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蘇錦瑟的心懸起。
不多會,蘇錦瑟聽到外面有交談的聲音,隨后聲音消停了,緊接著馬車門被打開。
壯漢嚷嚷著讓快下車,蘇錦瑟看了若水一眼對他點點頭,這時候莫要有任何反抗行為較好,畢竟不知道身處何地,也不知道接頭的有多少人,她和若水兩人不會武,挨打也經不起打幾下,不如乖乖配合還能好受些。
蘇錦瑟率先鉆出了馬車,此時馬車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蘇錦瑟張望一下,方圓十里不見人煙,只有不遠處有個廢棄的小村落,村落已經荒廢多年屋子搖搖欲墜,破爛不堪。蘇錦瑟印象中城內沒有哪處的村落被荒廢掉,所以他們可能將人帶出了城外,現在不是京城戒嚴防守之時,一路上沒有提到官兵攔截,想要將她帶出城很簡單。
“往前走。”壯漢見蘇錦瑟正在打量地形,猛地推了蘇錦瑟一下。
蘇錦瑟一時不察摔倒在地,地上尖銳的石子劃傷手肘,有些疼,蘇錦瑟悶不吭聲的任由若水將她扶起,隨后按照壯漢的指示往荒村走去。
身后壯漢等人沒有跟上,緊盯著蘇錦瑟與若水往荒村走去,若水回頭望了一眼,立即被拿壯漢撿起一顆小石頭砸了過來,呵斥道:“你們別被我耍花樣,耽誤老子賺錢,我要你們好看!”
蘇錦瑟對若水露出個愧疚的表情,這次兩人跟赴死似的,筆直朝荒村走去,連頭都沒回一下。但聽到了后面傳來馬車離去的聲音,想來那群人這時候已經離開,不過蘇錦瑟可不認為這群人能安全離開,既然秘密將她綁到這里,讓這群人走了,萬一泄密怎么辦?
與虎謀皮,很容易就喪命的,蘇錦瑟一點也不同情他們。
“什么人會把人綁到這種地方來?”若水顯然沒經歷過這些事,所以覺得這里荒無人煙不適合綁架的人待。
“你不覺得這里很適合殺人滅口嗎?”蘇錦瑟仔細著腳下的路,語氣有些無所謂。
若水扶著蘇錦瑟的手有瞬間的僵住,但見蘇錦瑟表情一點也不害怕,便以為蘇錦瑟是在嚇唬他,并不會如何。
蘇錦瑟沒有看若水表情但卻料到了他的想法,嚴肅的說道:“我并不是嚇唬你,我的身份不允許我流露出畏懼與恐慌,哪怕此刻有人拿刀將咱們圍……”
蘇錦瑟最后一字還卡在喉嚨里沒有發出,對面便出現整齊的一隊人馬,腰間別著佩劍,手已然握住了劍柄,隨時準備長劍出鞘,劍指來人!
蘇錦瑟抿起嘴唇,看著面前那隊經過訓練的人,整齊統一的動作,一看便知這些人在軍隊里訓練過。
“沒想到不僅請來了長樂郡主,還請了一位外人!”左前方一間還算完好的屋子里走出一名年過三十的男子,他臉頰上有一道傷疤,幾乎將半張臉給毀掉了,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度,看向蘇錦瑟的眼神就如幽冥地獄爬出的死者看見活物一樣。
秋風吹起地面沙塵,夾雜著茅草
,拂過眾人所站之地。
蘇錦瑟厲目盯著走出來的男子,腦袋里快速的分析著此人是南初洵的同伴,還是敵人!
“你們請人的方式真特別。”良久,蘇錦瑟才不屑出聲。
“看來那群匪類對長樂郡主失禮了,不過沒關系,在下已經將那群得罪長樂郡主的匪類給解決掉了。”男子說話不帶一絲情感,炫耀般將成果往蘇錦瑟面前一扔,一顆人頭從黑布里滾出來,正是那名壯漢。
壯漢的眼睛圓睜著,里面布滿了恐懼,估計他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已經被砍下了腦袋。
若水看到黑布里滾出的人頭,頸項處還冒著血,一陣惡心,捂著嘴跑到一旁嘔吐去了。
“那位小哥還不如長樂郡主來得鎮定,看來長樂郡主果然名不虛傳。”男子夸贊般的拍了拍手掌,隨即又對那排成一列的人說道:“你們把劍放下,又不拔出來怎么能嚇到長樂郡主呢?還不快放下免得丟人現眼了。”
蘇錦瑟聽著男子的話,再見男子的臉,感覺陰測測的讓人很不舒服。
“郡主里面請。”說著男子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看似恭敬的請蘇錦瑟到屋內去,但行徑卻是完全不同,那一列手不再握著劍嚴陣以待的人圍在她的后面,斷了她的后路,逼著她只能前進。
蘇錦瑟回頭看了眼吐得臉色發白的若水,沒有出聲關切,走進了屋內。
這件屋子被打掃過了,里面擦拭得很干凈,且爐灶上正用沸水煮茶,進去后立即聞到一股醇正的茶香。
蘇錦瑟被安排在長凳上坐下,男子立即催著讓人快把茶煮好招待“客人”。
處于這樣被動的局面,蘇錦瑟心里不是特別舒心,奈何動不了,只能順著這群人的意思來。
“手下不懂事,讓長樂郡主舟車勞頓卻沒及時奉茶上來,實在該死。”說著男子面容一個發狠,好似隨后就要將那個手下給處死一樣。
“你找我來是看你殺人的嗎?”蘇錦瑟并不同情敵人,對方人死一個她逃跑的勝算就越大,但面前這人有些變態,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主宰,動輒殺人。
“真是糟糕,給長樂郡主留下了這樣的印象。”男子剛坐下聽到蘇錦瑟這樣說話,又是夸張的說道。
“老大,外面那個男的怎么處置?”留在外面看守的人進來詢問。
男子眼色一變,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殺掉!”
“等一下,不能殺他。”蘇錦出聲阻止,男子聽了她的話沒有問她原因,但卻是緊盯著她看,似乎等待著蘇錦瑟能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既然你們目標是我,也不想隨便樹敵吧?你們還在北定國內,任你們本事通天,樹敵過多也沒法出北定國,你們不知他身份如何便妄下殺手,只會對你們不利不是嗎?”
這群人沒有見過若水,而又斬殺了那群抓他們來的匪類,想來也不知道若水是誰,蘇錦瑟這才敢欺騙這群人。
男子目露懷疑的思考一陣,顯然不太相信蘇錦瑟所說之話。
蘇錦瑟任由對方打量,沒有避開視線,清澈的眼眸一眼望到底。
“你抓我來顯然對我有所了解,我身邊之人哪個不是有利用價值,而能讓我利用的人,絕非等閑,好比你們王爺。”蘇錦瑟故作輕松的回答,她大概也想通了,這些人想殺她沒必要費那么大的勁,與其對她好言相待,不如直接殺了來的妥當。
聞言,男子那雙幽冥般的眼眸死死瞪著蘇錦瑟,透著兇殘、嗜血,與虐殺的陰鷙。他面容因有傷疤而顯得嚇人,這會殺氣凝聚起來極易讓人心生懼意。
蘇錦瑟迎視著男子目光,美眸中寒芒盡出,與男子對視著。
隨即若水被兩名男子押著進來,他臉色煞白,被五花大綁著,一進門就被猛力推到在地,一點也沒手下留情。而將若水推進來的其中一人,在男子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便退出了屋外。
蘇錦瑟冷靜的看了若水一眼,隨即繼續與刀疤男子對峙,雙方互不退讓,大有誰先退誰就輸了的勢頭。
男子的腳踩在凳子上,解下腰間別著的酒壺,仰頭就著壺頭飲了半壺,突然狂笑出聲,猛地將酒壺拍在桌上。
桌面出現裂痕,蘇錦瑟趕緊站起身來,她剛退開一步,那張桌子轟然塌掉,濺起地上的灰塵。
蘇錦瑟抬手遮擋了一下灰塵,等她將手放下時,那名男子已經離去,小屋的門也被關上了,從窗口看去那群人正騎馬離開。
蘇錦瑟皺眉,隨即給若水松綁。“你沒事吧?”
若水顯然是受驚了,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表示沒事,如此蘇錦瑟便放心了,她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受死。
蘇錦瑟走到門前,拉了兩下發現門被從外面鎖住了,她立馬就放棄了繼續去拉扯。
這間屋子雖說還算完好,但也荒廢許久了,萬一門扯壞了整間屋子塌下來就不好了。
蘇錦瑟來到泥灶臺前,拿起那把銹跡斑斑的刀,走到了木窗前。木窗的木頭有被蟲蟻蛀過的痕跡,小小的細洞在木頭上到處都是,有的都被蛀斷了,這樣的木頭很容易就能毀掉。蘇錦瑟舉起那把生銹的菜刀往木頭上砍去,她使的力道沒多大木卻遠比她所想更容易毀掉,她勁反倒使得有點足,差點手上無法著力而向前撞過去。
蘇錦瑟很快就將窗戶上的木頭給弄干凈了,毀掉的木頭里掉落出不少蟲的尸體在窗戶上。
將菜刀隨意往地上一扔,蘇錦瑟搬來坐過的長凳放在窗戶前,對若水說道:“能走嗎?”
若水點點頭,蘇錦瑟先踩上凳子,從窗戶爬了出去,隨后是若水。
站在屋外,蘇錦瑟看了下四下的路,說道:“趁現在他們騎馬離開的馬蹄印還沒消失,我們趕緊離開這里。”
荒郊野嶺,他們兩人都不認識路,若是下雨馬蹄印被沖散還指不定會走到何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