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犬的舉動,就連莫無勝和莫玉燕也看的目瞪口呆,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都暗暗有了懊惱之意,他們怎麼忽略了,這木鳶兒似乎能隨意馴服任何獵獸?
卻說木鳶兒等獵犬柔順蹲坐在自己面前之後,便扭頭吩咐小綠,“小綠,你站到獵犬的面前,讓它記住你身上的氣味。”
到現(xiàn)在爲止,她也看出來莫玉燕對自己的佈置十分自信,料定她根本就找不到小綠是如何假扮奴兒的,這才放心將獵犬牽來給她,那她便不用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了。
那小綠看到半人多高的獵犬,早就嚇得手腳發(fā)軟,但是卻只得硬著頭皮,瑟瑟發(fā)抖走到獵犬的跟前,緊緊逼著雙眼,任憑獵犬在她身上嗅來嗅去。
等木鳶兒說可以的時候,這個小綠早就嚇得小臉雪白,幾乎一個踉蹌能栽倒在地上,幸好被旁邊兩個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這纔不至於模樣太過於狼狽。
“二小姐,我真是看不懂你現(xiàn)在在做什麼,你就憑這條獵犬來證明有人假扮奴兒嗎?”雖然自信自己的計劃絕對萬無一失,但是見木鳶兒自信滿滿的樣子,莫玉燕心中也漸漸有些發(fā)虛。
這是第一次,在面對對手的時候,她失去了應該有的自信。
木鳶兒也不多解釋,只是笑了笑說道:“很快就可以找到假扮小綠的法子了,大家跟著這隻獵犬走就是了!”
她的話音剛落,賓客們立刻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都想看看木鳶兒是如何用一隻獵犬來證明的。
莫無勝自持老成,不願意跟著一羣人去看熱鬧失了自己當家主人的身份,只是冷哼一聲說道:“那老夫便等著看看,二小姐會找到些什麼東西。”
木鳶兒也不放在心上,淡淡對莫玉燕說道:“那隻好辛苦莫小姐跟著了,如果找到的話,莫小姐也可以做個見證,這樣莫將軍才能心服口服。”
莫無勝本來就滿腔不高興,現(xiàn)在聽了木鳶兒的話,更是氣的冷哼一聲,倨傲的扭過頭去,不再看向衆(zhòng)人。
“我自然是要陪著二小姐的。”莫玉燕款款舉步跟木鳶兒一同跟在那獵犬的身後,“二小姐做事向來都是不同凡響,我也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見識一下。不過,希望二小姐不要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讓大家胡亂跟著瞎跑一趟纔好。”
這話裡的意思,便是譏諷木鳶兒不要只是信口開河,讓衆(zhòng)人都跟著白跑一趟,卻根本什麼都找不到。
木鳶兒也懶得跟她鬥嘴,只是微微一笑走在最前面。
那些賓客們除了有些自持年老沒有跟上來的,幾乎全部都跟在了她們身後,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好奇和興奮,一邊低聲議論著,一邊絲毫不落的跟著。
那隻獵犬走在最前面,不時的低頭聞嗅著周圍的物什,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可是,一旦它跑得快走的離木鳶兒稍微遠些,它便主動停下來,等木鳶兒跟上之後這才繼續(xù)前行。
衆(zhòng)人看的暗暗稱奇,這隻獵犬的樣子,竟像是在等待木鳶兒一樣。
轉了大半個時辰,有些女眷便走的有些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小聲抱怨著木鳶兒會不會是在故弄玄虛,要不然的話,爲什麼在找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那隻獵犬似乎還是一無所獲呢?
“二小姐,你到底在找什麼?”聽了衆(zhòng)人的抱怨聲,莫玉燕眸底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卻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質(zhì)問木鳶兒,“大家都跟著轉了這麼長時間,你卻……”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隻剛纔還一隻四處尋找的獵犬已經(jīng)在院子的一處廢墟前面停了下來,它嗅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扭過頭看向木鳶兒,緊跟著一聲又一聲吠叫起來。
“莫小姐不用著急,我想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找到了。”木鳶兒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命令幾個下人在獵犬吠叫的地方挖開。
剛纔還疲憊不堪的衆(zhòng)人,立刻滿臉好奇的圍上前去,想看看這地下到底埋了什麼東西。
只有莫玉燕剛纔還笑盈盈的一張臉,在看到挖出來的東西的那一刻,瞬間變成了一片蒼白,玉齒緊緊咬著脣瓣,攏在衣袖裡的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
木鳶兒可能將這個東西找到?
衆(zhòng)人也都好奇的打量著拿在木鳶兒手中的類似於一張臉的東西,卻見那東西上有眉毛五官,只是眼睛和嘴巴的地方卻是空的,竟像是一張人臉似的。
“莫小姐可還認得這人皮面具?”看著手裡的人皮面具,木鳶兒微微一笑,緩緩走向臉色蒼白的莫玉燕,“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人皮面具應該是莫小姐上山學藝的時候學來的吧,畢竟見過這東西的人,幾乎少之又少,而莫小姐竟然能做到這麼精緻的地步,連我都要佩服三分呢!”
本想脫口問木鳶兒怎麼知道,莫玉燕卻硬生生忍住了,裝作一臉迷茫的說道:“人皮面具?二小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既然莫小姐不懂,那我就親自示範一下,一個人是如何變成奴兒的!”早就料到莫玉燕不會輕易承認,木鳶兒便又帶了衆(zhòng)人,命人將手中有些髒亂的人皮面具清洗了一番。
那人皮面具經(jīng)過清洗之後,竟然薄的如同蟬翼一般,甚至能透過它看到木鳶兒修長的手指。
木鳶兒將人品面具拿在手裡觀看一番之後,這才指著一個丫鬟說道:“你過來一下。”
那丫鬟渾身一顫,卻不敢違抗,只得走到木鳶兒跟前,木鳶兒便在衆(zhòng)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將那人皮面具輕輕戴在了那丫鬟的臉上,最後仔細的將臉龐周圍略顯褶皺的地方撫平。
“天哪,她竟然變成了奴兒!”等木鳶兒做好這一切,將那丫鬟推到衆(zhòng)人面前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但很快就硬生生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說下去。
這個原本長的濃眉大眼的丫鬟,在戴了人皮面具之後,瞬間變成了眉清目秀,嬌俏可人。
從剛纔那聲驚呼中衆(zhòng)人很快就可以認定,這個眉清目秀、嬌俏可人的面龐,正是已經(jīng)死去的奴兒!
“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要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東西,能讓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既然這個丫鬟可以變成奴兒,那是不是很多人都可以變成奴兒?這麼說,二小姐說在將軍府見過奴兒,那就是所言非虛了?”
……
衆(zhòng)人驚歎了一陣之後,很快就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等衆(zhòng)人議論完之後,木鳶兒看著臉色蒼白,緊緊咬著嘴脣的莫玉燕,冷笑著問道:“已經(jīng)死去的奴兒在將軍府出現(xiàn),並且將我引到小隔間,隨後這糕點便說被我下了毒,不知道莫小姐該如何解釋這件事呢?”
“這……”莫玉燕沒想到木鳶兒竟然真的找到了這人皮面具,不由得看了旁邊小綠一眼,小綠嚇得渾身發(fā)抖,小臉蒼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
她明明藏的好好的,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找到了呢?
“既然莫小姐不想說,那我還是給大家解釋一下吧!”木鳶兒冷冷一笑,接著開口說道。
“我只是將軍府的客人,是來給將軍賀壽的。是將軍派人請我到了東花廳,我看到死去的奴兒出現(xiàn),自然十分驚奇,自然會跟著來到小隔間,這便有了見到這糕點的機會。”
“等我想要詢問這叫做小綠的丫鬟時,莫小姐好巧不巧的出現(xiàn)了,小綠便趁機逃走,莫小姐也成了見證我進入小隔間的證人之一。試想,我只是將軍府的外人,而又有三個丫鬟和莫小姐的作證,所有人都會相信我接近了那糕點,而且在上面下個毒。”
本來還在懷疑木鳶兒的很多人,在看到那張人皮面具帶來的神奇效果之後,心裡已經(jīng)多多少少有了疑惑,現(xiàn)在聽她細細分析一番,便都跟著暗暗點頭。
莫無勝已經(jīng)高高端坐在太師椅上,一張臉陰晴不定,冷眼觀看著木鳶兒,眼神漸漸變的陰鷙無比。
木鳶兒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似的,繼續(xù)說道:“大家見三個證人都證明是我接近了糕點,便都會私下認定這毒果然是我下的,而將軍和莫小姐又要我找到能洗脫自己嫌疑的法子。”
“若我說我是被奴兒引進小隔間的,這便正好中了計策,奴兒的死衆(zhòng)所周知,我卻說是被奴兒引入小隔間,這根本就無法自圓其說。這樣一來,我不僅沒有辦法替自己洗脫嫌棄,甚至還會讓大家都相信,我就是那個真正下毒的人!”
“這個時候,所有人肯定都忽略了一點。”木鳶兒幽冷美目環(huán)視了一週,“那就是,我只是一個外人而已,怎麼會知道那小隔間的糕點是壽宴上要獻給將軍吃的。如果我根本不知道這糕點的用處,那我想要毒害將軍的事情,豈不是可笑之極?”
“可是,這些若是我當時就提出的話,所有人都會認定是我在狡辯,根本不會有人去細想這其中的重重疑點。現(xiàn)在既然知道這奴兒可以被人假扮,那我所說的一切自然便有了根據(jù),對嗎,莫小姐?” шшш ?ttкan ?¢ Ο
木鳶兒一層又一層分析下來之後,冷笑著看向臉色早就蒼白成一片,卻還在強撐著微笑的莫玉燕。
從小莫玉燕就被整個將軍府的人捧在手中,就算是出去學藝也是受盡呵護寵愛,無形中便養(yǎng)成了幾乎自負的性格,她雖然也早就聽說木鳶兒聰明絕頂,卻到現(xiàn)在都還不願意承認,她精心策劃的事情,居然被木鳶兒這麼輕易的就解開了。
“二小姐,你分析的果然精彩。”緊緊咬著脣瓣,莫玉燕笑的有些冷然,“不過,這糕點裡的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是要告訴大家,這毒是我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