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嘴唇,侯寧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唏噓之色,不說進入至陰谷之前,就說進入至陰谷之后的情形,仔細想一想,侯寧心中都有些不寒而栗。
這至陰谷雖然比之蠻荒叢林沒有那么危險,可是卻勝在古怪的東西異常之多,總之,至陰谷雖然不如蠻荒叢林要命,可是卻讓人渾身不自在。
在這種情況下,如若再找不到雪凌峰,估計隊伍之中,除了隱忍力驚人的鄭玄之外,其他人都得崩潰。
隨手扯掉一條吸附在手臂上的吸血水蛭,將趴伏在自己后背上吸納自身陽氣、仿佛黏糊糊的鼻涕蟲一般的吸音蟲撕掉,鄭玄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言道“是這里就好,看這幅模樣,我們出現的這個地方乃是雪凌峰的后山谷。”
“你們暫且在這里休息一會,我從這后山上去看看,等到我回來之后,咱們再從長計議。”
看了看幾乎筆直的光滑山峰,鄭玄整飭了一番裝束,沒有理會一臉唏噓之色的碧天宗眾人,體內真氣流轉,將一身強悍的肉身力量徹底發揮出來。
簡單的攀著幾塊突出的山石棱角,鄭玄身形竄出,便仿佛一條巨大的蜈蚣一般,飛速的往山巔之處竄去。
在鄭玄現在強悍的力道催發之下,這幾乎呈現出垂直角度的巖壁根本不能阻擋他分毫,不大會工夫,鄭玄的身影便逐漸模糊,逐漸變成了一個黑點,最終,徹底消失在了侯寧等人的視線之中。
“鄭師弟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般陡峭的山峰,竟然都能夠爬上去,在我看來,這樣的角度除了飛鳥之外,恐怕根本沒有別的生物能夠上去。”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侯南將身上纏繞的那些烏七八糟的至陰谷生物撕扯掉后,忍不住目露敬佩之色,有感而發的喟嘆道。
“鄭小哥豈止僅僅能用厲害一詞來形容?”
搖搖頭,侯寧從包裹中取出食物飲水遞給侯南,眼中泛出精光,沉聲道“破泣血追魂大陣,穿血林,戰血獸群,斬血獸頭領,穿血谷,過戰墳,憑空飛渡,這種種的種種,豈止一個厲害能夠形容?”
“想不到廣陵宗中竟然能夠培養出如此人物,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我們此行也算是運氣了,恰巧遇到鄭玄,否則根本連這至陰谷都進不來,現在看來,我們當時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這個鄭玄真要論具體戰力,恐怕現在已經達到了九州之中七重天高手的水準,在我外域之中足可稱雄。”
“哦!”
驚嘆一聲,侯南臉上忍不住泛起興奮之色來,言道“這么一來,有鄭師弟相助,我們此行豈不是手到擒來?”
“也可以這么說吧!”
點點頭,侯寧掃了眼高高的雪凌峰,嘆道“以鄭玄的手段,只要這雪凌峰之中沒有九州新人榜高手駐扎,此行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少主,你真的知道玄天碧靈丹的服用方法?鄭玄這等人物眼中可是容不得任何沙子。”
“那是自然,只是鄭師弟都已經如此厲害了,為何還要冒這個風險?等此事完畢之后,我一定要好生勸說勸說他。”
眨眨眼,侯南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不過很快又露出一副不解之色。
“哈哈,公子自管行事便可,雖然根本不可能有結果,不過倒是可以落下一個人情,鄭玄這等天分,恐怕就是九州之中都極其少見,他若是不選擇服用玄天碧靈丹,我卻是要有所奇怪了,這等人,天生便是翱翔九天之龍,其志不是我等能夠想象的。”
掃了眼侯南,侯寧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有此等人物在,這外域之中很快便要掀起天大的波濤,與鄭玄相比,之前恐怖無比的血神派的行動似乎已經成了過家家,現在的血神派只不過是為鄭玄作嫁衣裳而已。
事到如今,侯寧也已經為以后碧天宗的出路做出了選擇。
小半個時辰之后,鄭玄手臂猛然一用力,恐怖力量爆發之下瞬間將他的身體牽引上去,直接越過了上面的一個陡坡,徹底來到了山巔之上。
鄭玄稍稍緩口氣,便將身形低伏起來,朝左右方向看了看,只見入目俱皆是一片荒涼,除了幾顆耐寒的雪松依舊挺立之外,這山巔之上就是白茫茫一片蒼白。
在蒼白色的景色之中,點綴著些許裸露的黑褐色巖快,以鄭玄的目力,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黑色巖快之上不斷蒸發著水汽,顯然是熾熱非凡。
“想來那就是這座雪凌峰的核心地帶了,我說血神派為何能夠在這般陰冷的雪凌峰建立牢獄,原來此地竟然有著恐怖的地熱,這樣一來,想要無聲無息的混入進去,可就有些麻煩了!”
立身被積雪掩蓋的巖層之后,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此地的地形,鄭玄眼睛微轉,心念稍動,登時便想起了之前在酒樓之中得到的一件戰利品。
在懷中摸索一陣,將那塊屬于血神小隊的血色令牌拿將出來,在眼前仔細的看了看,鄭玄嘿然一笑,當即跨步走出藏身之地,大搖大擺的往那黑褐色巖快的核心之地走去。
片刻之后,就在鄭玄走出這后山荒涼之所,繞道前方黑褐色巖快之前之際,兩個身著皮衣的血神派弟子正巧巡邏經過。
一見到一副急匆匆、剛剛從山下趕上來模樣的鄭玄,兩個巡邏弟子雖然知道鄭玄必定經過了道路上同門的盤查,可是還是不得不按照常理上前檢驗一番。
手臂一擺,示意鄭玄停住腳步,二人稍稍打量了鄭玄一番,臉色陡然一變,露出恭敬神態,便沖鄭玄拱拱手,算是見禮,卻是感應到了鄭玄故意顯露在外面的六重天境界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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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玄停住腳步之后,其中的一個紅臉漢子當先開口道“這位長老,不知來這血牢有何事情?可有宗主令牌?”
“某家乃是血魔寒天的朋友,今奉寒天之托,來此血牢公干,爾等難道不知?這是令牌,且拿去驗看!”
手臂一擺,鄭玄直接將手中血色令牌扔給了紅臉漢子,卻是露出一副不虞之色。
將令牌檢查了一番,紅臉漢子沖另外一個長須老者點點頭,示意令牌沒有問題,當即臉現諂媚之色,將令牌遞交給鄭玄,彎腰道“長老息怒,我等也只不過是例行公事,請長老稍待,我等立即前去稟告。”
說著,不等鄭玄回話,另外一個長須老者便一溜煙的返回了黑褐色巖洞之中,只剩下紅臉漢子一人在此。
“長老大人,聽說血魔大人在凌云窟之中失陷,不知大人是血魔大人的什么人?為什么我沒有什么印象?”
將鄭玄請到一邊,紅臉漢子仔細打量了鄭玄一番,登時臉現奇異之色,想不到這位血魔大人的朋友竟然如此年輕。
“吾來自九州,你自然不識,難不成你不知道血神派在九州之中的底蘊嗎?某家之所以來此,一來為了宗門之事,二來,只因在凌云窟之中無意中救了血魔寒天,與他一見如故,方才結拜為兄弟,此番就是應寒天之托,來血牢辦件事,怎么,你莫非還是懷疑我不成?”
說著,鄭玄眼睛一瞪,獨屬于六重天境界的威壓氣息從其身上發出,直接作用在紅臉漢子身上。
“長老誤會了、誤會了!”
臉色一陣煞白,蹬蹬后退幾步,紅臉漢子心中一抖,卻是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該知道的,否則容易惹上殺身之禍。
而關于血神派的底蘊問題,他這個五重天境界的修士也是有所了解,因此聽到鄭玄這么一說,他就更不敢問了。
眼睛轉了轉,紅臉漢子媚笑道“老牛這家伙辦事越來越不牢靠了,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回來?長老稍待,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說著,紅臉漢子便躬身退入了巖洞之中,卻是眼睛不斷轉圈,雖然他不敢再問鄭玄的來歷,可是卻也不敢擅自放鄭玄進入,因此卻是想要將情況上報,到時候出了問題也好有個推脫。
鄭玄明白紅臉漢子的意思,也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憑借手中的血神派令牌以及寒天名號,再加上他身上具備的血神經功法,瞞過這血牢之中的諸人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大不了,如若真的被識破,他再殺出去便是了,事情頂多重新回到起點,他沒有任何損失,可是如若沒被識破,一切自然就好辦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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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在這里靜靜等待之際,在洞穴深處,紅臉漢子急行間,掠過各處哨卡,猛然一轉彎,差點撞到了迎面走來的兩個人。
待紅臉漢子定睛一看,立即躬身彎腰,諂媚道“原來是十三長老,手下魯莽,差點沖撞長老,請長老責罰!”
這兩個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進入山洞的那個長須老者與一個一身紅袍的尖嘴猴腮的瘦子,此刻瘦子正眉頭微皺的看著紅臉漢子,似乎對他的沖撞十分不滿。
而長須老者則是身形微弓,嘴巴微張,似乎正在說著什么話,但是被人硬生生的打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