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紫把這念頭剛說出來的時候,範萌萌直接就否決了:“不行,我無法容忍跟他在一起呆那麼久。”
最後把地點定在酒店附帶的咖啡館,大人們可以講話,孩子們可以在酒店的兒童遊樂區(qū)玩耍。
幾個老人就不告知了,範萌萌有自己的主意,連霍紫也不插嘴,約翰尼和裴天潤更不用說,直接就打發(fā)他們帶孩子去兒童遊樂區(qū),只留霍紫坐在一旁做陪襯。
霍紫的感情其實很簡單,一路忙著學習進修,都還沒感覺到自己就到了結婚的年齡,與自己的青梅竹馬還是那種情竇未開的樣子,慢慢曖昧著,就這麼著遇到了裴天潤,儘管裴天潤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但總算在遇到霍紫以後,生活漸漸就愛是日漸簡單。
所以她作爲一個旁觀者,看著陳克雷的低三下四,怎麼也無法想象他當年是怎樣的情場浪子。
再看範萌萌,對陳克雷的提出的任何要求,回答只有一個詞“NO”。
霍紫不禁有點憐憫起陳克雷來,想到裴天潤說的他自曝的失去生育能力這句話,也將信將疑。
這個時候爲了某種目的,即興自編自導演點苦情戲也有可能。
再說他不是在國外長大的嗎?他也在乎傳宗接代?他這個不婚族,要不是範萌萌正好懷孕了,又正好想生下來,他此刻到哪裡去找孩子?再何況有沒有孩子對他重要麼?
霍紫看他們顛來倒去就是那幾句話,範萌萌反正一步不讓,要這麼下去,糾結到明天也沒什麼意思,都不會有結果出來。
本就抱著看熱鬧的態(tài)度,但此刻實在忍無可忍,說道:“陳克雷,你要真是有心,就不是在這裡要孩子,而是努力地去工作,然後擔負起養(yǎng)育孩子的生活費用,也許範萌萌經(jīng)濟上並不需要你的資助,但是這是你的心意,也是你的態(tài)度。若干年後,但你有機會再站在你孩子面前,不管她們是不是還能認識你,至少你可以很自豪地對她們說:我是你爸爸,你們從小到大的生活費都是我出的。”
陳克雷望著範萌萌道:“生活費我是絕對會給的,只是要從此以後不讓我和孩子見面,那是不可能,你要是真不讓我見面,我真的要跟你上法庭。”
“想不要想,約翰尼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們帶她,如今你回來讓叫爸爸,你怎麼自私無恥到如此地步?”範萌萌罵道。
霍紫見又開始陷入死循環(huán),就說道:“我提個折中的辦法,現(xiàn)在孩子還小,就不要讓她們認什麼爸爸了,她們還沒有這樣的心理承受力。陳克雷估計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將來見面不相識,所以一年一聚,或者一年幾聚,幾年一聚,這個容你們後續(xù)再商量。但是在孩子成年之年,陳克雷只能以叔叔的身份出現(xiàn),不能暴露爸爸的身份。等她們成年以後上了大學,再告訴她們實情,那時她們也有自己的辨別能力了,也或許不要到那個時候,她們也會心生疑惑,畢竟約翰尼是個美國人,弟弟是個混血在那兒呢,明顯的對比,她們也會思考。”
陳克雷沉默,霍紫問:“你可不可以接受?你要不接受的話,我估計範
萌萌也不會有比我這個更溫和的好方法了。你有沒有想到我這方法隱含的條件?那就是至少你可以每年與孩子們見面,只不過以叔叔的身份。總比你們永世不能見面好吧?”
陳克雷點頭,是啊,這麼把這一點忽略了呢?
最後三個人定下了協(xié)議,一年聚一到兩次,不能再多,否則會影響到孩子們的生活。時間可以選在中國農(nóng)曆或陽曆新年,也可以選在西方的任一節(jié)日,前提是孩子們正好有空。反正以不影響正常生活爲前提,小節(jié)上面可以略有變通,但陳克雷的身份必須是叔叔,不得偷偷與孩子接觸,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霍紫幫他們現(xiàn)場起草協(xié)議,到酒店前臺借用她們的電腦和打印機把協(xié)議打印出來一式三份,雙方簽字各保留一份,霍紫也保留一份做個見證。
霍紫最後說:“作爲一個律師,我有必要提醒你們,要不要去公證處做個公證,這樣的協(xié)議才更有法律效力。”
陳克雷說:“不用了,他相信與範萌萌相識相戀了一場,她定不會言而無信的。”
範萌萌哼了聲,但最終也沒表示反對。
霍紫說都沒反對意見,那就這樣了。
陳克雷突然要求加上一句:雙方不得擅自更換聯(lián)繫方式,不得故意玩失蹤,即使有需要更換聯(lián)繫方式必須及時告知對方,也就是說必須能讓對方需要的時候,能及時聯(lián)繫上。
範萌萌等了他一眼,說:再加上一句,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藉口,騷-擾對方,一年只有在迫不得已特別需要時也可撥打對方電話。
霍紫一字不漏得重新打上去,又讓雙方共同再確認了,纔去前臺重新打印,簽字。
終於塵埃落定,範萌萌罵了句:陰魂不散!
霍紫搖搖頭,看來未婚生子真是得慎重又慎重,陳克雷也想到了範萌萌,但是隻是一句話就帶過去了。難怪許多人,戀愛多年,不婚不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是有好處的。
像範萌萌這樣,明明與陳克雷沒有愛了,但是卻扯不斷的關係。
終於打發(fā)走了陳克雷。
範萌萌嘆了口氣,心想不知這樣的日子能否永遠太平下去。
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換住所,甚至要換城市,然後約翰尼換工作,一家人走到陳克雷找不到的地方。
儘管他協(xié)議上禁止她這樣做,但說實話,寫的時候,自己就沒想履行這條,只是想著把他先打發(fā)走,然後我行我素,以後反正他找不到自己了,他拿個協(xié)議有毛用?
不過霍紫說道:“你別天真了,他到時找不到你?不會找爸爸媽媽?不會找我們?總不至於我們所以人全跟著你移民到另一個城市吧?”
“反正想到他以後還會時不時地來一下,我就不開心,就像心口有個刺一樣,不拔不快。”範萌萌悶聲道。
“拔了也不快,反而還會拔出血肉來。你女兒現(xiàn)在還小,不說高中大學了,就是小學階段,她們可能就會發(fā)現(xiàn)異常了,明明爸爸是白人,爲什麼她們是純黃種人血統(tǒng)?到時候就是陳克雷不出現(xiàn),或許你還會去把他找出來,告訴她們這纔是你爸爸,現(xiàn)在叫他叔叔也不錯。還方便以後改口。”霍紫說道。
“那這麼說我要一輩
子心口有個刺了?”範萌萌說道。
霍紫看看她:“我本來以爲你很豁達,愛上了約翰尼就已經(jīng)忘了他,沒想到你還真糾結,是不是心裡還有他?”
“胡說,絕對不可能,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會害了我。我不是愛他,而是被傷得太深,不想那時的記憶再重複。所以就選擇刪除,刪除所有與他的一切。”範萌萌說。
“那怎麼可能?這麼說你把孩子們放到什麼境地?不明白你們,愛的時候那麼不顧一切,恨的時候又是如此絕情。”霍紫說道。
範萌萌斜乜了霍紫一眼:“幸福的人個個都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你是太一帆風順,人生太完美了,體會不到別人的苦,站著說話不腰疼。”
“什麼叫人生太完美?只是年輕時要擦亮眼睛,儘可能減少遇人不淑的機率。”霍紫隨意說道。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你算擦亮眼睛?你只不過運氣好罷了。我不在你之前就遇到裴天潤了嗎?齊露怡遇到裴天潤還更早呢,到最後不還只是你在他身邊?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我們只是時候不對罷了,這只是人生際遇,運氣而已,也不是說明誰眼光問題,我們都知道他好,可有什麼用?偏偏他父母喜歡你。”範萌萌很不服氣。
“好了,在糾結這個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們相遇的時候,都是什麼狀況,四角戀愛,四個人都腳踏兩隻船,你們就是沒有結果的,當你把腳縮回去的剎那,四角平衡就被打破,你們的關係必然會土崩瓦解。但不縮回的話,就只能一直死循環(huán)在那兒。所以這種情況下的遇見,是不會有結果的。”霍紫說。
本來想不說的,霍紫這句話一來,範萌萌又忍不住了:“其他的不說,你說我們有什麼不同?只不過你是跟了爸爸,從此一帆風順,一路被當個公主似地寵著,裴天潤的媽媽纔會看上你。你以爲就憑你一個普通大學生,值得首富家看重?你律師又如何?你醫(yī)生又如何?有多少學法的學醫(yī)的找不到工作?你還真以爲你與衆(zhòng)不同。”
霍紫笑了:“那不瞞你所說,他媽還真的就是看上我,你說要只是看在爸爸的身份上,那麼姑媽爲什麼早不介紹?會等我到二十七歲才介紹?”
霍紫繼續(xù)說道:我在這之前一年就遇到過裴天潤的媽媽,一個下雪天,她從車裡出來的時候摔倒在地,爬不起來,是我上前扶起她,送她去醫(yī)院,然後幫她去給貧困兒童買冬裝,發(fā)快遞等等,反正後續(xù)好些事全部我?guī)退龅模耶敃r也沒求回報,最後也沒留下聯(lián)繫方式,但是後來在H市的幾次公益集會上,又幾次不期而遇,那時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就成了忘年交。
至於姑媽怎麼想到把我介紹給裴天潤,那就是在他媽媽那次住院,我成了她的醫(yī)生,因爲姑媽與她是閨蜜,姑媽去醫(yī)院看望她,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是這種關係,然後他們招呼都沒打,姑媽就直接帶裴天潤去我家了。
說實話,無巧不巧地,那天即使裴天潤不去,我就會嫁給H城另一位大鱷了,高同江,你聽說過嗎?劉師兄帶著他上我家的門,比裴天潤還早了一步呢。
裴天潤要不是仗著姑媽給她撐腰,才那麼有恃無恐地把高同江擠掉,不然想娶我,哪有那麼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