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畢竟你們軍區什么都是絕密’在空氣中蕩起幾分尖銳刺耳的聲音。
慕楓好不容易扯出來的笑容一時間更加僵硬。
良久,她硬著頭皮開口打破了凝滯的氛圍,
“除夕夜那晚,我們一級警備狀態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接到了隊長的指令,他說不管發生什么情況,所有人第一時間要保證你的安全,哪怕放任慕晚和她的同伙逃脫。”
慕楓說的很嚴肅,也很真誠。
葉清歡卻只是問,“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就算是普通的人質,你們也得保證人質生命安全第一。”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楓有些著急,
“我是想說隊長他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冷漠,他是在乎你的,秦羽原本早就應該歸隊了,可是他知道你有危險,所以遲遲沒讓秦羽歸隊,她可是全燕京軍區最厲害的狙擊手,卻被隊長派到你身邊,僅僅是給你當個保鏢。”
“你們沒資格跟我提秦羽。”
“我知道,除了秦羽之外沒人相信你說的話,所以你怨我們所有人,可是秦羽是犧牲在戰場上的,不管是因為什么,作為藍鷹的成員,我、管彪、安洋、甚至是隊長和荀副官,上戰場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只要是在戰場上,就沒有私人恩怨,我們都是為國家拼命。”
慕楓的面色繃的很緊,頓了一秒后,沉痛道,
“所以秦羽的犧牲,你不能怪在隊長一個人身上,他無法預料這一切,就像五年前,他也無法預料那次任務犧牲了藍鷹一半的隊員一樣,這五年他背負的責任不光是是犧牲的戰友,還有活著的那些隊員的仇恨,有時候活著的人更痛苦。”
葉清歡無法反駁這些大道理,但她就是覺得有一股氣憋在胸腔,讓她無法和慕楓說的這一切產生共鳴。
也許真的如她所說的一樣,自己不是一個軍人,所以無法體會那些。
見她不說話了,慕楓忽然低下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指,聲音悶悶的,
“其實我有時候挺羨慕秦羽的,在軍區以外最起碼她還有人惦記,而我失蹤的那些天里,除了隊長和荀副官,沒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哪兒,也沒人關心。”
聞言,葉清歡的神色微微一怔,
“失蹤?”
慕楓扯了扯嘴角,神色復雜,“嗯。”
從小別墅離開后,她抄近路爬上燕山,沒想到撞破慕晚和她哥哥的談話,導致被慕晚的哥哥追殺,一路逃亡后,墜入山谷,也是她命大,斷了一條腿后,還被荀副官派出去的人找了回來。
“為了不引起慕晚的懷疑,隊長安排我當了暗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讓我潛伏在小別墅里,盯緊慕晚的一言一行,可沒想到一切都部署好了,你卻突然搬了進去。”
葉清歡眉頭微微蹙起,她當時并不知道有這些計劃,而軍區所謂的‘絕密’不容許邵允琛告訴她這些。
“別的參與潛伏的暗哨都從小別墅撤離了,換防到慕晚住的新地點,但我沒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的任務都變成了保護你的安全。”
除夕夜當晚,邵允琛要參加外交宴,關卿卿司南凌晨會回江南過年,陸司言陪周菀去瑞士度假,溫以白被鼎盛醫院的學術交流會絆住腳。
葉清歡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不是巧合,一切都有人暗中部署,因為葉清歡此前所做的一切惹怒了慕晚。
當夜,所有潛伏的特種兵都處于一級警備狀態,從慕晚離開她的住所開始,她的所有行動就都暴露在了監視之下。
他們要抓到慕晚的同伙,只有抓到那個身份特殊的同伙,才能順藤摸瓜找到‘獵鷹’,乃至于找到Y國境內組織軍械交易的黑手黨。
“這次的任務太艱險了,慕晚已經不是從前的慕晚,所以隊長一開始根本沒打算讓你冒險,可是你非要趟這趟渾水,導致慕晚非要殺了你不可。”
葉清歡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那不是很好么?我幫他提前完成了任務。”
“你還沒懂么?”
慕楓神色復雜,
“你不是幫他提前完成任務,而是逼著他更改了任務目標,我們原本的任務目標是長期潛伏到慕晚和她同伙主動聯系上‘獵鷹’還有黑手黨,一舉剿滅,而這次不過是慕晚她的個人行動,和她的組織毫無關系,我們只能抓到她和他的一個同伙而已。”
盡管短時間內燕京安全了,可是那些勢力依然存在,誰也不能保證哪一天他們又會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