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王的疑惑
看到顧止寒忽然看了過來,于蒼干笑了幾聲。
怎么感覺,阿姨的眼神這么不對勁呢。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而顧止寒此時的心情是十分復雜的。
她也不能直接問吧,萬一真是那多尷尬。
不過……
想到她剛剛抵達醫(yī)院時看到的場景,顧止寒的眼神稍稍柔和。
顧解霜的意識被未知的存在召喚走,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而聽醫(yī)生說,那時的于蒼基本上沒有怎么猶豫,就立刻跟著進入了召喚通道。
平心而論,無論換做是誰,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心里都會有些害怕吧,而于蒼卻能將這些置之度外,可見他對解霜確實很認真。
而且,于蒼那時躺在床上,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口鼻流血的樣子確實讓她十分心疼,可以想象,在那個空間里他們一定經(jīng)歷了十分艱難的戰(zhàn)斗。
見到這副樣子的于蒼,顧止寒其實是有一點愧疚的。
想到這,顧止寒收回了目光:“解霜,你不能白要人家于蒼的東西。”
“我知道的……”顧解霜連忙道,“我有在認真還錢的!”
“那就好。”顧止寒將寒天盡斬還給了顧解霜,“好好對待小蒼,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有些小性子就收一收,兩個人在一起,互相理解最重要。”
聞言,顧解霜一愣。
這一步?哪一步?
她只能稀里糊涂地點頭道:“哦……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顧解霜這邊什么都沒意識到,于蒼那邊卻忽然老臉一紅。
他好像知道顧阿姨誤會什么了……畢竟他也是制卡師,有些邪門歪道的共鳴手段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剛想開口解釋,就聽見顧解霜已經(jīng)應下來了,再加上顧阿姨也面色如常,似乎沒有在意……
算了,還是不解釋了。
于蒼移開了目光。
現(xiàn)在這種情況,貌似認真解釋會更不對勁一點吧。
……不對啊,自己清清白白,這么心虛干嘛!
顧止寒輕輕拍了拍顧解霜的手,一笑,沒說什么。
于蒼確實是一個十分優(yōu)秀的年輕人,性格又不錯,無論怎么說,她都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行,既然如此,小蒼你就多上點心,盡量把擁霜之翼召喚出來吧。”任錚開口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做傳世級魂卡沒有那么容易,盡量簡化一下,我相信你可以的。”
“好的,我知道了。”于蒼稍稍松了一口氣。
雖然感覺好奇怪,但是顧阿姨似乎沒有深究的樣子,那就還好……
忽然,于蒼想到了什么,他轉頭問道:“對了……我覺你被召喚到血脈帝國應該不是什么突發(fā)事件,解霜,我記得你是不是前幾天才去過列公古穴,有沒有在里面遇到過什么奇怪的事情?”
顧解霜仔細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沒有啊……就是很正常地在外圍轉了轉,都沒有深入的。”
于蒼眉頭稍皺:“確定嗎?”
“嗯,我確定。”
于蒼有些沉默。
沒關系?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而一旁的任錚卻大手一揮,直接道:“不管有沒有關系,既然有所懷疑,就不能繼續(xù)放任……我回去找?guī)讉€老伙計說一聲,那列公古穴,近幾年就先封起來吧,不要進人了。”
于蒼側目:“老頭你……這好嗎?”
雖然古都的墓穴險地很多,但是列公古穴也算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了,其中出產(chǎn)過很多強力的魂卡,一下子就封起來,真的沒關系嗎……
“沒事,不用擔心。”任錚理所當然道,“險地的開放本來就必須保證其中的危險不會有擴散的可能,現(xiàn)在出了解霜這么一檔子事,封掉列公古穴是合情合理。”
任錚嘴上這么說,心里是有點郁悶的。
他身為鎮(zhèn)國,很多地方都是有特權的。他自己一個人,倒是沒那么多使用特權的地方,唯一能用得著的于蒼,還次次百般推辭。
他能感受到,于蒼這是怕自己濫用職權……不是,這才哪到哪啊,鎮(zhèn)國的特權他都沒用過幾次呢,用得著你來為我擔心?
任錚真的是又無語又無奈。
哪有想幫忙都沒地方幫的?
不過好在,這一次終于用得上他了。
于蒼也沒有拒絕:“好,那就麻煩你了。”
任錚一擺手:“沒事。”
又聊了幾句,顧止寒和任錚就很有默契地站起身,離開病房了。
該了解的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留給小年輕獨處吧。
二人走后,房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于蒼轉頭看著顧解霜,半響,開口道:“解霜,下次遇到類似的事,第一時間和我說,知道嗎?”
顧解霜將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了有些泛紅的臉。
她的眼睛不敢去看于蒼,嘴里發(fā)出了訥訥的聲音:“知道了……”
干什么嘛,這么霸道。
床頭柜上,泣女操縱著小人玩偶,為兩人的杯子里倒上溫水。
……
血脈帝國
血海之上,天體之下。
妖岐懸空而立,此時,他收回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終于……清理完了。”妖岐仔細檢查,待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遺漏的地方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眼前,那輪蒼白的太陽已經(jīng)消失不見,所有白色燭火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了,
只不過,火焰燒灼出來的一個龐大球形空洞還漂浮在天空之上,里面充斥著各種扭曲的光影,仿佛異界空間。這個球形空洞是整個血脈帝國之中唯一一個沒有血色的地方。
不過,雖然這個空洞看上去嚇人,但也是小問題,只要消耗一些雜裔,這個空洞就能很輕松地補上。
妖岐轉過頭,目光落在另一個東西之上,眼神中又流露出一抹苦惱。
在他眼里,眼前這一小坨東西可比那神話級的力量殘余難纏多了。
這是一個血色的液體團,只有拇指大小,放在血脈帝國之中毫不起眼,只要扔下去,肯定很快就會溶解在血海之中。
但是妖岐可不敢這么做,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用力量將這團血液控制在空中,不敢讓它去接觸任何東西。
這一小團血液,自然就是棋兒的荒獸血脈。
別看它就這么點,但要是真的放任不管,這一點足夠污染整個血脈世界。
這是傳承記憶之中排在首位的警告,他不得不重視。
“該死,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荒獸的混血!”妖岐暗罵一聲。
荒這個東西,不該是生命的天敵嗎?就算凡血人族有什么手段能免于被荒感染,那也不應該和它們有混血啊。
不說別的,就荒那個鬼樣子,誰能下得去手?
但是罵歸罵,現(xiàn)在這滴血到了他的手里,就必須得他去處理。
扔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有條件形成的真血通道了,唯一的帝國門戶還只是個年輕人……
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能夠自由開關門戶的雜裔,可不敢將荒獸血脈這種危險的東西通過這個獨苗苗給送出去。
雖然人族不怕荒的感染,但這畢竟是要經(jīng)過體內(nèi)血脈的事,他可不敢冒險。
那……就只能自己先給它收容起來了。
還好,妖王璽也不怕荒。
想到這,他緩緩落下,與被雷霆拉在海面上的妖王璽一起落入了血海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
嗵!
妖王璽墜落海底,發(fā)出了一聲巨響,無數(shù)血色的海沙被震起,四散而去。
放眼望去,這妖王璽就坐落在一片巨石壘成的建筑物之中,粗大的鐵鏈連接各個石柱,遠處還有一些層層疊疊的巨大建筑陰影,構成了一個簡易的宮殿群。
呼……
巨物游過海底,帶起一陣陣水流,妖岐抬頭望去,一只巨大的魚型異獸正在安然自得地游過。
他嘴角抽動了下,壓抑著怒火道:“你醒著?剛才怎么不出手幫忙?”
異獸游過身邊,撂下一句:“剛醒。”
然后巨大的尾鰭一擺,就游得沒影了。
妖岐差點氣死。
他此刻真有一種沖動,想要直接開啟妖王璽的權限,教訓一下這只不聽話的臣子。
……算了,忍忍吧。
畢竟也沒有違逆自己的命令,不好施壓太過。
他有自己的治下方針。
只不過,有些靈獸確實是仗著自己有點實力,平日里對自己的命令愛答不理的。
自己總不能時時刻刻開啟妖王璽吧……自己可不是那種隨意壓迫臣子的王!
這時,腳下的海沙緩緩散開,露出了一片蠕動的肉壁,一個人臉從其中鉆出。
是桀聽。
“王。”桀聽低眉順眼,“請不要動怒,您的賢能無人不知。他們只是暫時還沒有看到您的功績,等到我們大業(yè)已成,自然萬獸歸心。”
妖岐平靜了些許:“那是自然。”
沉默片刻,他一抬手,掌心那滴血液便自動飛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保護著,隔離了所有的血水,飛入了妖王璽的一個裂縫之中。
妖王璽不怕荒,為今之計,只有將這滴血液暫時存在其中了。
妖岐站在海底,看著眼前的這一方印璽,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桀聽就這么默默陪在他的身邊。
忽然,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遲疑,開口道:“桀聽。我真的是萬妖之王嗎?”
桀聽回答得很果斷:“自然。”
“可為什么有這么多的靈獸都沒有聽說過我的名號。”
擁霜之翼并不是第一只沒聽說過妖王名號的人,之前,他也召喚出過很多一樣的靈獸,而且實力越高,越容易出現(xiàn)這種狀況。
桀聽解釋道:“畢竟死亡太過難熬,在人族對血脈的玷污之下,有許多靈獸的傳承記憶都在漫長的時光中損失了許多,一時想不起也合乎情理,而且那些實力高強的靈獸,生前也都是心高氣傲的存在,死后記憶缺失,對您有所怠慢也實屬正常。
“您想想看,在您展露妖王璽的力量之后,他們不都一下子想起來了嗎?”
妖岐的臉色有所緩和:“你說的有道理。”
“而且,您想。”桀聽繼續(xù)道,“妖王璽的存在,便證明了妖王是存在的。而若您不是王,怎么會掌控妖王璽這種力量?您看,妖王璽上雕刻的這只靈獸,不正是您的種族嗎?”
“……那剛才,擁霜之翼為什么會說這是天子印?”
“人族也有類似的印璽,不過只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沒有力量的——印璽的外形大都相似,被誤認了也正常。”
“他們的印璽上也雕刻著我種族的形象?”
“您知道,靈獸存在的歷史比人族久遠得多,人族的許多文化都是從靈獸之中模仿而來,妖王作為靈獸中權利的象征,自然也被模仿去了。”
“嗯。”妖岐點點頭,顯然是信了。
旋即,他的表情有些不忿:“我的長輩們怎么也不管管,妖王這么強大的形象,就這么被人族拿去用了?”
見他終于相信,桀聽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小人不敢評價先王的做法……”
他心里不由得感慨。
還好,還好這家伙憨憨的,好騙,換做一些聰明的靈獸,今天恐怕就糊弄不過去了。
“沒事,現(xiàn)在我才是妖王。”妖岐一擺手,十分大大度,“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只要對靈獸族群有益,什么話本王都愿意聽!”
“王賢明。”桀聽俯首。
妖岐輕咳一聲,隱隱露出得意的神色,顯然對桀聽的夸獎非常受用。
“對了。”妖岐話鋒一轉,“人族的那種叫做什么魂卡的東西,你研究也有一陣了吧,現(xiàn)在進展如何了?”
“王。”桀聽道,“現(xiàn)在借助魂卡,一些較為弱小的靈獸已經(jīng)可以到現(xiàn)世里透透風了,強大的靈獸也可以暫時借助魂卡展露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血脈帝國雖然讓他們沒有在荒獸的感染下全滅,但是現(xiàn)在只剩下意識的他們,也沒辦法離開血脈帝國了。
還好,人類研究出了一種叫做魂卡的好東西,讓他們有了離開這里的希望。
不過,靈獸的腦子一向不太好使,桀聽已經(jīng)算是聰明的了,窩在這里研究了快一千年,才勉勉強強搞懂了魂卡的體系。
妖岐有些不滿意:“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讓我出去轉轉?”
“王,研究進度只是一方面。”桀聽解釋道,“現(xiàn)在,巫臣的修為才是制約我們降臨的主要因素。按照人族那邊的勢力劃分,巫臣至少要修煉到八級鎮(zhèn)國,才能支撐您的降臨。”
他所說的巫臣卻不是靈獸,而是一位混血。他就是前文提到過的,血脈帝國唯一能自由開關的“門戶”。
“那他現(xiàn)在什么水平?”
“現(xiàn)在只有五級……”
“這不快了嗎,就差三級了。”
“額……”桀聽面露愁色,不知道怎么和妖岐解釋。
“讓他盡快,有迎接我等降臨的功勞,以后帝國之內(nèi)也有他一席之地。”
“是是……”
“行了,你下去吧。”
“是。”桀聽輕輕俯首,緊接著鉆入肉壁,消失不見。
妖岐仍然站在原地。
看著眼前的妖王璽,他輕輕張開懷抱,閉上了眼。
“現(xiàn)世啊……會是什么樣的地方呢。”
他和那些被喚醒的靈獸意識不一樣。
那些靈獸意識多是曾經(jīng)死亡,因為種種原因來到了這里,他們?nèi)家呀?jīng)見過了現(xiàn)世的景象。
而他……從誕生之日起便在這血脈帝國中了,入目之處一片血色,他從未見過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等著吧……”妖岐睜開眼,“我會帶著我的帝國,重新回到現(xiàn)世——做好迎接王的準備吧!”
這不光是他的愿望,也是他身為王的職責。
……
“學長,我來看你了。”林云卿提著一籃蘋果推門而入。
在他身后,還跟著江樓他們幾個。
泣女見狀,連忙操縱著小人玩偶蹦跶到一旁,拿出了幾個紙杯,給他們挨個倒上水。
“謝謝。”王長直接過水杯,下意識道了聲謝。
“不客氣,這是泣女該做的。”小人玩偶將兩只手合攏在身前,十分得體地鞠了一躬。
這一說話,倒是把王長直給嚇了一跳。
江樓驚訝道:“這……它還會說話?”
病床上,于蒼解釋道:“哦,好像還沒和你們介紹——她叫泣女,是我的新伙伴。”
王長直瞪大了眼睛:“伙伴……就像夜來那樣?”
于蒼點頭:“是的。”
“哇,大師。”江樓兩眼放光,“你這卡寵技術是不是已經(jīng)成熟了?大師,我也想要我也想要,我要求不高,能給我一個前凸后翹的半龍人就可以了,能讓我自己捏身材設定服裝就更好了!”
聞言,泣女臉上那禮貌的表情立刻轉變成了一抹微妙的嫌棄,她不由得悄悄后退了一步。
呵,真是惡心的人類。
主人怎么會認識這種惡心的家伙。
“大師,你別聽他的。”仇頂走上前來,把江樓推到了一邊,“不夠你俗的……大師,有沒有那種可以變形的卡寵?就平日里可以是女仆的樣子,一遇到戰(zhàn)斗時刻就可以變成機械槍的那種卡寵?”
泣女臉上的嫌棄更重了,心里暗暗咦了一聲。
你也沒好到哪里去。
于蒼翻了個白眼:“少來……要是能做出卡寵女仆,我早就自己做了。”
聞言,泣女的表情立刻認真了下來。
嗯……主人喜歡卡寵女仆,記住了!
看來以后要拜托棋兒大人多找一些女仆的影視資料,自己好偷偷學習一下了……
顧解霜:“……老板。”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現(xiàn)在人有點多,她有點說不出口。
喜歡女仆找卡寵干什么嘛。
你以為每天幫你打掃制卡屋的是誰呀!可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