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房間裡還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李檬指尖的夾著的一個細長的女士煙,薄荷味的。
這是李檬在這裡唯一消磨時光的放鬆方式。
她在這裡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如果不是因爲陸北延,恐怕李檬這輩子都不曾來到這裡,這裡跟李檬的預想差別太大。
以至於李檬有些失望。
尤其是當李檬得知,陸北延幾乎是人間蒸發(fā)的消息的時候,她做一切事情的動力似乎是也跟著消失了。
本來最近是找了一個事情來做,就是跟薄宴合作,可是薄宴這個人的優(yōu)缺點都太模糊了,李檬幾乎是對他一點也瞭解,上次看見江菲跟薄宴相處的狀態(tài),似乎就連江菲也不是很瞭解薄宴。
這樣的話,合作就比較有風險了。
恰好這次徐倩邀約李檬去薄威爾家族用餐,那麼李檬就決定抱著玩一玩的心態(tài),決定赴約。
她開始在衣櫥裡尋找最合適的一件衣服,女人不管到了什麼年紀都是愛美的,也不管到了什麼年紀,都是愛嫉妒的,所以李檬總是想讓自己成爲全場最受矚目的女孩。
所以每次參加宴會,對於李檬來說,幾乎就是上戰(zhàn)場,都說女人的戰(zhàn)場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李檬不管走到哪裡,都覺得自己是最完美的,她從小就有這種自信。
她試了好幾件衣服,總是覺得不是很滿意,但是也說不清是哪裡不滿意,然後又開始試鞋子,果然不是在家裡,帶來的東西也是十分有限,光是出席宴會的禮服,李檬只帶了三套,其他全是準備的跟陸北延見面時候穿的。
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李檬自己自作多情了,陸北延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把李檬放在心上。
想到這裡,李檬氣急了,氣憤的把衣服扔在了地上,侍女枝和趕緊上前安慰到:“公主,這是怎麼了?晚上還有參加薄威爾家族的宴會,你不把心情給破壞了。”
這個侍女跟著李檬的時間最長,這次出差,李檬就帶了她一個人在身邊。
關鍵時候,這個侍女還是能說上幾句有用的話。
所以,李檬只好呆呆的坐在牀前,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對關於陸北延的事情有興趣外,其他的事情,她都提不起興趣。
除了薄宴上次說要跟自己談合作的事情,合同李檬已經(jīng)給公司的法務部去審覈了,如果合同沒有問題,李檬就準備跟薄宴籤合同,只是暫時這個消息,李檬還沒有給薄宴。
做生意嘛,不到最後,都不要把話說的太早。
這是做生意的大忌。
李檬跟著父親在這方面耳濡目染多年,自然是有一定的經(jīng)驗,她看著那一件件準備著跟陸北延見面的衣服,卻一件也沒有穿過,真是懊惱不已,但是因爲侍女在身邊的原因,李檬才忍住沒有發(fā)作。
只見李檬點點頭,回頭對著侍女笑著說道:“你說的對,徐倩這個女人竟然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去薄威爾家族吃飯,簡直是目中無人,我
來這裡這麼久了,她真是沒誠意啊!”
枝和卻一語道破天機:“公主,會不會是有什麼事情要有求於你?。俊?
聽了枝和的話,李檬摸著下巴,想了想,她的雙眼就像一直貓咪的眼睛,時刻都帶著一種警惕,彷彿是對周圍有著一種本能的抵抗。
“不應該吧,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有什麼事情需要我?guī)兔Φ哪??再說,我在這裡,沒錢沒勢的,我能幫助什麼呢?”李檬訕訕的說道,覺得枝和簡直就是杞人憂天,還自作聰敏的樣子。
枝和覺得自己是自討沒趣,便不再說話,看著李檬又開始試穿約會時候的衣服,是啊,穿禮服,顯得太隆重,可是徐倩分明就不是在第一時間邀約的自己,還不如穿這些沒有穿過的。
“陸北延,我等不來你了?!崩蠲首匝宰哉Z道。
她手裡拿著一件藕粉色的雪紡連衣裙,質地十分的好,衆(zhòng)所周知,雪紡衫,一定要穿有質感的,不然就回顯得十分的廉價,當然,李檬一向是不缺錢的。
也許,她缺乏的是愛。
所以纔會這樣渴望見到陸北延。
不過,陸北延到底去哪裡了呢?
李檬把衣服抱在懷裡,這樣想著,她甚少會有這樣黯然傷神的樣子,只有是想到了陸北延,纔會這樣,上次是因爲聽說薄宴會帶著江菲一起去赴宴,李檬才答應要見薄宴的,可是見面之後,李檬十分的失望,就連江菲也不知道陸北延在哪裡。
就連李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陸北延已經(jīng)用情這樣深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李檬說不清楚,她漸漸的也不願意回憶了,回憶只能讓她更加的失落和痛苦,這世上,最痛苦之一的莫過於,得不到。
就想李檬這樣高高在上的公主,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煩惱。
可是李檬完全可以去登錄尋人啓事,只是這樣,李檬尋找陸北延的消息便會散佈開來,李檬是一個愛面子的女人,她不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女人。
想到這裡,就能明白,李檬決定自己獨自一個人通過別的渠道尋找陸北延。
她穿好這件藕粉色的雪紡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清純,甜美,雪紡衫的飄逸,把李檬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場都掩飾了一點,讓她看起來十分的溫柔。
整個人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本來這件衣服是要跟陸北延見面的時候才穿的,可是李檬覺得這樣的機會很渺茫了,這是異國,一切都是那麼不確定。
只有活在當下。
不然這些衣服也要隨著回憶一起當祭祀品了。
李檬開始泄氣,在心裡給陸北延留了一個最深的位置,只要陸北延回來,只要他出現(xiàn),李檬都接著,無論是什麼情況。
有了這個想法,李檬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這是在立醫(yī)囑嗎?
終於收拾完了,李檬在枝和的陪伴下,由司機開車,往薄威爾家族的方向開去。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阿
翠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薄宴專心的開著車,心裡一邊擔心江菲一個人在家裡會不會胡思亂想,一邊擔心,小浚還在本市嗎?
江菲的性格十分的倔強,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勸的了,她現(xiàn)在一個人在家裡,肯定會把事情越想越嚴重。
想到這裡,薄宴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不由得握的更加緊了。
阿翠坐在薄宴身邊,顯然是注意到了薄宴的這個細微的改變,她聲音低沉的問道:“你在擔心她?”
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屑,似乎在阿翠的眼裡,沒有事情比尋找小浚更急了。
一個做了母親的人,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江菲也是當時才明白這個道理,於是纔會說,讓薄宴去幫忙尋找小浚的決定。
可是江菲以爲這樣阿翠就能感激自己,可惜江菲想多了,阿翠不但沒有這樣的想法,反而覺得江菲多事無用。
看見薄宴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阿翠又自顧自的說道:“她那麼大的人了,竟然還跟小孩一樣的吃醋,真是幼稚!”
聽到阿翠這樣說江菲,薄宴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可是他現(xiàn)在不能拿出手機在手機上爲江菲辯解一些什麼,但是他也不能用眼神要斥責阿翠。
眼前的人,可是阿翠??!
從小便一直幫助自己的阿翠,現(xiàn)在她的孩子不見了,薄宴肯定是拼命的幫助她尋找。
想起來,小時候,如果不是每次遊戲都有阿翠幫助薄宴,哪裡有小夥伴願意跟薄宴玩,大家都覺得他長相怪異,從小,薄宴就帶著面具。
但是隻有阿翠不害怕,還願意跟自己做好朋友。
每次有好吃的,阿翠都會主動拿過來給薄宴吃,在薄宴的整個生命中,那一段鮮爲人知的流浪歲月,因爲有了阿翠的陪伴,而顯得十分的珍貴溫暖。
當薄宴在成人後的時候,每當薄宴遇到困難,他只要想起來,阿翠曾經(jīng)說過的話,只好活著,就有希望。
正是這句話支撐了薄宴很多次很多次。
其實在江菲跟薄宴說,阿翠可能患有抑鬱癥的時候,薄宴很想說,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有抑鬱癥,感覺每天都活的好累的樣子。
那段時間,薄宴的母親去世不久,父親就迎娶了薄靳的母親,這對於薄宴來說,簡直就是雙重打擊,剛剛失去了母親,現(xiàn)在又要適應後母。
這對於一個孩童還說,實在是太過沉重,於是,那個時候,薄宴離家出走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薄宴遇到了阿翠和阿中,並且度過了他自認爲人生中最單純無暇的時光,薄宴把這段回憶封存,放在自己心靈最寶貴的地方。
那段時間,阿中和阿翠對自己特別好,甚至是阿中的父母,都對自己特別好,甚至比對阿中還要好,那個時候的薄宴,只知道看錶象,更加深層次的東西,一個孩子是看不清的。
很長一段時間,薄宴覺得世界上,只有阿中和阿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