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翰宇的腿,暫時還不能長時間的站立,他慢慢的走到沙發旁坐下來,看著蕭肅然欲言又止的臉色,心中不禁重重一沉。
“到底出了什么事?”
蕭肅然嘆了一口氣,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小時,蕭肅然看見他的拳頭緊了又緊,頭上甚至都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任憑再強大的內心,也受不了這么多的沖擊吧。
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慘死家中,兇手逍遙法外,母親被同一個人撞得住在重癥監護室,自己最愛的女人下落不明......
霍翰宇覺得,自己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理清這些事情。
“那現在,沫沫還是沒有消息嗎?”霍翰宇最終問出了一句。
“沒有,根據監控來看她是自愿上的車,你知道,她要是真的想躲起來,沒人找得到她。”蕭肅然低垂了眼眸說道。
霍翰宇抿著嘴唇,他知道,他怎么會不知道!當初他找了她整整三年,她硬是沒出現在他眼前!
深吸了一口氣,他重新慢慢的站起身來,問道:“我媽在哪里?”
蕭肅然帶著她往寧世蘭所在的病房走去。
寧世蘭整個人已經形如枯槁,雙頰顴骨高高突出,霍翰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昏迷數天的時間,母親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蕭肅然不敢上前看霍翰宇的表情,同樣是作為男人,他明白這次的打擊對霍翰宇有多大。
李曼他們照樣站在門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翰宇才慢悠悠的出來。
“我把小陳和趙卓派給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你盡管吩咐他們,一定要找到蘇沫。”霍翰宇沉著臉。
他不相信蘇沫就這么什么都不說的離開了他。
把母親寧世蘭的事情處理好,霍翰宇的腿隱隱有點發麻,他想起醫生的叮囑。
“下床后最好是躺在床上靜養,少走路。”
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咬了咬牙,急匆匆的走到車庫找到自己的車,向蘇沫家開去。
蘇沫一定不會無緣無故離開他的!
蘇沫家的門緊緊關著,霍翰宇的手有點顫抖的拿出包里的鑰匙,他多么希望自己一開門點點就像往常那樣小跑著過來撲到他的懷里。
但是沒有,整個客廳空蕩蕩的,整間房子里,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霍翰宇咬著牙,將每個房間都翻遍了,最后終于頹然的坐在了蘇沫的床上。
她這次是真的走了,雖然衣服這些都還在,但是霍翰宇就是知道,她走的時候就沒有打算回來。
沫沫,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不辭而別?
霍翰宇有點頭痛的扶住自己的額頭,突然看到旁邊花瓶下面壓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來,上面寫著“霍翰宇親啟”。
霍翰宇瞬間拆開了信封,里面是兩張信紙,不過一眼,他就認出這是蘇沫親手寫的。
整整兩頁。
翰宇: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
金楠兒的事情快把我給逼瘋了,我不知道蘇念雅接下來會怎么對付我,我整天都在提心吊膽,果然,她開車撞了你的媽媽。
我心里的恐懼更甚,我整天都活在恐懼中,不知道她會在我身上,或者是在點點和線線身上下手。
我不能冒險,兩個孩子都是我的命,我只有去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而且,醫生說你不一定能醒過來,對不起,我想我太高估自己的愛了,我曾經以為不管你發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陪在你身邊。
但是看著你一天天的虛弱,我的耐心有點盡了,我問自己,我真的可以忍受這樣照顧你一輩子嗎?
而我的答案是,不能。
我無法忍受接下來幾十年的光陰都和一個殘疾人在一起,霍翰宇,我愛你,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現在這種關鍵時期,我只好帶孩子們走,這樣,我們才能平平安安的。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那你一定是醒來了,但是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孩子。
如果有合適的女孩子,你可以考慮考慮,我這一走你就別再想著我了,我不配,我對你的愛已經在日復一日的危險與摩擦中消失殆盡了。
不用來找我,你找不到的,蘇沫以后,和你霍翰宇,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再見。
霍翰宇緊緊的捏著這封信,最后信紙在他手中被揉成團,指關節都在泛白。
蘇沫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殘疾所以就帶著孩子走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沫沫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過,怎么可能因為這樣就離開自己?
難道真的是被蘇念雅整怕了嗎?
霍翰宇眼中泛起一絲火光,就算是這樣,為什么要走?她難道覺得自己一個人比這么多人都在她身邊更安全嗎!
他用力把花瓶砸在地上,看著那碎成一地的碎片,霍翰宇的眼睛變得通紅。
但是她說得對,蘇沫想要躲他霍翰宇,他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呢?
或者,她又是被什么人威脅?
霍翰宇只覺得腦中一頭亂麻,很多事情讓他根本理不清楚。這封信上行文流暢,一看就是自愿寫的不是被強迫的!
蘇沫是真的想要離開他!
難打真的是不愛了嗎!
因為時間久了,再好的感情也會被消磨光,所以覺得沒必要再跟自己在一起了是嗎?
頭痛欲裂,霍翰宇倒在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努力汲取蘇沫留下來的味道。
而此時在外面急切尋找蘇沫的姜銘和蕭肅然他們也是沒有一點頭緒,最后失魂落魄的各自回到了家里。
蕭肅然和阮清一到家就看見蘇沫的大門虛掩著,眼中頓時發出欣喜的光,難道是沫沫回來了?
將門一推,蕭肅然在前,阮清在后,急匆匆的走向蘇沫的房間。
但是沒有蘇沫,床上只有一個男人。
霍翰宇閉著眼,不知道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只是枕頭上濕了一片的水漬讓阮清和蕭肅然都不再忍心看這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