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你們先玩,我先回龍宮了。”敖海道,“有事的話喊我的名字,我聽得到。”
說完,敖海的身形就消失不見,而原地的于蒼卻稍微有些神色古怪。
神話級的存在,對于自己的名字多少都有一點感應。
這是一個極具逼格的能力,但是在敖海口中,卻像是個喊服務員的小電話功能一樣。
“那個……于蒼先生。”敖吾站了出來,“嘗嘗我們的龍宮靈釀吧?這可是好東西,大補的。”
于蒼一笑:“稱先生做什么,這么見外。”
“額……嘿嘿。”敖吾一摸腦袋,“龍王大人來之前特意叮囑過的……讓我們注意禮貌……”
“不用了,叫我于蒼就好。”
“真的嗎?我就說于蒼你肯定不會在意這些的!”敖吾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
讓他文縐縐的,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雖然實際上只是讓他多說了一個詞而已。
演武場上已經擺好了酒桌,于蒼落座,拿起一杯龍宮靈釀,小酌了一口。
醇香的酒氣在唇齒間炸開,植物的清香一瞬間沁入骨髓,讓于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緊接著,濃烈的觸感開始從體內爆發,所有的神經都仿佛在靈釀的作用下變得酥麻了起來,并且這種感覺源源不斷、一波接著一波,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喝第二口。
當然,對于身為魂卡師的于蒼來說,最為重要的還是——他的魂能井,竟然都在這一口靈釀的作用之下蠢蠢欲動了起來。
細品片刻,于蒼舉起酒杯,再喝了第二口。
第二口的感覺仍然很爽,并且,魂能井仿佛被完全激活,其中的魂能都不斷地流動了起來。
不過……有些可惜。
于蒼嘖了聲。
這龍宮靈釀,說是有著可以強化魂能井上限的作用,但是就現在看來……這個作用并不明顯。
雖然只喝了兩口,但是對于其作用,于蒼差不多已經心中了然。
其作用只是活化魂能井而已,對于系數的提升根本沒有什么加成……這么說也不準確,或許常年累月地喝這種靈釀,會讓魂能井系數的自然成長速度更快一些?
是的,只能促進自然成長速度而已,但是自然成長是有上限的,這一點仍然沒有辦法改變。
也是……想要什么都不付出,光靠喝一點酒就能變強,屬實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種靈釀也已經能算得上是一種不錯的資源了——能對魂能井上限系數產生作用的資源本來就少。
“怎么樣?”敖吾湊了過來,“這靈釀,可以吧?”
“味道很好。”于蒼點點頭,“不過我不擅長品酒,喝起來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對于制卡師來說,醉酒時的恍惚狀態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對韻律的認識,所以于蒼并不喜歡喝酒,之所以品嘗這靈釀,也是好奇它對于系數的作用。
誠然,有些制卡師會專挑醉酒之后的朦朧去制作魂卡,但是于蒼顯然不是那種人。
“話不是這么說的。”
一旁,一道人影開口道。
他叫太澤,是一位龜人。
“于蒼先生天縱之才,龍宮靈釀能被先生享用,該是它的榮幸。”
“就是!”牛沖天道,“這次要不是先生,天門已經完了,到時候想喝這靈釀都已經做不到了。”
一旁,那只名為“天裴”的白虎也連忙嗷了一嗓子,表示十分贊同。
而那只六只尾巴的大狐貍,則是默默蹲立在一旁,低下頭,目光安靜地注視著酒杯中靈釀表面的波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名為“冷獲”,是一只傳世級的大妖。
在坐的雖然都是年輕人,但是差不多也都是三四十歲了。
靈獸的壽命已經大不如從前,但是還是要比人類漫長不少,而那些偏向靈獸的混血壽命自然是不如靈獸本體的,但是平均值也要比人類多上幾十年。
目前來看,妖岐并沒有選擇大幅度抽取天門內混血的壽命,那些混血中,死于血脈沖突的并不多,大多還是自然壽終正寢,也不知道妖岐是做了什么打算。
而在場的幾位,除了敖襄只是史詩以外,其余無論是靈獸還是混血,都已經晉升到了傳世,最強的敖吾甚至已經是超位傳世的強者了。
毫無疑問,來到這里的,都是天門中一代里最強的天才。
除了龍宮靈釀,酒桌上還有不少水果,大魚大肉更是不必多說。
于蒼嘗過幾口,這味道,絕對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天門中韻律原始,天地間能量豐富,在其中自然生長的水果、家禽,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是獨一檔。
家禽更不用多說……于蒼在藍星上吃的所有肉,都是從感染程度很低的“荒獸”身上切下來的。
天門之外,除了人類、植物、微生物以外的所有生命都已經被荒感染,區別只有感染程度不同而已,那些家畜……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正如紫虛湖中的那些游魚一樣,家畜很愚鈍,荒也不會感染得太深——荒的感染上限與智慧有很大關系,沒腦子的東西,就算感染了也不會太深。
人類免疫荒,所以這些“荒獸肉”正常吃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只不過……口感和味道肯定多少會收到影響。
如今吃到天門中純凈的獸肉,那自然是幸福至極。
只不過,早飯已經吃過了,于蒼也吃不下太多……好在有專門的保險圖騰在,吃不完放著就行,中午、晚上再去吃也不會有口味或是營養上的變化。
在于蒼庫庫吃東西的時候,一旁的幾人面面相覷,卻有些不會找話題了。
嗯……正常這個時候,就開始有歌姬舞姬出來暖場了,但是……于蒼似乎剛把所有的雌性都趕走了。
那咋辦,總不能讓他們來吧?
他們也不會啊。
這時。
于蒼啪嗒一聲放下了餐盤。
“說起來……聽說靈獸與混血都是依靠神通作戰?對于神通這種體系我已經好奇已久了,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當然可以!”敖吾當即開口道,“這神通嘛……其實就是加強之后的天賦,靈獸擅長開發身體生來就有的能力,利用各種鍛煉方式和天材地寶一步步將天賦強化至神通……
“而神通強化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順著自己的血脈傳給后代,讓滿足條件的后代覺醒出來……在加上自己生來就有的,一只靈獸可以擁有數量相當可觀的神通,不過,一般來說,都會選擇其中一個,作為自己的‘本命神通’。”
“哦?”于蒼眉頭一揚,“這本命神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當然是有的——最基礎的一點,神通只有被作為本命神通,才有可能突破自身血脈的限制,獲得更多、更強的力量,才有突破神話的一絲可能。其次,本命神通是純粹的‘自己’,有些強大的靈獸,甚至可以只依靠本命神通去存活,連肉體都不需要了。
“而且,因為血脈的存在,所以一些活了很久的靈獸很容易就能通過血脈輕松壓制下級,而本命神通獨屬于自己,所以能夠無視這種壓制。” “這樣啊。”于蒼點點頭。
確實……他之前就感覺,靈獸十分強大,曾經的遠古時代,堪稱神話遍地走……但是,也同樣十分脆弱。
但從天子印就能看出來了……雖然天子印對靈獸的控制也是在靈獸自己同意的情況下生效的,但是一個神話圖騰吃了整個靈獸族群上千年,連后代誕生的靈獸都逃不出這種掌控……還是太夸張了。
血脈之中,源頭對于下位有著近乎絕對的壓制力,一些壓制關系一旦產生就不可逃脫,這種現象讓這個體系可以說是近乎畸形。
這個本命神通,看上去就是對抗這種壓制的方法……雖然于蒼覺得,這本命神通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就是了。
不過……本命神通,是純粹的“自己”?
于蒼的眼中閃過了思索的神色。
而這時,敖吾繼續道:“就比如說我……我的本命神通是‘披鱗幻衣’,可以將自己身上的龍鱗變換成鎧甲,從而大幅度提高自己的戰斗力……龍王的本命神通也是這個!”
聽到這話,于蒼便又想起了幾天前的戰斗。
那時,敖海身上的龍鱗就是,全部延長了出來,拉伸成了鎧甲的樣子。
嗯……這神通別的不說,確實是帥的。
牛沖天:“還有俺……俺的神通是‘金雷’……俺們牛家別的不行,但是金雷絕對是一等一的神通!”
金雷嗎?
應該是前些天,牛伯伯和牛孫子所用的同款吧。
于蒼對此印象也很深刻。
這時,龜人太澤開口道:“我的本命神通是‘神速’,催動之時,可以極大幅度提高自己的速度和防御力。”
于蒼不由得側目。
這個神通……是該烏龜這個種族擁有的嗎?
是不是違和感有些重了。
太澤似乎知道于蒼所想,繼續道:“我這神通來自壽祖大人……我并非壽祖后代,只是機緣巧合被壽祖大人賞賜了一滴真血,從中領悟到了這神通……說起來,這神通應該是壽祖大人突破血脈極限,自我創造的。”
“這樣嗎。”于蒼了然。
那就說得通了。
壽祖的保命意識和能力,他是認可的。
一個烏龜點出了速度技能點,放在壽祖身上似乎倒也合理。
“這是壽祖的本命神通嗎?”
“并不是。”太澤搖了搖頭,“壽祖大人神通眾多,神速只是其中一個……我天資愚鈍,只拿到了這個。”
好家伙。
看起來,壽祖的保命神通,應該還不止這一種。
太澤說完,敖吾又開口道:“那只白虎叫天裴……他還沒到高位傳世,說不了話。他的本命神通是‘咆風’,怒吼時可以吹出風刃攻擊對手,威力很強。”
天裴當即抬頭吼了一嗓子,頓時,肉眼可見的狂風沖天而起,將天邊的薄云吹出了一個空洞。
這威力,確實不錯。
于蒼點點頭,而后目光落在那六尾狐的身上。
從剛才開始,就算是不能說話的天裴也是不是吼幾嗓子活躍氣氛,而這冷獲……坐下之后就一直在盯著自己的就被,仿佛對一切都不怎么感興趣的樣子。
敖吾介紹道:“于蒼,冷獲的本命神通是‘通人語’……這個神通很特殊,他只要站在別人面前,就可以自動學會他的語言,但是,當他第一次通人語被人聽到、并且回應之后……就會‘化形’成和其一樣的人。
“這個能力是一定會生效的、不能取消的,所以冷獲很不喜歡說話,你見諒。”
“化形?”于蒼有些好奇,“變換之后,什么都會一樣嗎?”
“沒錯,甚至連神通都能復制……但是魂能井是復制不了的,假如對人類使用,那么冷獲最多就變成一個我這樣的混血,腦子里有一個殘破的魂能井而已。”
冷獲抬起頭,向著于蒼微不可察的一笑。
看上去相當高冷。
敖吾介紹完,于蒼忽然看向了敖襄:“那你呢,你的本命神通是什么?”
“誒?”敖襄一愣,“我、我也要介紹嗎?”
“當然,我很好奇。”
畢竟這是唯一能夠使用魂卡的龍人。
“可是、可是……”敖襄的小臉紅了起來。
于蒼疑惑:“怎么了?是不方便說嗎?”
那你臉紅什么嘛喂。
“于蒼。”敖吾這個時候湊近了些,“敖襄他……本命神通不是戰斗向的,而且名字也不帥,他對這個一直都很自卑的。”
“自卑什么。”于蒼揮了揮手,“放心,我絕對不會嘲笑你的。”
“那……那……”
敖襄深吸一口氣,他看了看牛沖天他們幾個,一咬牙。
“我的本命神通……叫‘洗衣’!……可以、可以修復‘披鱗幻衣’……就是這樣!”
于蒼:“……”
這名字都誰起的。
怪不得人家孩子自卑。
別人都神速啊金雷的,就他自己……洗衣。
聽著和打雜的一樣。
“聽上去不錯啊。”于蒼摩挲著下巴。
“誒……真的嗎?”
“當然,無論是什么戰斗,后勤和輔助都是很重要的。”
“額……”敖吾又湊近了些,小聲道,“我們的披鱗幻衣……都是可以自己修復的……”
于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