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金刀一直認爲自己有九條命,不僅自己這麼認爲,別人也常常這麼說,當然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自誇,別人阿諛;一種是自己真有本事,別人十分佩服。/WWW、QΒМ/也許在今天之前,人們都認爲九命金刀屬於第二種可能。可是,今天呢?
今天像往常一樣,依然是個晴朗的天氣,九命金刀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突然的一種感覺像是到了冬天,他看了看旁邊跟著的六猴子,又看了看後面幫忙推鏢車的幾名得力的趟子手,不自禁地罵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六猴子一看九命金刀心情不好,忙陪笑道:“呵呵,劉爺,這山方圓幾十裡,道路崎嶇,卻也不好走。”九命金刀道:“這根本就是條鳥路,老爺我走了這麼多年的鏢,還沒見過這鳥地方!”六猴子嘿嘿陪笑:“劉爺你不知道,這山橫貫南北,翻過去後卻有個繁華的所在,到時候弟兄們可以享幾天福,悠哉一下了。”九命金刀幹嘿一聲:“你看這山兩峰聳立,就這麼個小路,告訴弟兄們都小心著點。”九命金刀之所以能有九條命,自然有自己的存活原則,除了一手“七七四十九式追魂刀”之外,小心也是他的一大原則。在江湖上,即使你武功天下第一,如果不小心,那也早死了十次一百次了。六猴子笑道:“有您劉爺在,還怕什麼人來奪鏢不成?”九命金刀露出一副得意神色:“這話道不假,不過六猴子,我倒想說你,你小子精的像猴子一樣,只要有個風吹草動,連你個尾巴都看不到!”六猴子尷尬的乾咳了一聲:“這個…這個…”九命金刀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其實他也知道,像六猴子這種人,雖然一見有人搶鏢,就溜得連尾巴都沒了,可這種人卻也有自己的用處,沿路打點,安排食宿卻也讓人省了不少心,何況很多時候,卻也很會說話。很會說話,本身就是一種很強本事,甚至是活命的本事。
這麼一說話,九命金刀突然緊繃的心才放鬆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掛在腰間的金刀,還安好的掛著。這把刀陪了他好多年了,甚至比他的親人還親,比他的朋友還親,有時候,他甚至可以懷疑他的親人,朋友,卻絕對不會懷疑他的刀,只要刀在,他就很踏實。而他還沒感受完這種踏實,就發現前面有個人。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年輕人,一個很冷的年輕人。
九命金刀突然感覺嗓子很乾,渾身發冷,彷彿整個空氣都凝結住了。他發現六猴子早就不見影了,他暗罵了一聲:“兔崽子”,後面幾個得力的趟子手早就站在身邊了,他環顧了一下,看看對方只有一個人,心裡靜了一下,自己就很奇怪,自己走南闖北了大半輩子,怎麼今天突然膽小了。他咳了一聲,提氣問道:“前面是哪位兄弟?我們路過貴地,多多打攪,還望包涵。”九命金刀說的也甚是客氣,他知道,強龍壓不倒地頭蛇,這當然也是他自己存活的原則之一。
那很冷的年輕人卻只說了一句話:“走…或者…死!”
九命金刀不覺火了,他對自己的刀卻也很有信心,對江湖上的很多冒牌貨,他可也見的多了,於是他仰天打了個哈哈,“刷”的一聲抽出了自己的金刀,一個奪目金光劃過衆人眼前,金刀閃閃,閃閃金刀!
旁邊幾名趟子手一看劉爺把出了刀,都叫嚷起來:“劉爺,殺雞焉用牛刀?讓小的來。”還有人喊道:“兀那小子,你沒見前面的是誰?敢擋九命金刀劉爺的道?你小子有幾條命?”“讓老子先去,宰了他再說”九命金刀卻死死的盯著前面的那個白衣人,他感覺很冷,很冷。怎麼會這麼冷?
那年輕人一直沒有動,好像那些趟子手是一羣畜生,根本毫不在意。畜生的話人當然聽不懂的,可是九命金刀的話,在江湖上卻絕對是人話,更沒人敢不聽。九命金刀看著那個白衣人一動不動,好像從來就沒動過似的,難道他是泥塑的,還是他是個聾子?
聾子怎麼會擋道?
幾名趟子手的話慢慢小了下來,他們也突然感覺到很冷,一股莫名的寒意涌到心頭,場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也就盯著前面的白衣人:那個白衣人還是一動不動,一身白衣從頭到腳,臉冷俊,眉似劍,眼冷酷,嘴堅韌。突然,他擡起了頭,每個人感覺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劍射向自己。那麼毒,那麼利!
空氣也在慢慢凝固,幾個趟子手卻在悄悄的發抖,那個白衣的年輕人到底想幹什麼?
可九命金刀已經等不及了,他本來就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不僅如此,還的確是江湖上少有的使刀好手,一手“七七四十九式追魂刀”自有精妙之處,要不他怎麼能一個人護鏢走過十三個省,一個人單槍匹馬奪回被水龍幫搶去的鏢銀,他一生大小戰也不下數十,幾次遇到比自己強的好手都險中得勝,江湖便有人說他有九條命,加上他的金刀,就成了“九命金刀”,叫響了江湖。可如今,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就***賊邪門。九命金刀握緊了金刀,終於決定行動了,他對自己的刀法還是很有信心的,他“嗖”的一打馬,一招“追魂奪命”便向年輕人斬去,只見天地間一片金光。白衣人站在那好像也被這金光震懾!九命金刀微微冷笑,原來是個冒牌貨,不禁爲自己剛纔的膽小而不好意思。他突發奇襲,本就佔了先機,要知道,高手過招,先機本身就是致命的殺招,何況是九命金刀得了先機。
幾名趟子手看見九命金刀出了手,喝彩聲就差點喊了出來。
差點,怎麼會是差點?
差點就是想喊聲喝彩,但是卻沒喊的出來。
爲什麼會喊不出來呢?
因爲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點血!就只有一點血,卻正好是從氣管裂開處滴出來的!卻也是致命的地方滴出來!
一大羣人就這樣都倒了下去,最後一個倒下去的趟子手卻怎麼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看到,不會死的九命金刀已經翻到在馬下,而脖子上,也有一點血!於是他也就閉上了眼睛,嚥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沒有人看見那個白衣人出手,可九命金刀以及其他幾個趟子手卻的的確確成了死人,遠處的鏢車還靜靜的躺在山道上,白衣人慢慢的向四周看了一下,目光就像一把劍,一把非常鋒利的劍,幾乎將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斬了一遍。然後,他收回了目光,轉身消失在了這崎嶇的山道上。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活著的時候寧願死,可是,也有很多人,甚至是更多的人爲了活著而寧願讓別人死,甚至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六猴子就屬於這種人,可這種人並不覺得自己很可恥,至少,活著,總比死了強。他剛按九命金刀的吩咐去讓弟兄們小心點,就從老三的眼睛裡看到一個白影閃了出來,他就順勢倒進了旁邊的草叢裡,然後還貓這腰向草深處溜去。也許你覺得他太膽小或者太大驚小敝了,可他覺得那是他的原則,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六猴子的原則就是先跑再說,哪怕讓同伴笑話,小心駛得萬年船。人們常喊他叫六猴子,可他一直認爲他比猴子還精。每次出鏢,押鏢的人物名頭越響,江湖上名氣越大,他反而跑的越快。你想那,名頭越響的人押的鏢定然是重鏢,那麼敢搶鏢的人自然更是硬點子,要不,那就是活的不耐煩了。所以他就非得跑的越快不可,慢了,可能就沒命了。可一旦來搶鏢的人被收拾了,他卻絕對是叫的最響的,阿諛的最不要臉的一個。這種人雖然很無恥,可是卻活的很久。
六猴子滾進草叢裡的時候就沒停步,因爲按他的原則,敢搶九命金刀押的鏢的人,不管怎麼說,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硬點子。而這次,真被六猴子給料中了,他連滾帶爬的走了二里多,藏了半個多時辰,才偷偷去追鏢隊。當他看到滿地的屍體和翻滾在一旁的鏢銀時,感覺自己的心快從嗓子眼裡面蹦了出來。九命金刀就翻倒在最前面,手裡面還緊緊抓著他的那把刀,喉嚨上還有一點抹紅。
九命金刀竟然死了!
當六猴子認識到這一點時,他感覺自己的腿就開始打哆嗦,連鏢銀都沒撿,就撒開手腳向後面爬去。他感到後面還有一股無窮的殺氣,壓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後悔死這麼大意就回來,他現在就祈求上天,讓他能有多遠就跑多遠。不!爬都行。人爲了活就會激發出自己的潛力,六猴子就很奇怪自己手腳都軟了,竟然還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一點也沒耽擱速度。終於,離出事地點很遠了以後,六猴子才一個踉蹌,全身痠軟的躺在了地上。“我還活著”這是他累的不能繼續爬的時候想的第一句話。歇息了片刻,六猴子才讓自己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下,於是他擡眼四周,發現自己竟然慌不擇路反而向山上爬了半天,而如今,都快到山頂了。他轉念一想:“這樣也好,省得被那個人追到,他肯定想不到我會向山上來。”六猴子想到這裡,心裡不覺一寬,便考慮應該往哪裡走。他思量上山:“他孃的,就賭這麼一把,老子先在山上藏幾天再下山,保管那兔崽子找不到我。”於是,他悄悄的起身,慢慢的向山上摸去。這時太陽也慢慢的落了下去。六猴子心裡卻不停的想著剛剛在這裡發生的這一件轟動江湖的事。
六猴子想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九命金刀竟然死了,可他卻不知道,還有一件比九命金刀死還驚天動地的事也在發生著。六猴子走走停停,以他比猴子還精的性格,當然不會大搖大擺唱著山歌向山上走去,他還是一步一留神,儘量讓自己的腳步聲都不發出來。這一點,他無疑是做的非常正確,因爲他突然發現,就在山頂上,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
其實有了人類,就隨即出現了火,也就有了光亮,這並沒有這麼奇怪的,可是,在這深山老林裡,而且還是在神秘人殺了九命金刀的山頂上突然有了光亮,那就是非常奇怪了,而且是奇怪的不得了。六猴子看到了光亮,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暗罵道:“老子今天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怎麼跑來跑去反而向最危險的地方跑去了?”六猴子剛想偷偷下山,可一看那辛辛苦苦爬了這麼高的路,全身又累又乏又餓,便不覺打了退堂鼓。於是轉眼一想,說不定那光亮並不是那個神秘殺手的所在,也許是一些山裡的獵戶在烤東西吃。一想到吃的,六猴子就感覺自己餓的狠了,似乎連胃都扭到了一起,全身一點力氣也沒了,於是,他第一次打破了自己的原則,認爲那邊是獵戶烤獵物的光亮,咬一咬牙,偷偷的貓了過去。
每個人都有讓自己的鬆懈的時候,有的人是看見親人和朋友的時候,有的人是看到金子和銀子,而有的人卻是在牀上的溫柔鄉里,而飢餓,確也是很多人腦子鬆懈的時候。如果不是肚子餓的緊了,就算再給六猴子十萬兩,估計他也不會向山頂的光亮出走去。
那一點微弱的光亮,又到底隱藏了什麼呢?
當六猴子快接近那處光亮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詭秘的感覺,當時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想到這個詞來。他慢慢的走著,不僅連腳步聲都不讓發出來,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也壓抑的連自己也聽不見。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呢?“鬼才知道”他心裡這麼想著,也不覺打了冷顫。其實鬼可能也不知道,因爲那邊本來就聚了一羣鬼,一羣比鬼還可怕的人!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那邊的光亮也越發顯的明亮。第一個映入六猴子眼睛的,就是一個在火光的映襯下,一個如水桶一樣粗的巨蟒!長長的吐著芯子,嘴兩邊的毒液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到身邊的火堆裡就“茲”的一聲響,而那個巨蟒,卻纏繞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白淨的臉皮,一雙血紅的眼睛在火堆裡閃閃發著亮光,左手帶了一個骷髏頭的戒指,也張著一副猙獰的面容。只見那個人愛戀的撫摩著纏在身上的巨蟒,彷彿那不是一條巨蟒,而是他新婚的妻子,而那條巨蟒,也竟然不停的用自己碩大的頭磨蹭著那個人!六猴子感覺自己快崩潰了,一股一股的噁心與恐懼泛上心頭。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個女子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蛇老三,你的寶貝兒又見長進了,怎麼沒見你的蛇子蛇孫們?”
那被蛇纏著的人一聽到那女子的說話聲,臉上就露出一股陰測測的笑容:“我以爲誰呢?原來是二姐您呀!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那個被叫做二姐的女子嘿嘿一笑:“我說老三就是比老四強,那傢伙就沒叫過我二姐…我都以爲我已經老了,不中用了。”蛇老三聽了後,嘿的乾笑道:“二姐說哪裡話,咱們四人裡,就數你屍二姐最是年輕,宗主都欣賞的緊呢!”屍二孃一聽,趕忙說道:“宗主英明神武,我怎麼能讓宗主欣賞,只要他老人家願意差遣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蛇老三哈哈一笑,也不再說什麼。六猴子這才發現來的那個女子長的是什麼模樣,只見她瘦瘦小小,兩眉彎彎,一副愁愁苦苦的樣子,皮膚卻是白的嚇人,要不是聽到她說話,還以爲早已經死去多時了。那女子雖然弱小,卻毫不在乎蛇老三身上的巨蟒,在火堆的照耀下,她的身後好像不清楚的站了兩隊人,一對好像是幾個侏儒,只看見透著惡毒的光芒的眼睛在火堆的光亮裡閃閃發光,另外一隊卻是看起來行動木訥,像死了很多時候的屍體似的。只聽那女子又道:“蛇老三,剛問你了,你那些蛇子蛇孫們都到哪去了?”蛇老三聽到之後,微微皺了一下眉毛,說道:“他們奉宗主令,去接應鬼老大和陰老四去了。”屍二孃道:“我就說怎麼就你一個孤伶伶的在這。”屍二孃又轉身對著她身後的幾個人說道:“沒心沒肺、勾魂奪魄,你們還不快點來拜見你們的三師叔?”只見從屍二孃的身後,齊刷刷的走出了四個侏儒,面目竟然一模一樣,卻極是醜陋。各個身體矮小,卻穿的花裡胡哨的,整齊的走到蛇老三的面前,舉手供道:“三師叔好!”蛇老三微微點了點頭,不住的大量著這四個侏儒。正在這時,突然一個火紅色身影從原處飛掠而來,來到近前纔看清,竟然是一個美貌少女,只見她妖嬈的撫了一下頭髮,嘻嘻的說道:“弟子火鳳凰拜見二師伯、拜見師父。”火鳳凰向屍二孃盈盈一拜,又轉向蛇老三:“師父,大師伯,四師叔馬上就到。”蛇老三點了點頭,揮了一下手:“讓他們幾個馬上準備,等你大師伯和四師叔一到,就迎接宗主大駕。”火鳳凰答應一聲,便掠向遠處。屍二孃看著火鳳凰遠去的背影,不禁說道:“這女娃如此標緻,蛇老三,你收了個這麼好的徒弟,正是讓人羨慕啊!”蛇老三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遠處一人哈哈笑道:“老殭屍,豈止是你羨慕,我陰老四也羨慕的緊哇!”說話間,只見一人穿黑色長袍,像鬼似的飄了過來,一張馬臉,露著一陣邪惡的笑容。只見他身體枯槁,面色蠟黃,可行動甚是迅速,彷彿就是在空中行走一樣。一雙黑眼流露著貪婪的光芒,望著向遠處的掠去的火鳳凰“只可惜”一張馬臉的陰老四又說道:“這女娃也的確厲害的緊,可真是得了老蛇的真傳了。”蛇老三冷冷的說:“陰老四,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宗主的大事,她的角色很大的。”陰老四一聽到宗主,剛纔放肆的表情一下子就恭順了起來,低聲冉冉道:“原來如此,她的本事應該也有宗主的指點…”屍二孃聽到此,也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陰老四,老大怎麼還沒來?”陰老四聽到屍二孃詢問,又轉回神來,說道:“哦,老大馬上到,好幾年沒見,我都想他了。”蛇老三嘴裡輕輕的哼了一聲,就聽到火鳳凰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稟報師父,大師伯來了。”火鳳凰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人走了過來,他走的那麼從容,卻竟然比火鳳凰的聲音還快。屍二孃、蛇老三、陰老四急忙向來人走去。來人呵呵大笑,震的六猴子耳膜嗡嗡的疼,只聽他朗聲說道:“二妹、三弟四弟,別來無恙吧?”三人急忙答應:“好,好,幾年沒見,老大您依然風采如故啊!”那老者哈哈一笑:“宗主大業未成,那些正道還活得逍遙自在,我當然是不能老了!”六猴子藉著火光,看到被叫做老大的老者,只見他面色微黑,眼睛深邃陰沉,在他的身後也跟著一隊人,除了第一個是個年輕俊秀的少年人,後面其他人卻個個形貌木訥,兩眼無神。就在這時,就聽見一個人高聲叫道:“宗主駕到,四大護法以及各分舵舵主迎接宗主聖駕!”
只聽見呼呼的風聲一陣,剛纔還在相聚的四大護法就突然沒了蹤影,六猴子正在奇怪,這些詭秘之極的人究竟在幹什麼,可就在這想的瞬間,更加詭秘的事情又發生了:六猴子一直以爲來的人就只有那幾個人而已,而照明的也是那一小堆火,可就在突然只見,六猴子才知道,來的人何止幾個?只看見一片耀眼的火光沖天而起,竟然圍了一個大大的***,在***的正上方,有一把精雕的龍椅,從龍椅以下,兩邊各是二十把椅子,只見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每個人樣子各異,有中土的人,也有苗族等少數名族,有的面目俊朗,有的卻醜陋無比,有的還帶著一張猙獰的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椅子上的這些人年齡都似接近中年或著老年,而每個椅子後面都整齊的站著一隊年輕人,好像是他們的弟子。而剛纔還在相聚的屍二孃蛇老三等人,卻竟然早已經分坐在了龍椅的前首兩側。中間上的主位還沒有坐人,可是旁邊卻早已經站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
六猴子突然有種想跑的感覺,可他卻知道,現在別說跑了,就是大聲出一口氣也絕對是活不了了,猛然間,座位上的人都突然站了起來,齊聲說道:“屬下恭迎宗主聖駕!”只聽一人蒼老而又充沛的聲音哈哈笑道:“諸位免禮、”六猴子就這麼憑空發現,空著的椅子上已經多了一個人。他眨了眨眼睛,真不敢相信,這個人是怎麼出現的。剛纔那椅子明明空著啊!而更加令六猴子吃驚的是,那個被衆人叫做宗主的老者竟然沒有臉!
那確實是一個沒有面目的臉!看不到眼睛,鼻子,嘴巴,就像給一個人的腦袋上糊了一張人皮!簡直詭秘到了極點!
場中沒有一個人在說話,將近幾百人的***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可就在這時,沒有嘴巴的無臉人,也就是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年的魔宗宗主,竟然說話了:“四大護法和天鷹三十六分舵全都到了,咱們魔宗十年來重出江湖的偉大時刻終於來了!”只見魔宗宗主揮了一下手,全場的人齊聲歡呼,呼聲響徹雲霄。魔宗宗主哈哈大笑,大袖一擺,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我們魔宗自從十年前與六大門派一戰而元氣大傷,如今,我們不僅恢復如初,甚至還勝往日,我們一定要讓六大派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羣魔呼聲一聲接過一聲,個個露出猙獰的面目,彷彿現在就已經將六大門派的人全部碎屍萬段!魔宗宗主惡毒的聲音掃過全場:“四大護法與天鷹各舵,現在光大我們魔宗的時候到了,你們要各顯其能,我要讓天下正派從此在江湖上消失!炳哈哈哈!”魔宗宗主大袖一揮,仰天長笑,笑聲癲狂之極卻也恐怖之極!魔宗四大護法與天鷹三十六分舵舵主齊聲和道:“我等追隨宗主,紡剷除六大門派,光大我門!”魔宗宗主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殺手,先送不該來的人上路!”魔宗宗主話一出口,全場突然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每個人的臉色都有點發白,只見站在魔宗宗主旁邊的白衣年輕人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剛纔衆人喧鬧的時候,那個白衣人卻像入定了一樣,動也不見他動一下,聽到宗主的話後,他才緩緩的走了一步,可就這麼一步,衆人就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殺氣撲面而來。難道他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魔鬼?還是隻爲殺人而殺人的殺手?
殺手慢慢的走了一步之後,就停住了腳步,衆人都屏住了呼吸,連蛇老三的巨蟒也開始低下了頭。六猴子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向自己奔騰而來,其實他離羣魔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一些話他聽的不是很清楚,可從那些呼喊聲中他早就知道了那些詭秘的人們,就是已經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魔宗!他的整個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突然褲腿一涼,就尿了下來,可這時哪裡還管的上尿褲子,生死就係於一線,連大氣甚至連顫抖都不能發出響聲。衆魔一時心思都在宗主那裡,竟然也讓六猴子活到現在。當然六猴子更不敢跑,一跑,那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他,只有等衆魔聚完之後,纔敢偷偷下山,羣魔卻不知道,當他們歡呼雀躍時,又焉知六猴子正在心裡求爺爺告***祈求上天讓他們趕緊結束,自己好活命!世界上很多事卻也如此,當有的人高興快意的時候,又怎麼會知道有人在痛哭哀號呢?可就在這時,六猴子突然有危險的預感!他感覺道那危險像一隻野獸嗅到了他的味道一樣!他微微擡眼,看到殺手一身白衣,消瘦的面龐沒有任何表情,就在這時,殺手突然眼中精光暴漲,下面弟子中竟然有人被嚇的瑟瑟發抖,可這道精光卻是越過衆人,直刺六猴子!
六猴子一看到這奪人的精光,早就嚇破了膽,口中一句話還沒叫出來,就看見一道疾光破空而來,直入心口!六猴子低頭看見一抹鮮血從自己的胸口噴了出來,眼前突然一黑,就仰天翻倒了下去,隱隱約約聽到四個字:“武…宗…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