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風看準涂月所躺的地方,撲通一聲,摔到她身旁。
“涂月!”他迅速取出兩枚還元丹,自己吞下一枚,將另外一枚塞到她嘴裡。
“你,你快,快走......”涂月有氣無力的看著楚天風,聲音低如蚊蚋。
她說話的時候,口中鮮血向外噴涌,把還元丹也噴了出來。
楚天風只好度過一口氣,將還元丹度進她的腹中。
“好一對狗男女!”白髮老者再次飄到二人上方,“既然這樣,老夫就成全你們。”
“且慢!”楚天風艱難的站起身,心中快速思考著對策。
隱身顯然不現實,對方近在咫尺,只要他一隱身,對方或許就是一道真元轟過來。
啓動陣盤同樣也不可能,白髮老者那雙眼睛比鷹還亮,倘若他拿出陣盤,估計馬上也會迎來一通狂轟爛炸。
咦!陣盤!楚天風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二人身後的過境陣法!
神識一掃,果然,那陣法根本沒有改動過,還是以前那個配方,那個味道!
倪佔魁,小爺愛死你了!楚天風心中狂喜。
“哼!”白髮老者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陰森森的目光掃向他的手指,“先把戒指拿過來!”
“好!”楚天風又扶起涂月。
“快點!”白髮老者一聲厲喝。
楚天風呸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費力的取下一枚戒指,向老者拋出。
白髮老者伸手接過,吼道:“快點!”
楚天風又慢騰騰的摘下一枚戒指,向白髮老者擲出。
白髮老者真元一卷,正待接住戒指。
楚天風趁機取出一堆符籙,呼啦啦的丟向白髮老者,然後,取出進陣玉簡,抱起涂月,撲向陣中。
轟的一聲,空中一片火光。
白髮老者目眥欲裂,可他分身乏術,眼前火箭、火花亂飛,他不能不應付,氣得他大喊大叫:“楚天風,老夫要殺了你!”
楚天風恍若未聞,唰的一聲,抱著涂月跌落陣中。
隨後,他不顧全身傷痛,取出一個防禦陣盤,三兩下完成設定,填入靈石。
轟的一聲,陣法啓動,他再也不能支持,向後一倒,就此昏死過去。
山風呼嘯,從二人的身體上掠過,像一位語重心長的老者,講述二人那轟轟烈烈的過往。
數小時後,楚天風再次清醒過來。
睜開雙眼一看,外面一片昏昏沉沉的,好像是清晨,又好像是黃昏。
探手至涂月鼻邊,感到她微弱的呼吸,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這一次,真可謂九死一生。
不僅涂月,他也一樣。
畢竟,在元嬰十層修士眼皮底下救人,可不是一般的艱險,更何況,他當時還身負重傷。
幸虧煉體修爲有所提升,若是換成一年前,他和涂月恐怕早就化成血霧了。
看著躺在身邊的涂月,他心裡莫名的有一種憐惜。
當時,在那種情況下,她還不顧一切的用身體替他抵擋,用她那孱弱的身軀,替他抵擋!
雖然,她的動作很多餘,如果不是她,他們二人可能都不會傷得這麼重,但是,他還是很感動,深深的感動。
看到涂月嘴角還有一些血跡,他便取出溼巾,輕輕爲她擦拭。
“小雜種!拿開你的髒手!”驀然,空中傳來一聲大喝。
楚天風嚇了一跳,神識一掃。
只“見”不遠處的一片草叢中,有三人盤腿而坐。
而且,這三個人他都認識,其中一人就是那位白髮老者,也是涂月的曾祖,剛纔衝他叫喊的就是這老頭。
另外兩人則是邊境新換的值守,他們跟以前那兩人一樣,都是元嬰八層修爲,只不過一個較高,一個較矮。
三人坐在他的陣盤陣法外,但也在過境陣法之中。
那白髮老者向他怒目而視,另外兩人嘴角掛著笑意,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見是這三人,楚天風便不願搭理,哼了一聲,依然細細的爲涂月擦洗。
“小雜種——”那白髮老者又大叫起來。
楚天風頗感厭煩,隨手揮出一道陣旗,將陣外一切完全屏蔽。
正在這時,身邊響起一聲低低的**。
楚天風轉頭一看,見涂月微微睜開眼睛。
她看到楚天風,滿臉疑惑,良久,喃喃的問道:“我,我們死了嗎?”
楚天風心中一酸,收起紙巾,搖了搖頭。
涂月茫然的看向四周,又問道:“我們在哪?”
“放心,我們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楚天風扶著她勉強坐起。
涂月見他嘴角有一絲血跡,連忙用神識掃過他全身。
楚天風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都受傷了,快運功療傷。”
涂月掃過一遍,見他並無大礙,心中大定,這才用神識掃遍自己。
很快,她發現自己身體內的異樣,看了看楚天風,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丹藥?”
“還元丹。”楚天風毫不隱瞞,具實以告。
“你,你有還元丹?”涂月雙目圓睜,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很明顯,她也聽說過這種丹藥,甚至還明白還元丹的功效。
楚天風點了點頭,看到涂月手指上空空如也,懷疑她的戒指已被族中長輩收走,遂取下一枚戒指,裝了很多靈石、丹藥等物,包括一枚還元丹,一起交給她。
涂月拿著戒指,忽然又想到楚天風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時百感交集,淚水潸然而下。
“好了,別哭了!”楚天風又取出溼巾,爲她擦去淚水,“我們得趕緊修煉,爭取早日康復,離開這裡。”
涂月聽後,便知二人所在地並不安全,趕緊收起心思,靜心修煉。
楚天風也閉目盤腿,運起法訣。
大約十天後,他傷勢盡復,神識掃出,“見”外面那三個二貨還留在原地,也像他們一樣,大大方方的修煉著。
楚天風氣不打一處來,思忖片刻後,決定好好教訓他們。
他隱身飄出陣外,悄悄溜到三人附近,取出中品困陣陣盤,飛速完成設定,填入靈石。
陣法啓動的時候,雖然聲音很輕,但白髮老者三人還是被驚醒。
“不好!這是中品困陣!”高者元嬰八層一聲驚呼。
“臥槽!怎麼辦?”矮者元嬰八層也驚慌的叫道。
白髮老者看著身邊一陣陣白霧,眉頭微皺,喝道:“楚天風,這個狗雜種,快些放了老夫!”
楚天風不予理睬,悄然飄到那高者元嬰八層身後,一劍揮出。
咔的一聲!高者元嬰八層一聲未吭,化爲兩半,元嬰也未及逃脫。
楚天風摘下他的戒指,又貓腰溜至矮者元嬰八層身後,如法炮製,將矮者元嬰八層斬殺。
隨後,他取出陣旗,借用過境陣法的靈源,重新佈置了一箇中品困陣。
白髮老者渾然未覺,尚在陣中罵罵咧咧,問候楚天風全家女性。
楚天風收起中品困陣陣盤,想到以前那兩名值守,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飛到那處困陣中,將二人一一斬殺,收起陣旗等物。
回到涂月身旁,見她仍然在修煉,便取出那四枚戒指,清點戰利品。
不得不說,這四人真心富有!
其下品靈石足有一百多萬,幾乎跟戴家家主戴致差不多,此外,各類靈草也十分豐富,從練氣期至元嬰期,可謂應有盡有。
材料倒是比較少,只有少量的煉器及佈陣材料。
楚天風喜不自禁,將那些靈草取出,準備煉成丹藥。
“你剛纔去哪了?”忽然,身邊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
楚天風擡頭一看,見涂月已結束脩煉,聳了聳肩,說道:“我把那幾個值守殺了。”
“你說什麼?”涂月神識從他身上掃過,疑惑的問道,“他們是元嬰八層修爲,你,你沒受傷?”
“放心吧,區區元嬰八層,我還能應付。”楚天風嘴角微微翹起。
涂月還是不相信,神識特意掃過他的丹田,見他確實無恙,才略微放下心來。
由此,她猜出楚天風大約可比肩元嬰九層,這種實力,即使面對她曾祖,恐怕也有一戰之力。
接著,她又想起當天的情景,這才明白,假如不是她一廂情願的飛身而出,二人或許不會傷得這麼重。
想到這裡,她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楚天風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臉色有些臘黃,略作思索,又把靈草收起,噹的一聲,取出那隻金甲火龍。
“啊!”涂月乍見眼前多了一頭龐然大物,嚇得驚叫出聲。
楚天風笑了笑,手腕一抖,手中多了一把飛劍,說道:“你身體不好,我給你燉一鍋龍肉,再熬點龍血湯。”
涂月心中一暖,站起身來幫忙。
二人一起動手,片刻後,割下一大塊龍肉。
楚天風收好金甲火龍,又揮出一桶龍血及一大堆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等物,嘩啦啦的擺了一地。
“對不起,你送給我的桌子——”涂月看著那式樣奇怪的桌椅,赧然說道。
“沒關係,這種桌子我有很多。”楚天風安慰道。
不僅桌椅,就連油鹽醬醋之類,他都有很多。
當初,鳳許二女擔心他吃不好,穿不暖,這種日常生活用品,足足買了幾大卡車。
“還有,還有葡萄酒也沒了。”涂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回頭我再給你。”楚天風心說,我給你的靈石和丹藥,足可買下幾車廂葡萄酒了。
這姑娘連靈石、丹藥都不在意,光記得那些微不足道的桌椅和葡萄酒,實在讓他想不通。
涂月聽後,悄悄的轉過身,擦去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