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一場螻蟻與至尊的對峙，無疑牽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是其他人，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說，這人是在找死，與十萬年前的巨頭相抗，不管實力再強橫，到頭來也是空留一副白骨。
十萬年前的巨頭，那可是問鼎大陸巔峰的頂級存在，達到最終境界的至尊強者，可以說，這片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誰人敢弒其鋒芒？
然而，那道直立於虛空的人影，此時，卻給了他們一種怪異的感覺。撇開那霸絕天下及悍勇無畏的氣質，他們發現，那年輕人眼中很是平淡，就像面對和自己同級別的高手一樣。
“夫君~”白雨在底下，虛弱的呼喚。
恍然間，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魔獸森林，回到了兩人一起面對強大魔獸的那一刻。
“臥槽~這小子還真變態！”小黑輪動著龐大的身體，眼中閃過熾光。
“你們趕緊恢復真氣，或許我們能殺出去。”左右無數戰魂都停止了攻擊，旋即它悄聲對三大武皇叮囑。
三大武皇雖然驚異古陽的行徑，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也來不及多想，趁時間空隙，紛紛拿出丹藥服，運轉各自的功法。
虛空中，古陽無悲無喜，無夢無幻。面對無數雙瞥來的目光，他巋然不動，宛若萬年盤根的蒼松。
這般舉動，他心裡十分清楚其中的危險，一個不慎，甚至連身體都會化成虛無。
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想爲其他人爭取一番喘息的時間，亦或是希望心底深處，那看似無用的激將法奏效。
然而，面對年輕的人挑釁，王座上那人，沒有起身也沒說話，甚至連那一絲表情也顯得非常模糊，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十萬年前的巨頭，他的心思沒有人能猜的到，更沒人敢出聲尋問。那些戰魂，全都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待這位統治者發話，看如何處置那小子。
隨著時間流逝，偌大的宮殿，除了受傷之人的急促呼氣外，其他一切都顯得非常安靜。
“冒犯禹尊者死！”良久，抱劍護衛，實在忍不住如此氣氛，揚起闊劍，當即指向古陽。
“來了！”聞言，古陽心頭一凜。
在他想來，應該是王座那人說話纔對，沒想到，抱劍護衛，卻選擇了出手。
沉吟些許，他沒有動，知道在那般強橫的高手面前，就算還手，那只是徒勞而已，遂只能接受命運的制裁。
“剎！”
破空聲響襲來，帶著無比恐怖的劍勢，空間寸寸碎裂。如果說林飛的快劍，是一條溪流，那麼此人的劍，就是汪洋大海，巍峨高山。
在如此強大的劍勢面前，古陽甚至覺得自己身體，在四處分裂，如被人五馬分屍一般，陣陣鑽心的疼痛，不斷刺激著腦神經。
“雨兒！”古陽勉強回過頭來，輕輕呼喚，望著那道虛弱的白影，他微微露出了笑容。
“不，不能那樣，你不能殺他，我願意替他去死！”白雨臉色蒼白，大聲嘶吼，盈淚止不住的流出。
此刻，她顯得
異常無力，眼看劍勢就要逼近古陽，她那脆弱的身體，兩雙一陣翻白，身體猛然倒在地上，口噴鮮血。
弱者，永遠沒有支配命運的權利，諸如王虛等人，也來不及出手救援。因爲那一劍太快了，快到連肉眼都無法捕捉，恐怖的劍勢，便已撲向了那虛空中的人影。
“就這樣？結束了？”王芷煙兩眼呆滯，喃喃唸叨。面對那毀滅般的聲勢，她心中莫名的一痛，不知道爲什麼。
這一切想法和場影，看似持續了很久，其實那不過是眨眼之間而已。
伴著一聲沉悶爆響傳出，虛空中，那直立的身影，就如一捆被人拋棄的稻草，無力的在空中倒飛，搖搖曳曳。
“好賊子，要殺就殺我，不許動他！”拓拔海無力的躺在地上怒吼。
不過這些話，卻沒有任何人理睬。敢情他就像一個擺設般，那些戰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唉~”
三大皇者相望一眼，微微發出嘆息。他們在惋惜古陽的同時，也爲接下來自己的命運感到無奈。
小黑輪動的雙眸，幽幽發出寒芒，它不像白雨那般哀傷欲死，也不像王芷煙莫那般莫名心痛。
它心中下了決定，一旦自己脫逃出去，就馬上進入魔獸森林，待得成聖之日，定掀翻了古戰場，將這一干人等全部吞噬。
“咦！”
就在衆人各抱心思之時，宮殿深處，突然傳出驚咦之聲。緊接著，那如稻草一般，認爲已經死去的人，他突兀的在離地三尺之處，穩住了身子。
“這……”看到這一幕，王虛愣是沒反應過來，臉上一片錯愕。
“咳咳咳~”幾聲輕咳，再次牽引了無數戰魂的目光。
他們不信、錯愕、置疑，眼見那道殘**子，還好好的站在那裡，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敬畏之感。
嗖~
未等衆人尋問一番，古陽原地所站的身體，頓時被吸往宮殿深處。
這一幕落在拓拔海等人眼中，無疑是晴天霹靂，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如今被牽引到宮殿深處，那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虛空中，古陽任那道牽引之力拉扯，也不掙扎，腹部猙獰的傷口，一路灑下豔紅鮮血。
剛纔承受猛烈一擊，他雖然沒死，但卻受了重傷，可以說，他現在除了一口氣還吊在那裡，其他一切機能都已不復存在。
“砰~”一輕響下，那受傷的身體，頓時摔落在王座下方。
面對如此殘酷的待遇，古陽咬牙撐起了沉重的身體，嘴中陣陣咳出黑色的血塊。
他勉強擡頭，望著上方那道偉岸的身影。心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至尊嗎？”
當真正面臨大陸巔峰級存在時，他沒有顯出激動，更沒露出害怕，就這樣的靜靜的看著。
“你的信心在哪裡？”
“你的勇氣在哪裡？”
“你的資質在哪裡？”
王座上的虛影，雖然面容模糊，讓人無法看清，但聲音卻在整個宮殿中飄蕩，讓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古陽深深的吸了口氣，身上傳來的痛感，讓他臉色異常蒼白。
他沒有遲疑，儘管此刻的傷勢，讓他說話都成了一件難事，但依然阻擋不了那張開的雙脣。
“如果我出生在十萬年前，而非武風貧瘠的極西之地，也許我能超越你的高度。這便是信心！”
古陽虛弱的聲音，就像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般，臉上無喜無憂，極其平靜。
他勉強擠出一年難看的笑容，接著又道：“人一生中，能真正擁有的少之又少，朋友、兄弟、所愛之人，僅此而已。爲了這些人，犧牲性命又何妨？”
“至於資質，前輩你敢說，你天生就是至尊麼？”
連續三個問題，接連答出，表面上看似很合理，但給人的感覺卻很犀利。如此嚴厲的反駁，若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甚至還沒說話，便已軟倒在地上。
“呵呵，在我那個時代，諸多天才鬼才不知何幾，如你這般，更是數之不盡。可惜，一切皆爲螻蟻，死亡仍舊不可避免。”虛幻的人影，就像闡述一個實事，在決定著古陽的命運。
對於這般話語，古陽選擇沉默，因爲對方說的很在理，大陸生存規則就是如此，強者生，弱者亡，自上古以來，此定律就沒有改變過。
“如果貪圖寶物，需要隕命作爲代價，那我願用我的死，來換取他們的生！”
似乞求的語氣，淡淡道出，讓外面拓拔海等人赤紅了眼眸，咯吱緊握的拳頭，已絲絲滲出了鮮血。
“古陽，不用跟他多說，我的生死，不用你來交換！”林飛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怒吼。他寧可被戰魂殺死，也不願用古陽的生命來作交換。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麼？”不理會那些吼叫，虛影淡淡的語氣，帶著一抹嘲諷。
“人有錯，皆可改，闖入遺址前，我們並不知道有你們的存在！”古陽依舊作出努力，希望能說服這傳說中的至尊，饒過白雨他們的性命。
“也好，既然你願以死來換取他們的生，那本尊就答應你，不過你只能選擇一個人出去！”清晰的聲音，如剛纔那般，鑽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聽到這番話，外面三大武皇，勃然大怒，雖說自己等人不在乎古陽選誰出去，但這明顯是至尊的刁難，以古陽秉性，又如何做得出決定。
“太卑鄙了，原以爲我已經夠無恥了，可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比我更厲害！”小黑無懼那些戰魂，聲音宏亮至極。
“真的要做決定？”古陽虛弱的問。
“不決定，那就死！”至尊的語氣很堅決，甚至可以說很無情。
“我做不到，你先殺了我吧！”沒有思考，也沒是遲疑，面對生死，古陽依然平靜。
“至尊的威嚴，不容褻瀆，在闖進來的那一刻，你們就應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既然你選擇死，那我就成全你！”淡淡的聲音，沒有喜怒，有的僅僅是那無上且不可侵犯的威嚴。
就在虛影準備出手之際，古陽笑了，低低聲音，如同嘲笑一個可憐的弱者般，清晰入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