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5 準備突圍
整座亞特蘭斯城開始出現了變化,自蕭銘從城里消失以后,他的蹤影就再也不知去向,而隨著他的消失,這座城市的怪異狀也變得越來越多,雖然表面上似乎沒什么變化,但是暗地里卻已經完全變了樣,就比如說蕭銘這個人,他的離開仿佛把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帶走,城里與他相干的內容已經完全沒有了,甚至,就連人們對他的記憶也完全消失,就好像他這個人不曾存在過一樣。
三天后的晚上,天哲他們幾個在屋子里面商談著事情,現在,他們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座亞特蘭斯城是被設下的圈套,所以一定要想出逃離這里的方法才得。
屋子的門被慢慢打開,天哲抬頭一看,只見亞瑟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整個下午他都在調查這座城的一些事,因為他要確認一下他之前的那個想法。
“怎么樣,那個洛瑪丹肯見你嗎?”天哲問。
亞瑟搖了搖頭,說:“中心塔的門完全封閉起來,我根本就連接觸他的機會也沒有,不過這也沒關系,按接下來的計劃,明天我直接攻上去。”
“你的意思是,已經可以確認這座城的真實狀況了?”
“嗯,一切都和之前想的一樣,我們現在只要找出蕭銘口中的那兩個武者就好了。”
“你認為洛瑪丹會不會是其中一個?”
“應該不會,只要回想一下蕭銘離開前的話就知道,但就算他不是其中之一,他也一定有參與這件事來。”
天哲回想了一下蕭銘最后所說的話,確實,洛瑪丹雖然也可能參與這件事,但他應該不是主謀,而作為主謀的那兩個帝靈都武者,一定就隱藏在亞特蘭斯的某個角落內。
“不知蕭銘他…現在在哪里呢?”亞瑟緩緩說了一句,很明顯,他一直很在意蕭銘的出現,雖然明明知道,打從一開始對方就是為復仇而來,但是他和天哲依然裝作不知,為的,只是想要探尋蕭泉和蕭銘兩兄弟的過去,蕭泉在最后曾經說過,他想要出去找回一個人,那個人就相當于他的另一半,而這個另一半就是指蕭銘,對于雙胞胎來說,自己的兄弟就相當身體的另一部分。
“想把他當成蕭泉,然后找回以前相處的感覺,這樣好嗎?縱使那并不是真實的朋友之情。”
“我并沒有把他當成蕭泉,我只是想直著跟他接觸,然后慢慢讓他放下復仇的念頭,因為我到現在都還覺得,蕭泉本質上并不是很壞,雖然他做了很殘忍的事情,但那也只是為了自己和弟弟的生存之道,所以,我想我能不能把蕭銘引導回正確的道路呢?”
聽到亞瑟這樣說,天哲停了一下,接著,用手輕輕拍了拍的他肩膀。“放棄這種想法吧,正確和錯誤,已經不能讓我們來作判斷。”
“我知道。”亞瑟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無論我怎么說,蕭銘也是不會聽,但無論怎么都好,我還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每個人,縱使到最后結果還是背道而馳。”
兩人沉默了一會,然后蕭銘的話題到此結束,因為再討論下去也已經沒有意義,于是乎,大家又再談論起那兩名神秘武者,現在估計只有找到這兩人才能離開亞特蘭斯,因為現在這座城已經沒有任何出路了,四面環“山”,沒有任何可以通往外面的路,就算是進來時的那條通道也是在“天”上,很明顯,這并非正常的人類領地規劃,只是專門為把他們困在這兒所設定的。
五人討論了大概一個小時,最終,他們把可能者縮小到十來人,這十來人都是這些天來,各人在城里面所認識的,至于里面究竟誰是帝靈都的武者,這個就還需要觀察。
“哎呀!究竟是誰嘛?如果找不到的話,那我們就要一輩子被困在這座城里啦。”阿信邊喊邊隨手捉起果籃中一個蘋果,然后就塞到了口中。
“要不,我們輪流對每個人進行攻擊,有能力和我們戰斗的就是那兩個人。”雨詩說。
“那如果把不是的殺死怎么辦?”
“殺死了有問題嗎?”
“這個…”阿信想了一下,然后說:“對哦,忘了在這座城里,就算錯殺了誰也沒關系。”
這時,在一旁的傲臣也道“我同意這個方案,直接對這些人發起進攻是最實際的,大不了到時把整座城都給毀掉,我就不信他們不出來。”
“毀不了的,在這里我們的力量會受到限制。”亞瑟看著那幾個嫌疑人的名字。“除非入侵到這座城市的核心,這個明天我會試試看,我想…只要能見到洛瑪丹,一切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明。”
這時,在一旁的天哲仍然在昂頭思考著,想著從最開始進入克里馬內軍區,到后來進入到這座城,然后直到現在的事情,他想著的并不是那兩個神秘武者,相反,而是猜測著那個死去老太婆的事情,她究竟是誰呢?還有就是當時在實驗室門的后面,他看到的那個趴到在地的人……那個又是誰?
“天哲,天哲!”阿信在旁邊叫了幾聲,天哲這才反應過來。
“啊…”
“還在想嗎?先休息一會吧。”阿信邊說邊遞給他一個蘋果。“吃點東西,這樣新鮮的水果出到外面就沒了,就算是真正的領地也種不出這樣新鮮多汁。”
“那你是覺得這里比外面好嗎?”天哲笑道。
“如果都是真的當然好啦,這些味道出到外面應該還能記得住吧,真討厭,為什么非要做得那么真實!話說這里出產的食物真的很好哦,雖然只是味覺的感官數值而已…”
“那你就好好趁現在懷念一下吧,出到外面可就沒了哦。”
天哲說著,然后咬了一口蘋果,不過剛吃下去,突然,他又想到了一點事情,他回想起剛來這里時,亞瑟無意中說過的一句說話,接著,他思考了片刻,慢慢地,天哲把視線望向手中,望向這個只咬了一口的紅sè果實。
“對了,當時怎么沒注意到這個……”
“怎么了?”其他人問。
只見天哲并沒有出聲,他的樣子好像在思考著什么事情,片刻之后,他抬起頭來說:“重新擬定一下作戰方案,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里吧。”
“啊?!”
……
……
第二天早上,天哲和其他人作好準備,之后就獨自一人前往亞特蘭斯的廣場。街道上,四周的行人和往常一樣不斷經過,雖然這看似正常,但是天哲知道在這一切的背后,其實隱藏著一種相當詭異的規律,這些規律如果單獨來看的話,那就能很明顯看出其可疑之處,但當多個規律組合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可疑就會完全隱藏在其中,這反倒看來會十分正常不過。
只見一群小孩從前方快步走來,天哲并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間在這條街上總會遇到他們,天哲看著,就在他們從自己身邊掠過之際,天哲輕輕側過身,然后把腳伸向前一點。
“啊!”走在最前方的紅sè短衣小男孩摔倒在地上,但是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孩童們卻沒有停下來,而是丟下了他繼續往前跑去。
天哲走上前,然后伸出手幫忙拉起了這個男孩,他說:“沒事吧,小朋友。”
“謝謝你,大哥哥。”
“老是在跑很危險的哦。”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謝謝你。”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
“為什么你們總朝著一個方向跑,而且還是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六點,每隔半小時的固定路線?”
然,小男孩整個人定了下來,他原本天真的臉孔逐漸變成了毫無表情,他雙眼直直地看著天哲,然后說了一聲:“無法解析。”
“什么?”
“無法解析。”
男孩重復著同一句說話,不過這也是天哲的意料中事,天哲摸了摸他的頭,然后笑著說:“好了,沒事了,你走吧。”
聽到他這樣說,這時,男孩才重新露出了笑顏,他和剛才一樣,很友好地對天哲說了聲“再見”后,就重新轉過身跟著那些孩子們跑去。
天哲沒有理會他們,他也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他心里估算著時間,并且看著周圍的行人。“3、2、1。”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哭聲,只見一名婦人正在不斷哄著他,并且一邊和前方的友人在笑聊。
天哲回過頭來,然后繼續走向前。“接下來會有個穿灰sè衣服的老頭和他兒子經過,之后會遇到一個穿著紅sè短裙的女人,還有三個搬著貨物的工人,前兩個工人分別抱著三個箱子,最后那個只抱著一個。”
不久之后,前方的確出現了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經過,接著紅sè短裙女人和三個工人,他們的形象和行為全都跟天哲想的一樣。不過天哲還是沒有對此多大理會,因為他早就已經摸清這座怪異之城的規律。
天哲一直來到廣場里面,他往周圍望了望,相比于上次舉行大型祭典,現在只有小數居民在這里休息。他走到廣場旁邊的酒館處,然后在那個露天吧臺前坐下。
“老板娘,在嗎?”他喊了一聲。
仿佛是早已經在等待一樣,川崎魑身穿一套暗紅sè吊帶短裙推開了小門,她的外形還是那樣的風sāo,手執一支長長的黑sè金絲煙斗來到了天哲的面前,她一屁股坐在吧椅上,接著吸了一口煙,最后又把煙氣輕輕吹到了天哲的臉上。
“這次想喝哪種酒啊?小朋友。”
“我想要最近才送來的紅酒。”
“最近?就是想要剛出產不久的嗎?”
“對。”
“你口味還真獨特。”川崎說著,隨手就從背后的酒柜抽出一支紅酒,接著倒了一杯送到了天哲面前。“四天前送來的,試試怎么樣。”
天哲順手就拿起杯直接喝了一半,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仿佛在細心嘗著味道一樣,川崎看著他,然后不禁笑了起來。
“哈哈,小朋友,品嘗紅酒不是這樣的。”她邊說邊給自己倒了杯,然后移到了嘴邊。“喝紅酒之前,首先要看它的顏sè,然后是聞其香味,之后再慢慢嘗一口,但不要這么快吞到肚子里,讓它在口腔里面醞釀一會,之后才一點一點地讓酒流進喉嚨。”
“喝個酒還要這么麻煩,算我是不懂怎么判斷紅酒了,反正好喝就行。”
“那你知道紅酒怎樣才算好嗎?”
“看年份?”
“一般人是這么認為。”川崎邊說邊搖了搖她手中那杯酒,然后看著里面那股紅sè的液體流動。“判斷紅酒的好壞,主要是看它葡萄出產的質量,產地、氣溫、環境都是主要因素之一,如果某年出產的葡萄質量很好的話,那么制造出來的紅酒也會特別好。”
“也就是說,紅酒的制造主要是取決于葡萄?”
“對。”
“但是據我所知,亞特蘭斯是沒有種植葡萄的哦。”
如同直接說中核心一樣,這時,川崎的聲音恰然停了下來,天哲最后一句說話讓她那原本的微笑逐漸冷卻,兩人仿佛在這流動的時間中變成靜止,她看著手中的紅酒,然后慢慢地,她把視線轉移到天哲身上。
“那么…你認為這些酒是怎么來的呢?”她問。
“這些酒很紅,紅得像血一樣,我第一次見到時就這么覺得。”天哲看著杯中的紅sè液體。“那么,是要我承認這些‘酒’都是從人的身上抽出來的嗎?”
“你是想說,我就是吸血事件的兇手?”
“那你承認嗎?”
“這就是你認為最合乎邏輯的解釋?酒和血這兩種東西,你總能分得清吧。”
“不用合乎邏輯啊,你忘了你說過,在不合乎常理的問題上,就用不合乎常理的思維去想,至于酒和血的問題,用水稀釋一下不就好了,只不過是一個味覺而已,反正在這座城里面,就算是味覺…啊不,應該是對任何感覺都可以作出修改,不是這樣嗎?”
說畢,天哲把杯里剩余的酒一喝而盡。
“明知是血你還喝,你不會倒胃口嗎。”川崎再次露出微笑,就好像完全毫不在乎一樣。
“怕什么,反正這又不是真實的,或者,這座城…本來就不是真實存在的。”
“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什么時候發現是我?”
“昨晚,其實我也想了很久,既然這座城是專為我們設計的舞臺,那么作為設計者的主謀,總不會只呆在一邊觀看吧,游戲主辦者不參與游戲,這不是件很無聊的事情嗎?而且蕭銘的出現主要是針對我,那么我想主謀應該也是我所接觸的人,而我在這幾天所認識的,除了洛瑪丹就只有你。”
“不錯的推理,但也是蕭銘那家伙說得太多了,這么早就被識破身份。”
“這算不上推理,只是在這個不合乎邏輯的地方,勉強找出一個能夠解析的答案而已,根本就不能用正常思維來思考。”
“那么,如果我們假設這是一個推理劇,那你覺得我是怎樣犯案的呢?每個死者死的時間我都有不在場證明。”
“還在故弄玄虛干嘛,rì本人都是喜歡這一套的嗎?要說犯案的話,你讓你那個雙胞胎姐妹去做不就好了,蕭銘最后說過的話里,從帝靈都來的兩個武者,因為同為雙胞胎所以同情并加以利用他。”
“那不是同情,只是覺得拿他來跟你們玩會比較有趣而已,不過蕭銘還真的是靠不住啊,老是說那么多多余的話。”
“總之,你有一個雙胞胎姐妹隱藏在這就對了,那么你還有什么要解析的嗎?”
只見川崎魑仍然很優雅地吸著煙斗,說:“沒了,接下來你想怎么樣都可以,隨時開戰的話我沒所謂。”
“這樣的話,那么…就開始吧。”
說畢,天哲輕輕把手中的空酒杯往后一扔,那杯子越過一條拋物線逐漸掉落在地面之上,就在天哲身后傳來“呯呤”一聲的破碎音時,突然,從酒館上方的屋頂處,三個身影猛然跳落,傲臣、雨詩、阿信三人快速來到天哲的身后,接著迅速放出武器向前沖過去。
川崎魑仍然很淡定地坐著,她把杯中剩余的酒一喝而盡,接著,她譏笑地用一副冷艷的眼神望向天哲,還有他身后正要沖過來的三人。
“呀——”
轟————!
快速的爆炸聲直接讓酒館整座倒塌掉,滾滾的濃煙迅速蔓延開去,只見在煙幕之中,天哲他們四人從中跳出,接著,他們紛紛把視線望向酒館的爆炸中心。
“打中了嗎?”“好像是打中了。”“我的爪刺中了她的身體,她絕對沒逃過。”
三人很肯定已經擊中目標,但縱使是這樣,天哲他們仍然不能安下心來,因為就算在這座城里把她打倒也沒用,這一切都只是幻象!必須在外面對她的本體進行擊倒才行,而現在,他們正是想要找出離開這里的方法!
天哲從高空處環視這座城繁華的都市,看似很美麗正常,但這一切都是假的!這座城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由幻象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