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始終背著雙手,月光應(yīng)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辣的很長,樹影斑駁,蟲聲鳴鳴,他的心里總有那么一雙眼睛這樣靜靜的看著自己。
他總覺得內(nèi)心深處有什么在呼喚自己,那是自己尋找了許久的東西。
“沫姨說過,那個人一定會來,我一定可以找到她?!鄙倌晟裆辶?,那雙眼如同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灰衣老者搖了搖頭,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嘆息。
他記得,當(dāng)年那個叫做沫姨的女人,黑色的長發(fā)及至腰間,總是用一根木釵將頭發(fā)高高的挽起,喜歡大紅色的裙子,她不論走到哪里永遠都人群中矚目的焦點。
可是那個女人對少主人說的話是:“和愛的做想做的事,別問是劫是緣?!本褪沁@樣一個灑脫的女人,最后卻死在少主人的懷抱里。
那個女人不生不死,從未見老。
少主人從此便像是魔怔了一般,總是在找與沫姨相似的女人。
沫姨曾經(jīng)說過,凡事皆有輪回,一切都有定數(shù),在合適的時間,那個合適的人,自然會出現(xiàn)。
“我要去找她?!鄙倌旰鋈怀谅曊f道。
灰衣老者一愣:“少主人您說的是張楚晨?”
少年點點頭。
灰衣老者急忙出聲勸慰:“少主人還請三思,張楚晨不僅僅是李晟的妻子,她的身上更是中醉花笑的毒,咱們和百里飛霜那些海盜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何曾將百里飛霜看在眼里?”少年人輕蔑的說道。
“少主人,現(xiàn)在您根基不穩(wěn),不易為了一個女人樹敵,更何況還是百里飛霜這樣難纏的對手?”灰衣老者很不贊同少年的說法。
少年低著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湖面,那原本平靜的湖面卻忽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緊接著漣漪越來越大,逐漸成了沸騰。
最后只聽見哄的一聲,一個巨大水花從內(nèi)向外噴出,水花四濺之后,只見除了少年站立的位置,所有的地方無一幸免,都是濕噠噠的。
就連同那個灰衣老者也顯得極為狼狽。
他的褲腿全都被淋濕,上衣也是有一片巨大的水漬。
“方老,我要你全程保護張楚晨,一個月之內(nèi)拿到醉花笑的解藥?!鄙倌瓯尺^身去,看著月色,神色恢復(fù)平靜。
對于他剛才露的這一手,灰衣老者也就是少年口中的方老竟是有些欣喜若狂,他單膝跪在地上,雖然神色恭敬,卻難掩激動之情:“方木宏,領(lǐng)命?!?
“我乏了,明天找個合適的丫頭跟著張楚晨,我不想看到她跟那個人太過親密,她必須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鄙倌昀淅涞恼f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方老眉頭微蹙,看著少年越來越遠的背景,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么,又不愿說。
“方老呼吸不穩(wěn),還有合適?”少年停下了腳步,在原地問道。
方老沉吟片刻終是道:“倘若張楚晨不是您要找的那個人,那她……”
“殺了她?!鄙倌甑恼Z氣平淡而又梳理,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
夜正濃,長街上唯有打更的瞧著銅鑼,一邊邊的報時,張楚晨一身黑衣臉上是硬憋著想笑不能笑的表情。
崇輝一臉別扭的跟在她的身后。
崇輝現(xiàn)在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趕快抵達唐國,他覺得自己快被王妃給折磨死了。崇輝低著頭默默看了看自己胸前平白無故漲起來的兩坨肉,欲哭無淚。
王爺啊,求求您快來救救我!崇輝在心里吶喊,王妃非要說打家劫舍,他也只能同意跟著來。
可是王妃的武功又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索性這些官兵的武功也不高,王妃還是能應(yīng)付的了。
你說打劫就打劫吧,王妃心血來潮說是要兩個人來一個什么組合,還要起一個響亮以一點的稱號,就說兩人叫黑白羅剎。
黑白羅剎就黑白羅剎吧,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一定要他這個堂堂幽國的將軍在胸前裝兩個饅頭來扮演女人?
王妃看著她的樣子,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連同那個混賬一毛都敢在自己跟前昂首闊步的溜達,順便晃一晃他屁股上的兩撮毛。
“崇輝,你要知道兩個人里面,團隊協(xié)作是最重要的,你裝成老嬤嬤,我去正大光明的打劫,咱們連哄帶騙,就不信端不空這個貪官的老窩。”張楚晨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崇輝值得低著頭,嗯了一聲。千萬不要讓王爺知道,更不能讓手下的那些混蛋兵們知道,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真的和自己說再見了。
“那我去敲門了?!睆埑靠人粤艘宦暎驹诳h太爺?shù)母¢T前。
敲了半天愣是沒有人出來看一下。
張楚晨有些納悶,崇輝也覺得有些奇怪,張楚晨回頭看了看崇輝,見他也是不解的聳聳肩,這邊側(cè)耳趴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
里面倒是一派歡歌喜悅,絲竹淫靡聲不絕于耳,張楚晨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縣太爺還真是會享受。
“得,這正門我看咱們今天是進不去了,這不是逼著我走后門么?”張楚晨站在崇輝身側(cè),看著那高高的圍墻。
崇輝側(cè)頭看了看沉聲道:“王妃,您究竟是想用王妃身份拜訪呢?還是想以俠女的身份來個不速之客?”
“恩,這就要看你家王爺?shù)拿謮虿粔蝽懥?,能不能震懾到這個狗官?”張楚晨當(dāng)然知道崇輝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她笑瞇瞇的望著崇輝。
崇輝比較尷尬得將頭扭過去:“那奴婢去敲門。”崇輝值得無奈的掐著聲音,裝模作樣的扮演著張楚晨的隨身嬤嬤。
說罷,崇輝猛地一躍身,將面巾呆在臉上。跳進官邸,捉了一個家丁劈頭蓋臉的就說到:“告訴你們主子,今兒平安王王妃到了,縣太爺若是想升官發(fā)財就抓住這個機會。”
那家丁被崇輝的氣勢給嚇得半死,只顧著哆哆嗦嗦的發(fā)抖。
“還不快去?”崇輝說完這話,也不等那人反應(yīng),又從原地跳了出去,落在張楚晨身邊。
那家丁半天才回過神,跌跌撞撞的就往里面跑:“老爺老爺,不得了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