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蝎嶺的人本應有九個,但其中“十四弟”被神秘人所傷,如今正躺在房間里由巨蝎嶺的長者在給他療傷。
其余的人因為心事煩悶,則一直坐在樓下喝酒。誰能想到喝酒喝到半夜,竟讓“四哥”發(fā)現(xiàn)了打傷“十四弟”的可疑兇手。
常言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仗著臥龍酒館里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且樓上的廂房里還有宗門長者坐鎮(zhèn)。“四哥”這些人怒氣沖沖,儼如一窩豺狼,風風火火地就殺上了二樓。
江上云還不及推開房門,就被“四哥”厲聲喝住——“你給我站住。”
江上云大是不悅,心里也充斥著幾分怒意,但喜怒不形于色,面色看起來依舊平靜,淡若浮云,靜若古井。
“足下有何見教?”
既然對方都找上門來了,那么避是避不過的,江上云也不急著進房去,轉過身來,面對面看著臉色酡紅的“四哥”。
“一個時辰之前在前英城外,可是你偷襲我十四弟?搶走我的‘鸞鳳環(huán)’?”
“四哥”憤怒地指著江上云,面色猙獰地喝問道。
江上云雙手負背,聞言,心頭冷笑:“好不要臉的人,‘鸞鳳環(huán)’明明是若曦丫頭的東西,卻何時變成你的了?”
表面上依舊風輕云淡地笑了笑,道:“足下說笑了,前英城戌時關城門,一個時辰之前應當是子時,呵呵,在城門關閉的情況下,誰又能去得了城外呢?”
這番官面反駁很是有道理,既然城門關閉了,普通人又如何能出現(xiàn)在城外呢?江上云裝傻充愣,就是不承認,反正他身上有魔云玉墜掩蓋了靈力波動,使他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
小二聽了,在一旁頻頻點頭附和道:“沒錯沒錯,城門戌時關閉,不可能有人能去得了城外的。”
“四哥”怒氣愈盛,江上云的話,表面上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但是在他聽來,這無疑是一番狗屁言辭。
區(qū)區(qū)城門能擋得了修真者?
哪怕是銅墻鐵壁,也是擋不住的,江上云這廝裝模作樣,氣得“四哥”胸膛起伏甚劇,肺都快炸裂了。
“少裝模作樣,我認得你的背影,就是你,和你在一起的還有名劍宗的一個女人,你敢做不敢認嗎?”
“四哥”雖然一口認定,但畢竟那時候沒見過江上云的真實面目,他只覺得江上云背影非常可疑,把握度僅有六七成而已。也正因為如此,他并沒直接沖上去與江上云交手。
江上云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故作迷惑地揉了揉太陽穴,道:“足下的話莫名其妙,我實在是聽不懂。”
說著,轉向小二,道:“小二哥,我觀前英城里最好的酒館就是你們這兒了,正因為我相信你們這里足夠安全,所
以才選擇住到你們這兒來,現(xiàn)在我想安靜休息,不想被外人打擾,小二哥你覺得有問題否?”
小二哥訕訕一笑,知道江上云這是在拿“臥龍酒館”的招牌壓自己。很顯然江上云不想理會這事,想把事兒推給酒館方面。
稍稍一頓,見慣了各種場合的小二哥客氣地朝“四哥”等人彎腰點了點頭,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臥龍酒館有規(guī)定,為免影響到住客休息,任何人不得在廂房外吵鬧。既然這位客人說你們認錯了人,那便請你們先且下樓去,有什么事留待明天再說可好?”
跟在“四哥”身后的七個人,雖然殺氣洶洶,但實在也沒幾分底,他們相信“四哥”,但這并不表示他們也能不帶一絲懷疑地相信“四哥”的猜測。
“四哥”臉色變換了好幾次,最終看似醉實則醒的他,露出了一絲陰陰地微笑來。慢慢地走到江上云身邊,仔細了看了他幾眼,道:“細看之下,好像還真有幾分不同,或許真是我認錯人了,對不起,很抱歉。”
江上云有點詫異“四哥”的變化會如此之快,幾乎就跟翻書一樣。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和顏悅色的同時,江上云也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同笑道:“無妨,大家都是逆旅過客,小小誤會一笑便了。”
“四哥”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后慢悠悠地伸出手來,在江上云警惕的目光下拍上了他的肩膀,“實在對不住,兄弟,看來我真是喝多了。”
說完,“四哥”露出歉意一笑,然后轉身便走了。
而在誰也沒有注意到,其實剛才他手中有隱藏了一枚符箓印記,在拍上江上云肩膀的時候,那印記悄無聲息地印在了江上云的肩膀上,很快就無色無形隱匿了。
望著“四哥”等人陸續(xù)下得樓去,江上云這才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然后推開房門進去了。
一樓廳里,“四哥”等人重新落座。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位粗獷青年,這時迷惑地問道:“四哥,你可真會折騰,還好我們剛才忍著沒動手,要不然可就鬧笑話了。”
“四哥”皺眉頭問道:“鬧什么笑話?”
粗獷青年道:“方才我們?nèi)羰莿邮謧四侨耍痪驮馄渌T派的人恥笑了么?一定會說我們巨蝎嶺的人喜歡仗勢欺人,以多欺少,而且專門欺負普通人。”
“哼!”
“四哥”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面容這時又開始猙獰了起來,冷冷道:“蠢材,你真以為那人是普通人么?”
“難道不是?”粗獷青年蹩眉問。
“當然不是,我剛才故意那么說,只不過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而已。那小子狡猾至極,怎么也不肯承認,礙于臥龍酒館館主的面,我們也不好強行出手,哼,但我已悄悄對
他下了手,他到底是不是打傷十四弟的人,等一下就有分曉。”
“四哥你……對他下了手?”
“沒錯,剛才我不著痕跡地在他肩膀上留下了‘蕩魂印記’,哼,只要經(jīng)我施法,那‘蕩魂印記’就會生效,他若是普通人必定承受不住‘蕩魂印記’的威力而魂飛魄散,而他若承受得住,那便說明兇手是他無疑。”
“可是……這樣一來,如果那人真是普通人,豈不是會死?我們……難免還是會遭人非議啊。”粗獷青年壓低了聲音,擔憂地說道。
“四哥”冷笑一聲,道:“蠢貨,有誰見到是我們動的手?”
說著,不待粗獷青年反駁。“四哥”拿出一道黃符來放在桌面上,慢慢地卷成了一根小棍子,然后念出一串咒語,將那符棍的一頭扎進了茶杯里。
在二樓的某間房里,江上云正在品嘗臥龍酒館的招牌菜——荔枝燒鵝。才吃了兩口,他突然感覺自己心慌氣短,好像被人按住了頭扎進了水里,呼吸不得,十分難受。
江上云憋得面紅耳赤,一揮手推開了桌上的燒鵝,調(diào)息靜氣,將丹田里的靈力往上調(diào)沖,試圖沖破那種詭異的束縛。
第一次沖擊,沒起到任何效果。惱怒起來,江上云調(diào)動全部靈力,一鼓作氣瘋狂地再次往上沖擊,這一次頗是有效,束縛被沖破,終于呼出一口氣來。
“怎會突然有這種奇怪感覺?”
這種感覺極端地詭異,站在一個從現(xiàn)代社會穿越過來的穿越者的角度來看,江上云不相信這是什么奇怪的病癥。
唯一可解釋的便是——有人在作怪!
剛想到這里,樓下大廳當中的“四哥”再念第二道咒語,然后拿著符棍澆了點桐油,放在燈火上點燒了起來。
另一邊,江上云立即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就像是突然踏進了巖漿當中,熱得每一個毛孔幾乎都滲出血來。
這樣奇怪的感覺,讓他更加確定了一個想法——“一定是有人在作怪!”
想起之前“四哥”曾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江上云立即將外套脫了下來,然后開啟靈眼,果見到外套肩膀部位有著一道金光在閃耀。
這種害人的邪門歪法,碰巧地江上云也并不陌生。怪人曾經(jīng)教給他的那些功法里,正好也有這么一道邪門法術。名曰“蕩魂印記”。
“可惡,竟敢用‘蕩魂印記’來害我?此仇不報,我就不姓江。”
江上云忿忿地一拍桌子,再次蓄積靈力沖破了雙腿上的灼燒感,然后飛快地將自己的外套揀了起來,擺在桌上。
冷笑道:“既然想害我,那我就稍微配合一下你。”
手著,咬破手指,滴下兩滴血于衣服肩膀上的那個印記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