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守了三天,西澤爾終于醒來了,一醒來就拖著一副病弱的身體大發雷霆。
“誰準你們把我帶到這里來的?”他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怒意泄滿了整個房間,哪怕是大病都沒有痊愈,也隱約是氣勢逼人,“誰給你們的膽子。”
灰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吞了口唾沫,他知道教父醒來后反應會很大,但是還是比他預想中的更加嚴重。
順口了氣,他鼓著勇氣稟報道,“是您父親的意思,他說墨白小姐已經收回城堡了,在您的病徹底的痊愈之前,是不會準你回去的。”
“呵~”,西澤爾冷笑了一下,順手就抄起一邊的杯子,抬手就狠狠的砸了過去。
那個不小的玻璃杯精準的雜碎在灰的腳邊上,瞬間支離破碎。
“當我病了,不能把你們怎么樣了是不是?”他一把拔下了手上的針頭,“還是你們覺得我快死了還是快殘了想要換主?!”
“如果是,現在就給我滾,我不需要這么不聽話的手下。”
灰被罵得十分的委屈,他怎么說都是忠貞能干的,這么多年都沒有被罵得這么狗血臨頭過,但被上司罵,那就只有被默默的罵的份。
“西澤爾,”還好救星出現了,蘇顏從外面進來,她瞥了一眼被西澤爾扔掉的針頭,臉色很不好,“你在干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血和時間把你這條命救回來么?還是說你真的就想死?”
西澤爾的眼睛瞇了瞇,暴戾的氣息稍微收斂了一點,但仍舊是一臉的陰鷙,“我不要住在這里,”似乎嫌他們聽不懂,他換了種方式重復道,“我要回家。”
蘇顏的心底生出幾分無力的感覺,她沒想到,西澤爾會對自己的幻覺都偏執到這個地步。
他難道不知道,那些都只是幻覺,都不是真的嗎?!
她冷靜的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冷靜的開口,“西澤爾,我不知道那些幻覺對你的影響有多大,但是我要你必須清楚,那些都只是幻覺,她們都不是慕慕,不是的!”
深吸了一口氣,蘇顏放軟了語氣,“更重要的是,你難道不知道,慕慕不會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西澤爾的唇上掠過一抹自嘲的笑意,慵懶而冷冽,她想要怎么樣,他一點都不清楚,憑什么這些人都在他面前告訴他,她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
“讓開,”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顏,他面無表情的從唇中吐出兩個字。
“你回不去了,”蘇顏靜靜的看著他,“在你的病好了之前,墨白不會讓你進那座城堡,就算他們所有人都看不住,路西法叔叔要我轉告你,如果你真的要走,他不介意打斷你的腿。”
這確實是路西法的原話,她也相信路西法確實做得出來。
西澤爾冷冷的睨著他們,一張還略顯蒼白的臉十分的冷漠,渾身都散發懾人的氣勢。
她知道西澤爾很抗拒,他根本就不愿意離開,他不愿意舍下他的幻覺,蘇顏認真的看著他,認真的開口,“西澤爾,你是黑手黨教父,那些幻覺對你來說,就像是海luo因,你現在覺得過癮,但它們遲早有一天會掏空你的所有。”
西澤爾只說了一句話,“你是醫生,你更應該清楚,當病人痛到無法忍受的時候,毒品才是最好的止痛劑。”
否則熬不過這樣的痛苦,他同樣可能會死去。
可是,即便只是這樣微末的期望,他們也要全部剝奪掉。
他沒有辦法想象,如果以后的人生里,他會看不到她的存在……
蘇顏以為西澤爾會鬧得更厲害,從他醒來時的恐怖的臉色里可以看得出來他恨極了他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把他帶過來了,但是除了那一場大發脾氣后,他就徹底的沉默下來了。
配合她的治療,甚至配合她按時吃飯休息,除了不聽她的勸告繼續處理黑手黨的事情,其他的時間,沉默得讓人心慌。
有時候人最讓人擔憂的便是這種模樣。
蘇顏本來想再留一段時間回去,至少要等到他的身體養的差不多,她跟西澤爾的關系雖然遠沒有修斯和墨白他們來的好,但他怎么說都是慕慕的丈夫,何況如今是為了慕慕……
但一個禮拜后她接到了風絕的電話,他的聲音里帶著難得陰沉,“我已經派人來接你,馬上回來,”
蘇顏怔住,“出什么事了?”他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催她回去過,但是要么就是抱怨要么就是不開心,很少出現這樣的語氣。
“你回來吧,有很重要的事。”沒有過多的解釋,他就掛了電話。
蘇顏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了,反正現在西澤爾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黑手黨有的是人手,專業的醫生也不缺,所以她接到電話的當天下午就回去了。
一下飛機,就看到熟悉的黑色世爵停在那里,穿深灰色風衣的男人倚在車門上,微微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顏唇上揚起笑容,心里還是忍不住釀出一份甜蜜,小別勝新婚,雖然分開的時間不長,但她還是想他了。
加快腳步走到他的面前,手握上他的手臂,“出什么事了?”
風絕只是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然后順勢打開車門,“上車,到了再說。”
“哦,”蘇顏沒有反抗,聽話的上了車。
綁好安全帶,她順口問道,“去哪里?”她才下飛機就過來接她,什么事這么緊急?
風絕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看上去很困,車程有一個小時,乖,先睡一會兒。”
蘇顏眨了眨眼睛,“我還好,來這里之后你貌似都沒帶我去過什么特別的地方,能不能告訴我什么事這么重要把我從羅馬召了回來?”
風絕抿唇,“南家的極限血脈,你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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