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中陰晴不定,在黑暗中思考,不久便有了答案。
不過在她看來蕭璟楓只是一時的新鮮,等這陣新鮮感過了,他依然是那個拒人千里的蕭璟楓,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哪怕是夏沫梔也不行。
她冰冷的臉逐漸露出志在必得笑意,在黑暗的房間中顯得格*鷙。
……
xxxx年5月4日 晴天
小梔的最後一次注射,絡祁說沒有危險,可是我依舊擔心了一晚上。
希望她什麼事都沒有,我的罪惡感也會少一點。
什麼時候我開始變得猶豫的不像自己了?
xxxx年5月5日 晴天
小梔被絡祁關在一個容器中,像一條美人魚一般浮在液體之中。
莫名的心疼,絡祁說只有等她醒來,可是什麼時候醒來他不知道。
忽然我覺得絡祁真是個昏醫(yī)。
xxxx年5月20日 雨天
從尼泊爾回特工島已經(jīng)很晚,去實驗室看了一下小梔。
她還沒醒,快一個月了,小梔你還要多久醒來?
xxxx年6月7日 晴天
聽到絡祁說小梔今天的身體測驗數(shù)據(jù)不正常,像一塊石頭堵著,什麼時候你才能不讓我這麼操心?
又在實驗室待了一下午,回去的時候看到羅琳,她最近變得很奇怪,讓遲尉調(diào)查的結果不知道如何,他竟然拖延了半個月。
xxxx年6月9日 晴天
剛去實驗室的時候,看到小梔竟然打破玻璃出來了。
那一刻心裡的石頭落地,她趴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像是個孩子。
手上膝蓋上,都是玻璃渣子,她很疼吧?
……
連續(xù)幾日的忙碌,蘇洛祁已經(jīng)做好了試驗的準備。
天才剛亮便開始了,在這個極爲現(xiàn)代化的實驗室中夏沫梔躺在一個橫放的透明容器中。
她的心情和第一次試驗時一樣忐忑不安,雖然蘇洛祁告訴過她這一次不會有危險。
或許是第一次試驗時給她的陰影過大,她雙眸閉著長長的睫毛顫抖,表明她的不安,她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一次快點過去。
時間過的很慢,一分一秒,躺在那邊等待命運的審判。
心跳動的極爲不平衡。
這片寂靜彷彿要將她吞噬。
蘇洛祁微微蹙眉,看到夏沫梔這般惶恐的模樣,其實他並不好受。
抿著脣走到一邊,拿過針筒和一瓶藥劑。
橙黃的液體被抽入針筒之中,夏沫梔的頭微微側過去看著他,嘴脣都蒼白了不少。
蘇洛祁溫潤如玉的走來,溫柔的如同春風,伸手在她額上輕撫了一下。
微笑,“你不會有事的,什麼事都沒。睡一覺就可以了,乖,別怕。”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一隻低音提琴,悅耳動聽。
彷彿敲打在夏沫梔的心頭,把她的心情安撫下來。
她抿著脣,“你打針的時候輕一點……我怕疼。”
聲音如同蚊蟲的叫聲,輕輕地,帶著一絲顫音。蘇洛祁一愣,怕疼?
她怕疼。
這是她第一次試驗的時候便和自己說的。
可是就是這麼怕疼的人,忍過了那麼痛不欲生的第一次注射。
熬過了一年痛苦的訓練,常常被打的渾身是血。
卻還是像天使一樣微笑,給所有人帶來光明和溫暖。
一時間心如刀絞,在決定給她做實驗的那一刻,他就註定了日後要後悔的。
遲尉那時候也提醒他,別後悔了。
他現(xiàn)在是真的後悔了,可是這有什麼用呢?
從那一針紮下後,就開始了,誰也不能中途退出。
這邊是命運的指引。
眼底劃過一絲複雜,他溫潤如玉的臉上多了一份消沉,看著夏沫梔一絲痠麻感從心頭竄起。
平緩複雜的心情,抓住她的一隻手,溫柔的給她消毒。輕輕地給她注射了一針澄黃的液體,真的一點兒也不疼。
夏沫梔只是感覺到一絲涼涼的東西被注射入了體內(nèi),好冷……
好睏……
沒過多少時間,夏沫梔便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
蘇洛祁按動按鈕,低頭看了看她,又看著平緩的數(shù)據(jù)微微蹙眉。
嚴謹?shù)牡皖^看數(shù)據(jù),同一時間,身邊那個巨大的容器從橫放漸漸立起。
豎在上方的那個開口也關閉,如果有人進入實驗室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子,在一個封閉的透明容器之中。
蘇洛祁不緊不慢的將容器尾部的一根粗大的白色管子連接到邊上的容器之中,那個容器盛滿了晶藍色的液體。
而此刻這之中的液體通過管子進入夏沫梔所在的容器之中,那液體逐漸蓋過夏沫梔的頭部,填滿容器!
夏沫梔漂浮在這盛滿液體的容器之中,雙眸緊閉,及肩的發(fā)凌亂的漂浮在液體之中。
蘇洛祁看著數(shù)據(jù),喃喃道:“也不知道要睡多久,希望不要一直睡下去。”
心情複雜,此時門外的蕭璟楓也走了進來,看向那個容器。
被晶藍色液體所掩蓋的女孩,此時正閉著雙眼,半漂浮在溶液之中。
她這個樣子蕭璟楓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是通宵處理完手頭事務還未吃早飯就來到了實驗室。
之前一直都沒有進來,只是站在透明的牆外,看著裡面的一切。
他看到小梔躺在那邊,渾身無力和無助的樣子,讓他無力。
第一次那種無力感那麼深刻。
七歲那年,師父讓他們幾個出任務,他們不過一米四五的小少年,即使再強大也不可能對付的了一羣高壯的特工。
他們有備而來,他們同心協(xié)力,最後蕭璟楓拖住他們,卻被打到昏迷後帶到一個地下的監(jiān)獄中。
那時候的他沒有無力感,只有要衝出去的信念,他是天之驕子。是JK未來的首領,是特工島的天才,憑什麼就被關在這又破又黑又髒的監(jiān)獄裡?
在監(jiān)獄中的幾個月,每日與黑暗,蚊蟲鼠蟻作伴,環(huán)境差,還要被那些獄卒欺凌。
他們用刑,卻什麼都不問,只是爲了凌辱他。
他看到的最多的一個人,就是那個阿爾傑森,銳旯當時的首領。
被他折磨,鞭打,只因爲他喜歡虐童。
給他注射毒品,致幻劑,完全不考慮他能否承受,注射了很多很多,連成年人都承受不起的分量。
阿爾傑森最喜歡的就是看到他被毒品折磨,不斷地嘶吼尖叫,用頭撞著牆,渾身的血。
後來他終於跑出來了,正好遇到JK的人,終於撐不住昏迷。
後來經(jīng)過JK衆(zhòng)人的研究出一個新型病毒是和毒品致幻劑一起的混合物,注射給普通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死。
可是當時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還未研究透徹,爲了保住蕭璟楓的命只好給他注射。
他最後以堅定的意志堅持了下來,雖然痛苦萬分。
他看到蘇洛祁已經(jīng)幫夏沫梔注射完畢,他還在裡面忙碌,他輸入了密碼走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容器,心裡有些感觸。
當年那麼小的他根本沒有經(jīng)過那麼多步驟直接被注射了全部的劑量,每天藥劑在他體內(nèi)發(fā)生反應,他不斷的抽搐排斥不斷的咆哮怒吼,都沒有用。
直到他掙扎的筋疲力盡沉沉睡去,那一個月簡直就是噩夢,他覺得他之後經(jīng)歷過的疼痛訓練都沒有這可怕。
還好現(xiàn)在的夏沫梔不用受這樣的苦,這一年半里面,她只發(fā)生過一次反應。
那時候他以爲她是在逃避訓練裝病,看她疼的不斷地用頭撞牆直到頭破血流她蜷縮在牆角抽搐,他心如刀割抱起她衝到了實驗室裡。
就像那時候的他,獨自一人待在密室中,蜷縮在牆角忍受疼痛,那時候他覺得天空都是灰色的,生命是絕望的。
他不希望夏沫梔承受這些畢竟她原本不用承受的,只因爲他的執(zhí)念她必須承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他。
他甚至想踢夏沫梔承受一切痛苦,甚至覺得自己當初是錯的,哪怕他一輩子都這樣了,他也不該害她成這幅樣子。
夏沫梔,你一定要醒來,你醒來了我才能夠補償你。
蕭璟楓沉默的看著容器中的人兒,眼中掠過一絲心疼,如刀削的臉龐彷彿柔軟了幾分。
蘇洛祁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之後只能看她自己了。”
蘇洛祁在做最後一次注射前就給蕭璟楓做了心裡預防,和他說了最後的步驟。
蕭璟楓雖然知道,看到這一切的時候還是有些震撼。
可是他知道,實驗進入了尾聲,他們不得不繼續(xù)下去,不能中途停下來。
在實驗室待了許久,到了下午才離開去工作。
他也要趁著這段時間去好好地處理那些擠壓在身上的工作,可是爲什麼做什麼都不上心。
腦海裡總是有個女孩純淨的笑容浮現(xiàn)。
她的笑容如同初雪裡的暖陽,一下子融化了他的整顆心臟。
他覺得自己是病了,有一種相思病。
忙碌了一整個月,將擠壓的工作處理完,再做交接工作。
他日子過的辛苦如牛,比那些屬下都還要累,畢竟他是有一年了都沒有處理JK的事情。
現(xiàn)在要他一下子處理光,真是累的半死。
【第三更,這段由日記引發(fā)出來的回憶已經(jīng)接近尾聲,有些事情也不會出現(xiàn),就比如爲何夏沫梔會失憶,那些連蕭璟楓都還沒查清楚的事情。
不過這些事會慢慢的浮出水面,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