受了。”綠帽說完打了個冷戰(zhàn),使勁抱住懷里的“倔倔”,一人一狗相互溫暖受凍的心靈。
蘇寧問小湖南:“213今天有人嗎?”
“晚上兩桌打麻將的,熄燈之后應(yīng)該就沒有了。”嘉嘉了如指掌。
于是,我們回去鎖了門,拿了課本,然后一幫人近乎于裸奔地跑步回到學(xué)校,給看宿舍的大爺說了說,我們進(jìn)入了久違的213。
經(jīng)過這么一凍一跑,大家都不困了。
蘇寧笑著說:“還真挺想念咱這老窩!”大家笑著爬上各自的床。
我從地上撿起個別人抽剩的煙頭點著,然后嘆氣說:“最近倒霉的程度已經(jīng)讓我出離憤怒了,你說我怎么這么點兒背呢?”
老T突然迸發(fā)出了哲人的風(fēng)采:“不背!點兒背的話今天就睡死過去了,要不就被炸成人肉餅了,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餓!”
大家笑罵!
我們一聊直到天蒙蒙亮,每個人都下床去親了一下“倔倔”表示感激,然后各自倒頭睡去。
第二天上午又是集 體逃課!只有我在11點起了床,老二蜷縮在大衣里露出龜頭問我:“你又哪根筋不對了?”
我揮了揮手中的飯卡:“我得改改生活方式,最近運氣不好,我去食堂吃個飯先!”
出了宿舍門還聽見老二在大聲呼喚我:“回來,貧道給你占上一卦!”
到了食堂,幾乎還沒什么人,主要是大家都在上課。我沖到打飯口,指點著菜肴高喊:“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還有旁邊那個!”
大師傅手如光,勺如電,話音剛落他就給我盛了五份菜,等他盛完了,我才問:“每份都是五塊嗎?”
大師傅用馬勺指了指窗口的“五元熱菜精品區(qū)”字樣,意思是:你他媽瞎呀還是不認(rèn)字啊!
我輕蔑地笑了笑,然后說:“不要菜。給我來五個包子,白菜肉餡的!”
大師傅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手上的大馬勺顫抖了一下,估計他非常想使勁給我一家伙,但他畢竟是大學(xué)食堂的大師傅,素質(zhì)高。只見他依次把菜倒回去,又給我拿了五個包子。
我在飯桌前盯著五個包子發(fā)了會兒呆,剛想吃,就看見一個老娘們兒要了份熱菜和四個包子坐到了我對面。
抬眼一看,我就尿了——《外國文學(xué)史》的熊老太太,我暗自長嘆:天亡我也!這門算掛了,唉,包子未吃身先死,長使英雄尿滿襟!
熊老太太看了我一眼,問:“同學(xué),你這包子什么餡的?”
我驚喜萬分,這老家伙不認(rèn)識我,于是趕忙回答:“白菜肉的!”
她點點頭,然后盯著自己的包子發(fā)呆!
我心里納悶,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在上課啊?難道是我們記錯了?于是我趕緊假裝不認(rèn)識地問:“老師,今天沒課呀?”
“有課,我讓學(xué)生們先看會兒書,我就先來吃飯了,還是來晚了,白菜肉的包子賣完了。”熊老太太可憐兮兮失望地說。
我一指我面前的包子:“老師,您吃我的吧,我已經(jīng)吃飽了!這幾個包子我一點沒動!”
熊老太太推辭道:“那怎么好意思。”說罷夾起一個,“我先嘗嘗,不能浪費啊,你是哪個專業(yè)的?”
我在心里罵:吃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嘴里順口說了句:“新聞的。”
“噢?@#$%^&*?”老太太滿嘴的包子,說的話聽不太清,大致意思是,新聞的應(yīng)該在上課呀!
然后,老太太瞪眼咽下包子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靠!要壞事兒!我心里想到這兒拎起飯盆轉(zhuǎn)身就跑,后邊老太太大聲喊:“別走,再讓我嘗一個!”
我蹲在校園門口郁悶地吃著包子,心里委屈極了,暗想:這人要倒霉了,吸進(jìn)口空氣都塞牙,我最近這是怎么了,回頭還真得讓老二給我算上一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