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開車到潘氏的時候‘門’口已經為了很多記者,她剛停下車子就被一陣蜂擁而上的記者堵著車‘門’上下不得。
車窗外一陣‘騷’‘亂’,一陣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車‘門’車窗都被他們不停的敲打著,有人還試圖想要打開車‘門’,車子被他們撞得一陣輕顫著。
白影第一次見到這種架勢,這件事情按理說不可能反響這么大,這個時候,這種事情媒體并不敢大肆報道的。
她被困在車上,窗外是一群如狼似虎的記者,個個眼睛像是看獵物一般的往車內不停的探視著,似乎她一下去,就會被他們生吞入腹。
白影心底一陣緊張,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或者她更想逃。她已經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旁邊的車鑰匙,指關節一陣泛白。
她手心里盡是冷汗,這個時候只要她打著了火,方向盤一打她就能逃離這一切,可是逃離了以后呢。
這一次出事,雖然不是她的責任,但是她的東西被指認抄襲,一旦走了,就真的坐實了這個罪名吧。
面對嗎?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這種事情她第一次經歷,尤其是那么多的記者面前,她會恐慌的。
白影心里一段掙扎著,盡管經過四年的歷練,她依然還是不太愿意曝光在鏡頭前。總覺得那樣很沒有安全感。
所以每次要上境的時候。潘銳銘都會實現跟她商量,得到她的認可,等她做好心理準備才會同意采訪。
驀地電話響起來,白影驚得渾身一滯,下意識的抬手撫向‘胸’口,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依然不停的響著。
急急的掏出電話,陌生的來電號碼,白影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的向窗外的衣裙記者看過去,心底一陣遲疑,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白影……”
那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的時候,白影瞬間就覺得鼻腔里有一陣澀澀之意,似乎有一種‘潮’濕的感覺涌上眼底。
“林夕……”
“丫頭,你哭了?”蕭林夕聽到白影那帶著哭腔的哽咽心底就一陣著急。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此時的他沖動的想要讓唐毅去將那些記者趕走。
“沒有,我沒事。”白影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反應有些過了,慌忙收起心底的驚恐,語氣盡顯平淡的解釋,“我嗓子不太舒服。”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白影臉上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難堪,剛剛那種情況,她驚懼惶恐,驟然聽到他的聲音,竟然毫無征兆的觸動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聽到他的聲音,她竟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丫頭,你聽我說,你現在不能躲在車里不出來,這樣沒有人會同情你,他們只認為你是在心虛……”
蕭林夕站在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二樓,他的位置剛好能看到白影的車子,暗‘色’的玻璃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從她剛剛不由自主的喊他的名字就能想象到她此時的無助。
他查過白影的資料,從四年前開始不斷接觸潘氏房地產企業里的各類事物,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謂什么事情都經歷過,但是一路來卻是順風順水,再加上潘銳銘為她奠定的基礎,這樣的逆境想來她跟本沒有經歷過。
白影耳邊聽著蕭林夕的話,心里的緊張似乎稍稍緩和了一分,可是目光看到車窗外幾乎瘋狂拍著車窗的記者,不由的緊緊的握著手機。
“我知道,可是……”
她也很想從容的下去面對,但是這架勢讓她不知道怎么應對,潘氏辦公樓只有這一個正‘門’,這些記者想必早就在這里等他了。
蕭林夕聽著她的聲音,盡管她在可以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他依然能聽出來她微顫的緊張。
這次的事情一曝光,形勢對潘氏很不利,而且被指抄襲之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白影,潘銳銘盡管已經極力的壓制此事,但是這件事終究是個隱患,潘氏的股東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團長東圾。
他們投入了那么多錢此時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個聲音都沒有,這件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這次記者的事情只是剛開始。
“影兒,你別怕,我已經安排了人‘混’在人群中,不管他們問什么,你只要表現出最好的自己就行。”
蕭林夕堅定的語氣從電話里傳出來,似乎帶著魔力一般,擊退了她剛剛想到要逃離的想法,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一陣汗意涔涔。
“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這件事不是她的責任,可是她既然負責了,出現這樣的結果,她就必須給個合理的解釋。
“堅強點,這個時候你只能堅強。”
堅強?
是的她必須堅強,逃避又能怎么樣呢,不過是讓潘銳銘更為難而已,這幾天她已經充分感覺到他的難做了。
看著車窗外那一雙雙泛著綠光的眼睛,耳邊是蕭林夕平穩有力的呼吸聲,她下意識的將手握著車‘門’上,在她拉了一下車‘門’的時候,蕭林夕又突然開口,“丫頭,你記住,記者的話你可以不回答,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的前方看著你。”
白影聞言驀地抬眸,看向車子正前方的地方,她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是似乎她能感覺到有一道熱切的視線緊緊的鎖著她。
似乎是他這句話起了作用,白影沉靜的眸子劃過一抹堅定,收了手機放進衣服口袋里,從容的打開車‘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優雅中透著沉穩和自信。
車‘門’剛一打開,就有攝像機差點戳到她的臉上,她卻仿佛沒有注意到一般,任由她面前的相機一陣咔嚓咔嚓的拍照聲。
“白總,請問對于這次潘氏競爭舊城區改造項目失敗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白總,聽說這個項目最后落在凱瑞的手里,你知道這個消息嗎?”
“我記得競標之后白總接受采訪的時候說過,這個項目非潘氏莫屬,那么出現這種意外是什么原因呢?”
“白總,潘氏和凱瑞的規劃開發方案幾乎一致,這一點你能解釋一下嗎?”
……
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珠炮一般的向白影砸來,白影卻一直都保持著淡漠的神情,有鎂光燈向她照過來的時候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在保安的維護下向潘氏辦公樓走去。
“白總,你說句話吧……”
突然有一個話筒越過保安的攔截直接深到白影的面前,人群中驀地一道聲音想起來,“潘氏和凱瑞同時遞‘交’一模一樣的規劃方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人暗指潘氏抄襲,眾所周知這個項目是白總負責,請問白總你是把凱瑞的方案據為己有嗎?”
這句話一出,白影的腳步頓時一滯,目光微微垂下,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說話的那個記者,眉目間透出一抹冷峭。
眾人以為白影準備開口,紛紛將相機和話筒都湊了上來,現場一片‘混’‘亂’,保安也被那些記者擠得四散開來。
而就在此時,人群中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接著是誰吶喊了一聲,“別擠了,這里有孕‘婦’……”
然而那聲音卻被淹沒在擁擠的人‘潮’中,眾人只顧向在白影這里捕捉第一手信息,哪里顧得上什么孕‘婦’。
“小心……”又是一聲驚呼,人群中卻突然沖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腳下一個不穩就直直的向地上撲了過去。
“啊……”孕‘婦’一聲凄厲的叫喊聲,眾記者紛紛詫異,一時間還沒明白這是什么狀況。
孕‘婦’躺在地上一陣‘抽’搐,目光卻直直的盯著剛剛說話語犀利的一位記者,人群中誰喊了一聲,“綠光報社的,你怎么可以對一個孕‘婦’下手?”
“我……我沒有……”那位記者下意識的辯解,目光一陣驚恐的看著地上此時‘挺’著肚子,臉上‘露’出孔庫神情的孕‘婦’。
“就是她……”
誰跟著附和了一句,眾人見此紛紛改變了采訪對象,雖然潘氏的事情高度重視,但是近年來這種奇葩街頭糾紛更受八卦媒體的青睞,尤其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媒體本身。
鎂光燈不停的閃爍,現場一片‘混’‘亂’,眾人只顧著拍照采訪了了解事情經過,竟然壓根忘記了地上的孕‘婦’。
白影見孕‘婦’摔倒的地方離自己不遠,慌忙推開身邊的記者跑上前去查看那孕‘婦’的情形,被她撞開的記者發現這一幕,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干嘛的,也顧不上什么報社什么道德,又將鏡頭轉到白影身上。
那些記者似乎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又一窩蜂似的對著白影拍照,有的記者好心甚至也丟了話筒查看地上的孕‘婦’。
“快送醫院,潘氏的醫院就在前面……”白影這一聲如驚雷在平地上乍起一般,眾人聽了才驀地反應過來,也顧不上什么身份,也不再糾結采訪,幾個男記者幫忙將孕‘婦’運到車上,向醫院送去。
記者們也隨后跟著去做后續跟蹤去了,潘氏停車場上驟然安靜了下來,保安們像是經過了一場戰役一般疲憊的松了一口氣。
白影跟著到醫院里為孕‘婦’做了全面檢查,確保她腹中胎兒無事這才松了一口氣,而整個過程也有記者全程記錄。
第二天見報的時候,整篇報道竟然全是這個危急中幫助孕‘婦’抱住腹中胎兒的消息,只有很小一部分文字提起這次的開發方案,卻也是為白影鳴冤的。
經過這樣一件事,白影成功的在公眾的心目中樹立了正面的形象,一時名聲大噪,輿論一邊倒的情況下,潘氏的股東竟然也對抄襲一事不再深究,甚至一力對外,在股東大會上全票力薦潘銳銘把凱瑞告上法庭,要求這次舊城改造項目組還潘氏一個公道。
這樣的結果連潘銳銘都沒有想到,昨天還揚言讓他承擔損失的股東們,今天竟然一致對外,要聯合對抗凱瑞。
股東大會上,白影也在場,眾人商議完事情散去之后,她不緊不慢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喬律目光看了看白影的動作,又看了看潘銳銘平淡的神‘色’,不由的率先走了出去。
“潘總,后天安排記者招待會吧,我必須要出面解釋一下這件事情,也算是給股東們一個‘交’代。”白影合上面前的文件夾,眸中閃爍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