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聲尖叫。
“自己”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可吉翔卻打了個寒顫。
回去后一定和系統(tǒng)npc說一下,能不能感同身受的時候別有人叫吉翔。
這代入感也太大了。
平時吉翔在家的時候,只要母親一叫自己全名,那肯定要有大事。
“哪有哪有。”“自己”連忙賠笑,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一溜小跑出去哄女人。
“你懷孕呢,別動了胎氣。”“自己”勸慰道。
“那你剛才說話是什么態(tài)度?”女人挑眉訓(xùn)斥道。
“一百萬左右……是不是還有裝修?”
“肯定啊,你家結(jié)婚住毛坯房啊,毛病。”
“那就一百大多……琳琳,這筆錢咱也沒有啊。”“自己”苦惱的說道。
“不是還有房子么。”女人道,“我跟中介打聽了,咱家的房子賣掉,能賣150萬左右。我弟弟的彩禮、首付再加上裝修、家電都算上的話還能有點(diǎn)富裕。”
“自己”沉默。
吉翔也被驚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扶弟魔?!
可吉翔畢竟太年輕,他完全不知道這只是冰山一角。
“婚禮什么的還要花點(diǎn),我老李家辦事講究排面。但剩下的足夠咱倆在小區(qū)里再租個房子。”
“琳琳……”“自己”有些尷尬,像孟慶非一樣用力在圍裙上擦著手,努力擠出一絲笑,“伱看你也懷孕了,咱家孩子總不能生在出租屋里吧。”
女人的臉上寒霜密布,變臉之快比川劇變臉不遑多讓。
吉翔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話,覺得沒毛病。自己親生骨肉,在有房子的前提下,腦子進(jìn)水了才會生在出租屋里。
“吉翔,你再說一遍!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這不是心疼你么。”見妻子生氣,“自己”連忙解釋,“再說咱家的房子帶著咱們市最好的小學(xué),是頂級的學(xué)區(qū)房,要是賣了的話以后再買回來可就難了。”
“吉翔,你光想你家孩子,就不想想我弟弟么!?”
吉翔旁觀,一口老血差點(diǎn)沒噴出來。
回頭一定要和系統(tǒng)npc說一下,女人一口一個吉翔,自己真心受不了。
而且女人說——你光想你家孩子,這句話就讓吉翔出戲。
難道女人肚子里懷的是別人家孩子?
好怪。
吉翔輕輕嘆了口氣,難怪系統(tǒng)npc說那名患者未必是精神類疾病,這世界上精神病是那么多,正常人反而很少。
反正能說出這話的女人的精神世界未必有多健康。
“自己”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他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女人很憤怒,指著“自己”的鼻子罵的很難聽。
而“自己”卻默默承受,一句屁話都不說,只是收拾著屋子里的垃圾。
家庭地位比保姆還要差一點(diǎn),這種婚結(jié)不結(jié)的似乎也沒什么意思,吉翔想到。
女人罵了一會好像是罵累了,家里終于安靜下來。
男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打掃屋子,終于窗明幾凈,只是不知道能維系到什么時候。
晚上,男人做的晚飯還沒好,老丈人、丈母娘和小舅子就趕過來。
飯桌上,老丈人端坐在主位,他頓了頓筷子,“吉翔,咱們開個家庭會議。”
“爸,您說您說。”
“自己”知道要發(fā)生什么,為難的低下頭。
“你弟弟要結(jié)婚了,這事兒琳琳跟你說了吧。”
“說了,可我家也沒那么多錢。”“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很堅定,他不管老丈人、丈母娘、小舅子和媳婦投來的刀子一般的目光,自顧自的解釋道。
吉翔回憶,房子是畢業(yè)的時候“自己”的父母給買的,那時候還不認(rèn)識女人,屬于婚前財產(chǎn),結(jié)婚的時候也沒加名字。
婚前女人溫柔、美麗,老丈人和丈母娘也通情達(dá)理,根本沒提這個要求。
可誰知道婚后就大變臉,直接變出來一個扶弟魔。
還真是世事難預(yù)料!
“我是這么想的,你聽聽看行不行。”老丈人已經(jīng)有了腹案,笑了笑后說道,“你這房子先賣了,應(yīng)應(yīng)急。你弟弟……唉,女方家里真不是東西,說只給1個月的時間,要是1個月后看不見誠意,就把孩子流掉。”
“那是我們老李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流掉。你爸我這是遇到難處了,你幫我一把。”
“自己”保持沉默。
“等你弟弟結(jié)婚了,咱們一家人努力掙錢,努力攢錢,再給你買個新的房子。你這房子也小十年了,換個新的不是比舊的強(qiáng)?”
“自己”低著頭,依舊一句話都不說。
“吉翔,你倒是說話啊!”
吉翔怔了下,自己說個屁!
“爸,是這樣。”“自己”抬起頭,有些為難,卻并沒有打算后退。
“您二老當(dāng)年趕上計劃生育,要了小飛,事業(yè)編都沒了,現(xiàn)在每個月也沒什么收入。小飛……咳咳咳,咱不說現(xiàn)在,以后就算是有工作,他也有自己的房貸要還,根本幫不上我。”
“我這面,琳琳再過半年就生了,孩子要花很多錢,我每個月的工資一大半都填補(bǔ)給小飛,他用的手機(jī)、平板都要蘋果的,穿的……”
“吉翔,夠了!”女人一拍桌子,厲聲吼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嫌棄我們娘家人是不是?還是不是一家人!”
吉翔嘆了口氣。
終于感受到了社會的險惡。
“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想咱家孩子出生在出租屋里,我只是想孩子以后能上好的小學(xué)。”“自己”辯解道。
“你的孩子是孩子,我弟弟的孩子就不是了么!”女人尖聲叫到。
“……”“自己”無話可說。
“啪~”
一只碗砸過來,“自己”血流滿面。
哦,這就是患者外傷的來歷了吧,吉翔想到。
這次感同身受可并不好,雖然時間不長,卻讓自己感受到了扶弟魔的可怕。
回去吧,回去吧。
“自己”手捂著額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女人。
吉翔這才注意到傷口的位置和自己在醫(yī)院里看見的不一樣。
或許是感同身受的差別也說不定。
女人吼道,“你瞅啥!”
“自己”的眼前一片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