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嘉豪的話順利的讓潘銳銘正動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唇角的弧度越發(fā)的深了,他微微側眸,目光落在神情緊張的秦雨桐身上。%d7%cf%d3%c4%b8%f3
“是嗎?”
他的話讓秦雨桐渾身顫了一下。驀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作勢就要起身,潘銳銘卻在桌子底下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不許離開。
她想要掙扎,卻被潘銳銘緊緊的扣著。
秦父見這情況,一臉訕笑著開口。
“來來,還是不說這些舊事,嘉豪啊,你難得回來一次,不是說要陪伯父喝酒的嗎?”
秦父端著酒為自己女兒解圍,尚嘉豪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只好端起酒杯陪了一杯酒。
秦雨桐被潘銳銘扣著的手腕上一陣吃痛,臉色被他的目光盯得通紅。心里更是因為剛剛尚嘉豪的話而憤憤不平。
她什么時候說過要嫁給尚嘉豪了,只是當時父輩們的一廂情愿,她已經(jīng)拒絕過了。
尚嘉豪和秦雨桐是青梅竹馬,但是兩人從小就不對盤,秦雨桐是父母眼中乖寶寶,各方面條件很不錯。而尚嘉豪家境一般,但是父輩們卻是至交。
兩家似乎還有一些淵源,好像是當年秦父起家的時候是尚父不遺余力的幫忙才小有成效,然而秦父也沒有忘本,給了尚父很多便利的條件,但是尚家還是沒能有秦家的發(fā)展快。
再后來尚母突然跟人跑了,這讓秦父更是一蹶不振,那個時候尚嘉豪也不過十七歲,正是叛逆的年齡,在外面闖出各種禍事,尚父疲于應對,終于病倒了。
尚父病了以后秦父就接管了替尚嘉豪處理禍端的責任,為他善后,也許是秦父的仗義讓一個失足少年懸崖勒馬,尚父臨終前對秦父感激涕零,非要尚嘉豪給秦父做兒子。
然而尚嘉豪卻說出了令人驚訝的豪言。
他說不當兒子。將來要娶秦雨桐,做上門女婿。
兩家父母其實一直有意撮合他們的,但是卻見他們一見面就是臉紅脖子粗,誰也沒敢提這個事,這次孩子主動說出來,倒是讓他們有些意外。
那個時候是秦雨桐第一次面臨生離死別,她小臉哭的通紅,尚嘉豪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也忘了拒絕。
尚父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確實滿含欣慰的點頭,自此算是兩家意見達成一致。
然而尚父去世以后,尚嘉豪卻辭別了秦家外出闖蕩了,說定會闖出一番事業(yè)然后回來迎娶秦雨桐。
秦家父母見這孩子有斗志覺得是好事,就沒有阻止,但是他出去以后就斷了聯(lián)系,這么多年他無音訊。他們差點都遺忘了曾經(jīng)的事情。
所以這次他回來,也讓他們激動的同時更震驚。
秦雨桐沒想到這么多年尚嘉豪還記得這事情,而且在香港的時候就跟她提過,這一次非要跟她一起回來見她父母。說是要把這件事定下來。
定個毛線啊,她壓根就沒有答應。
心思煩亂間,卻發(fā)現(xiàn)潘銳銘正舉杯和尚嘉豪對飲起來,兩人似乎是杠上了,故意拼酒量一般,你一杯我一杯的敬著。
秦父在一旁笑而不語,目光略有深意的看著他們。
秦雨桐見此慌忙攔下潘銳銘要再次灌進口中的酒杯,臉色佯裝怒色。
“你們這是做什么,好好的,干嘛拼起酒來了,潘銳銘,你下午還有事要忙吧,我送你走回去?!?
潘銳銘卻是揮手拂開她的手臂,波瀾不驚的眸子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
“怎么,還怕我欺負了你未婚夫,放心,我的酒量你知道......”
尚嘉豪也在一旁阻止秦雨桐,手臂自然的摟住秦雨桐的腰,將她攬在自己身邊。
“桐桐,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他終于有機會靠近秦雨桐,一直被秦母拉著坐在她身邊,好不容她起身離場了,他自然也就沒有顧忌了。
秦雨桐皺眉瞪了一眼尚嘉豪,側身躲開他的懷抱,完全不顧此時尚嘉豪臉上的尷尬,一臉憤憤的回頭看著潘銳銘。
“潘銳銘,你胡說什么呢,什么我的未婚夫,我什么時候承認他是我的未婚夫了?”
此時的秦雨桐也是滿腔的怒火,她本是關心他,卻被他這么誤會,一直以來的不滿和委屈頓時涌了上來。
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的真心,她為他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帶著目的的。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樣才能讓他多看一眼,而此時尚嘉豪一說他是她的未婚夫,他是不是就巴不得她趕緊結了婚,以后再也不會去打擾他。
可是秦雨桐卻偏不讓他如愿。
尚嘉豪和潘銳銘見她突然發(fā)難,兩人不由得皆是一怔,又同時都想去拉她,她卻揮手甩開。
“尚嘉豪,趁著現(xiàn)在我爸媽都在,我們也把話說清楚,當年年少無知的話不能作數(shù),我父母不好意思跟你直說,我來說,我喜歡的是他,我想嫁的也是他,所以我們的婚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嫁給你。”
潘銳銘聞言酒意醒了一半,看著秦雨桐快要哭出來的神色頓時有些心疼,自己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都沒見她有任何的退縮,這個時候卻淚眼婆娑。
是不是他剛剛的話確實過分了。
可是那是事實不是嗎?
眼前這個尚嘉豪自稱是她的未婚夫,他們才是一家人,他不過一個外人,尤其是她那種急著趕他走的樣子,讓他更覺得自己融不進這個家。
不過現(xiàn)在聽著她的話當眾拒絕的話,他心里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竊喜,灼熱的目光看著她,心情略顯激動。
尚嘉豪聞言卻是目光掃了一眼潘銳銘,從這個男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覺察出來他們關系不一般,礙于場合他沒有問出口。
他臉色一片陰郁,深邃的五官更透出一抹冷凝。
“桐桐,伯父伯母曾經(jīng)答應過我父親的,怎么能你說不作數(shù)就不作數(shù),這要怎么和我父親交代,難道我們青梅竹馬的感情還比不過你跟他?”
一句青梅竹馬讓潘銳銘的心底驟然一顫,原本激動的神色僵了僵,眸底下意識的染上一抹失望。
青梅竹馬,他們竟然是青梅竹馬。
潘銳銘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的疼著,他怎么會不明白這種感情,他對白影不就是這樣嗎?
“嘉豪啊,這件事是伯父的錯,你看這......”
秦父最是見不得女兒哭,一臉為難的出聲解釋,卻被尚嘉豪打斷。
“伯父,這不是誰的錯的問題,這是信守承諾,我既然說了要娶桐桐,我就說到做到,時間不早了,我打擾你們休息了,如果這件事你們不同意的話,就親自和我父親解釋吧?!?
尚嘉豪丟下這句話,起身拿了衣服就轉身離開。
餐廳里只留下微醉的潘銳銘和淚眼模糊的秦雨桐,還有坐在一旁不停嘆息的秦父。
“爸,我說過,我不會嫁給尚嘉豪,你們想都別想?!?
秦雨桐側身一把摟住潘銳銘的腰,完全不顧在自己父親面前,那神情狀似撒嬌,也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決定。
秦父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一直發(fā)愣的潘銳銘,然后又是一聲濃濃的嘆息。
他自然也是希望潘銳銘能成為他們的女婿,其實和尚嘉豪想比,潘銳銘的優(yōu)勢很快就凸顯了出來。
可是他們也不是那種注重這些的家庭,關鍵是當時他們確實答應了兩人的婚事,若不是尚嘉豪要出去闖蕩,想必他們已經(jīng)抱上孫子了。巨剛溝亡。
偏偏就是他出去闖蕩的這幾年,誰能保證沒有變數(shù)。
曾經(jīng)答應過的事情自是不能食言,尤其那個人還對他有恩。
秦雨桐撲進潘銳銘懷里的時候他才回了神,目光略帶迷離的看著她,秦雨桐抬眸,撞進他的眸底,卻沒來由的一陣心寒。
“秦雨桐,你和他是青梅竹馬?”
他的聲音帶著一抹奇異,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為什么,從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時候他心里就只覺得一陣刺痛,此時這么直白的問出來,更覺得一陣難以名狀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秦雨桐被他的目光看的愣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卻倏然覺得手臂上一痛,他扣著她的手臂緩緩推開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么又來招惹我?我自認為比不過你們青梅竹馬的感情,所以你還是不用再對我抱任何幻想?!?
潘銳銘說這句話的時候清楚的感覺到心里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的疼著,可是他的臉上卻在笑,笑容顯得苦澀之極。
秦雨桐怎么都沒想到潘銳銘會說這樣的話,她已經(jīng)很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心意,一個女孩子,在自己家人面前這樣向他投懷送抱,難道他還不明白嗎?
潘銳銘別開目光,并不去看她臉上的沉痛,禮貌的向秦父開口。
“秦董,不好意思,合作的事情改天我讓助理送到您辦公室談,如果您還有意向的話?!?
他說著拿起一旁掛著的西服轉身就離開,一直嘆息的秦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伸手想要制止,潘銳銘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方向。
沒想到好好的一頓飯成了這樣的局面,桌面上的菜都沒有動幾下。
秦雨桐聽著房門重重的關上,神色愣怔了好久,驀地想到潘銳銘喝了酒不能開車,慌忙拔腿就向外面跑去。
“桐桐,你站住?!?
秦父一聲厲喝,慈祥的臉上第一次流露一抹不滿,剛剛潘銳銘的神色讓他心底不由的生出一抹怒意,他算是明白了,不是女兒搞不定潘銳銘,而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他女兒。
本來一直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但是現(xiàn)在看來,和尚嘉豪比起來,倒還不如尚嘉豪將桐桐放在心上。
他不要求女兒找一個多么能干的男人,只希望女兒能幸福,像他們一樣的幸福。
尚嘉豪最起碼知根知底,又是他們當年許下的承諾,他們還不用食言于老友。
秦雨桐被秦父的聲音喝住腳步,她腳步頓了一下,緊張的解釋道。
“爸,潘銳銘喝了酒,不能開車的?!?
秦父聞言臉色更惱,臉上的神色第一次嚴厲起來。
“你跟他什么關系,用得著你操心,你看他什么態(tài)度,以前覺得他成熟穩(wěn)重,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榆木,這樣的場合,我叫他來什么意思還不明白嗎?你看他剛剛說的什么話?!?
“沒錯,桐桐,你今天哪也不許去了,我剛剛也問了尚嘉豪這些年在香港確實闖出了明堂,不比那潘銳銘差,就不說他曾經(jīng)死過一個老婆,就說他給別人養(yǎng)老婆和孩子這件事,我也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了?!?
秦母本來對潘銳銘確實印象超好,女兒一直搞不定,她還出謀劃策來著,但是今天看這態(tài)度,就算是女兒追上他了,以后他也不會對女兒言聽計從。
倒是這個尚嘉豪,一看就知道是以后聽話的男人。
找男人就是要找那種對老婆言聽計從的,所以潘銳銘這樣的男人,他們還真是高攀不起。
“媽......你怎么也跟著胡說,我不會嫁尚嘉豪,我和潘銳銘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你們不要再插手了?!?
秦雨桐不滿的跺了跺腳,想離開卻被秦母一把拉了回來,她一臉氣憤的等著自己的母親。
“好,我們不插手,但是你今天哪里也不要去了?!?
秦母一臉威嚴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嚇人,推著秦雨桐的身子向樓上而去。
“桐桐,爸媽也是為你好,將來你會明白的,潘銳銘這樣的男人你真的拿不下。”
“那是我的事情,媽,求你讓我出去,他酒后開車,會出事的?!?
秦雨桐見自己母親來真的,不由的出聲哀求,她自認為父母對她一直都是寵溺的,每次她只要扮委屈,他們就會妥協(xié)。
然而這一次,秦母卻壓根不看她的神色,推著她進了房間。
“你放心,我讓司機去送了,真出事了,我們秦家還要有連帶責任?!?
秦母說著就關上房間的門,任由秦雨桐怎么拍也不給她打開,從樓上下來,秦母看了一眼坐在客廳里一臉無奈的秦父,嘆息著問。
“老秦,你看這事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