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哲站起來,理了理衣袖,掃了眼程苡沫和莫辛祁,眼底閃過一絲難過,隨即恢復(fù)了正常。朝正在吵鬧的幾人溫潤一笑:“快上課了,回教室了。”
夏欣像是想到了什麼,站起來走到尹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意味深長,“阿哲表哥,姑媽昨天不是讓你去相親了嗎?對方的姑娘怎麼樣啊?”
尹哲蹙眉,他昨天根本就沒有去,怎麼會知道對方怎麼樣?
不過,他媽咪倒是把那人誇上了天,什麼溫柔大方,脾氣溫和,舉止優(yōu)雅,家世相對都用上了,這些詞告訴別人可能有用,可對於他來說,無非是對牛彈琴。
她只喜歡沫沫,雖然沫沫現(xiàn)在很幸福,可是感情的事,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是誰說過,感情,是這個世上最令人痛心的事,忘不了,放不下。
尹哲似有似無的掃了程苡沫一眼,尷尬的咳了咳,說:“不知道,我昨天根本就沒去。”
程苡沫拉著莫辛祁追上前,笑著打趣道:“阿哲,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去了看著好就收來做老婆,別到時候等人家跑了自己後悔。”
尹哲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雙眸緊緊的鎖住程苡沫,問:“你希望我去?”
程苡沫笑的燦爛,“當(dāng)然,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都成雙成對的就你是一個人多不好啊是不是?”
夏欣反駁:“誰成雙成對了?”
程苡沫笑得跟詭異,涼涼的說了句:“死鴨子嘴硬。”
夏欣氣得不輕,顧炎欽冷哼一聲,笑的得意:“明明知道比不過沫沫還硬要逞強(qiáng),這回吃虧了吧。”
莫辛祁面無表情的插了句,“這又不是第一次。”
夏欣剛要說話,就被程苡沫打斷,“我們現(xiàn)在是在說阿哲的事,別扯開話題啊。”
夏欣憤憤不平,不滿的抱怨,“沫沫,你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這個閨蜜。”
程苡沫懷疑的看向莫辛祁,他需要她幫嗎?他真的需要嗎???
程苡沫挑眉,“欣欣啊,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有忘了你嗎?我不是還記得你的名字嗎?你倒是說說,我哪忘了你了?”
夏欣氣鼓鼓的鼓著臉,扭頭看向一邊。尹哲笑,“還是沫沫能治的住欣欣啊,沫沫,你的口才又變好了。”
程苡沫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受了尹哲的誇獎,而後,又想起了剛纔的話題。
程苡沫笑的奸詐,尹哲滿臉戒備的看著程苡沫,“怎麼了?”
“我們都成雙成對的就你一個人,不怕我們拋棄你嗎?”
夏欣說:“我也是一個人。”
顧炎欽,“我也是。”
程苡沫怒喝一聲:“閉嘴!!”
夏欣和顧炎欽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他們可不想讓程苡沫這個腹黑女奚落。
尹哲笑得溫潤,反問程苡沫,“你會嗎?”
程苡沫有些尷尬,她不是傻子,他剛纔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就算是有,也是勉強(qiáng)的,她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意?他沒捅破,她也不會說,做朋友不是很好嗎?
只是剛纔,他們都成雙成對的,只有他一個人,她心裡覺得有些愧疚,還不如讓他找個可以給他幸福的女孩。
看著一向口才很好的程苡沫突然失語,尹哲垂下眼簾將心裡的苦楚掩藏起來,擡起頭看向程苡沫說,“唉,那我哪天把她帶過來給你看看。”
程苡沫笑著點(diǎn)頭,這時莫辛祁牽起程苡沫的手快速的向前走去,程苡沫跟在他後面,心裡甜甜的,他這是在吃醋麼?
快到教室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來,只是著前方,程苡沫杵在了他的背上,摸了摸她被撞疼的鼻子,也慢慢的擡起頭來......
程苡沫愣住,眼前的少女,漂亮的眼睛和她相似之極,只是,那雙眸緊緊的鎖住莫辛祁,眼淚不停的往外冒。
這種情況,傻子也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更何況是程苡沫。
她小心翼翼的將目光轉(zhuǎn)向莫辛祁,是的,她承認(rèn)她害怕了,她害怕從莫辛祁的眼裡看到令她傷心的眼神。
下一秒,程苡沫渾身一顫。
果然......
她自嘲的一笑,她擔(dān)心的,都會成爲(wèi)現(xiàn)實(shí),她期望的,從來都只是期望。
莫辛祁看著眼前的女子,好像在鎖著獵物一般,那深沉的愛意幾乎讓她窒息。
她想,這應(yīng)該就是蘇千凝吧,能讓莫辛祁露出情緒的人,除了眼前的女子,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她剛猶豫了一秒,莫辛祁突然甩開了和她十指相扣的手,走過去緊緊的擁住了蘇千凝。
程苡沫看著空愣愣的手,再看看相擁的兩人,突然就笑了,笑的那麼燦爛,笑的那麼美。
她心如刀割,她怎麼會那麼傻?
她怎麼會傻到會以爲(wèi)眼前這個擁著別的女人的少年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將心交給她?
她何德何能,能讓眼前這麼優(yōu)秀的少年將心給她?
她不是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嗎?她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替代品嗎?她不是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不再清楚,她忘記了自己是替代品,她變的不再有自知之明?
是不是?當(dāng)愛情來臨時,所有的底線都會崩塌?
是不是?當(dāng)愛情來臨時,所有的自尊都一文不值?
是不是?當(dāng)愛情來臨時,所有的一切都會變的模糊不清?
就像此時,她明明心痛的要死,爲(wèi)什麼還是笑的這麼燦爛呢?
夏欣迅速走過來,拉起笑的燦爛的程苡沫的手,擔(dān)心的問:“沫沫,你沒事吧?”
程苡沫笑的燦爛:“沒事呀,我們進(jìn)教室吧。”
說完,率先走進(jìn)了教室。
尹哲上前一把拉開相擁的兩人,狠狠的揍在莫辛祁的臉上,憤怒的吼道:“王八蛋,你不是說即使是她回來了也不是拋棄沫沫嗎?你不是說她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嗎?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你喜歡程苡沫嗎?”
莫辛祁微微一怔,程苡沫?沫沫?
他一把推開站在教室門口的尹哲,快速向座位上跑去。
程苡沫見他進(jìn)來,擡起頭來笑的燦爛,只是那笑容裡少了幾分真實(shí),多了幾分掩飾,就這樣直直的看著他走到自己身邊。
莫辛祁看著這樣的笑容,心裡莫名的感到恐慌。
程苡沫笑的燦爛,“你回來了?快要上課了,快坐下吧。”
莫辛祁無力解釋,“沫沫......”
程苡沫笑,“什麼?”
聽著程苡沫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莫辛祁突然像吃了黃連般,苦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程苡沫低下頭來,找出待會上課要用的書,默默的看著。
半晌,程苡沫再次擡起頭來,笑著提醒他:“要上課了。”
程苡沫的心理無限苦澀,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能掩藏的很好。
她就是這樣,把所有的傷都藏在心裡,然後,慢慢腐爛。
莫辛祁坐下來,猶豫著解釋:“沫沫,我......”
程苡沫心裡冷笑,莫辛祁,你又何必這樣?
你只要說一句,我立刻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都不會和你有交集。
但是,在你說出分手之前,我絕對不會和你說。
因爲(wèi)我已經(jīng)做不到了。莫辛祁,你知道麼?
我已經(jīng)做不到傷害你了,或者是,我已經(jīng)做不到當(dāng)初那般灑脫了。
莫辛祁,你開心了麼?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讓我死心塌地的愛上你,讓我死心塌地的淪陷,你是不是很開心?
程苡沫擡起頭,掛著一貫的招牌微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