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腿迎面打下,還沒接觸到自己身體,掃地僧便已經(jīng)感覺到一股勁風(fēng)撲面而來。
好歹也是練過十年太極的人,掃地僧已經(jīng)來不及后退,再加上心中羞惱憤怒,頓時萌生了破釜沉舟的情緒,居然二話不說,抬起手臂來,朝著羅成的腿封擋過去。
方靈雪眼中閃過了一絲同情,連看都不用看,她便知道,掃地僧這兩條胳膊是廢定了。
要知道這一招“八極?重劍”,可是她親眼看著羅成一點一點總結(jié)出來的,這一招,原本是羅成為了彌補八極拳中腳步功夫的不足,才下功夫摸索而出,是八極威力最大的幾個招式之一。
八極拳,素來有“八極八極腳不離地”的說法,激烈恣肆的八極拳,對于下盤雖然重視,但都是根基功夫,重防守而輕攻擊,利用腿腳殺敵傷敵的招式,可說是一個都沒有。
十幾年的學(xué)習(xí),羅成不僅學(xué)透了八極拳,還摸索到了形意中的蛇形,以及劈掛拳的門道,這一招“八極?重劍”,正是羅成將八極拳中的用力,蛇形中的用腰,劈掛中的用脊背,三項技巧合而為一,這才綜合出了這么一招。
八極?重劍,運動全身,靠腿發(fā)出力道,起如雷霆,動如浪濤,走的就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所以哪怕掃地僧是萬中無一的太極高手,想要破掉羅成這一招,恐怕也得費上好大一番功夫,更何況,這掃地僧還只是一個功力不到家的半吊子!
方靈雪每日里看到羅成練習(xí)完善“八極?重劍”的招式,不知道踢斷了多少棵大樹,踢斷這掃地僧的兩條胳膊,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咔嚓!”
一聲刺耳的脆響,拿兩條胳膊去硬接羅成踢腿的掃地僧,兩條胳膊直接就廢了。
他那一張面皮,登時就紅里透青,疼得冷汗直流,身子好像是篩糠似的,再也站立不住,噔噔噔狼狽的往下連退四五個臺階,身子搖搖欲墜,幾乎就要摔倒在地。
“呵呵,承讓了!”
羅成收了招式,也不趁人之危,對著掃地僧拱手一禮,轉(zhuǎn)身就欲離開。
“慢著,你傷了我,難道就想這么走了……”
掃地僧此言一出,羅成忽的轉(zhuǎn)過身來,一對狹長如同刀鋒一樣的眼睛,閃爍著湛湛精芒,視線落在掃地僧臉上就好像是兩把飛劍一樣,看的那掃地僧居然一個寒戰(zhàn),剩下的話直接就憋會了肚子里,慌忙垂下眼簾,不敢與羅成對視。
眼看這人如此表現(xiàn),羅成心里對他更是不屑,這個家伙,是被他打破了膽了,沒有了熱血,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面無表情,羅成卻是對掃地僧撇下了一句,“記住了,我叫羅成,八極南字門的掌門,如果你不服的話,可以去嶺南省找我。”
語罷,羅成三人便不再理會這僧人,轉(zhuǎn)身往山上趕去,只剩下后頭的白秋雨,一臉同情的看著那僧人,等他走到了那僧人跟前,疼的滿頭大汗的掃地僧,蒼白的臉上居然閃過一絲驚容:
“居然是你……”
可惜他話未說完,就被白秋雨給打斷了,總是掛著一幅嬉笑模樣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認真神色,“我要是你的話,就絕對不會再去找那羅成的麻煩,相信我,別去招惹他
。”
掃地僧的臉色由白轉(zhuǎn)紅,又由紅變青,眼神中既有震驚,又有不甘,還有羞愧,當真是五味陳雜,心情難言,抬頭看了看山路上背影幾乎消失不見的幾人,嘴角喃喃,不知道在感嘆些什么。
“哈哈,師父師父,你那一招真是帥呆了,那一招叫做什么,教給我吧快教給我吧,我就跟您學(xué)這一招了!”
程舞陽長得人高馬大,手長腳長,一看羅成那招“八極?重劍”,立馬就喜歡上了,那使出來的凜凜威勢,簡直就如石破天驚一般,帥的不行。
這么威風(fēng)的招式,簡直就是為他程舞陽量身定做的啊!
羅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一邊快步往山上走,一邊卻又不急不緩的跟程舞陽說道:
“我剛才那一招,叫做八極?重劍,取‘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之意,精髓在于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
羅成回頭瞥了滿臉興奮期待的程舞陽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不過,想要把這一招發(fā)揮出真正的威力,必須得知道真正的用力之法,腰背發(fā)力的訣竅,這些,沒有兩三年的摸索,是不可能掌握的。”
此言一出,程舞陽臉上頓時就掛滿了失望,不過很快就收拾心情,繼續(xù)鍥而不舍的跟師父套近乎開了:
“師父師父,既然您說得學(xué)那么多功夫,那您就全都教給我唄,您看我骨骼驚奇,一看就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不出一年,我便能繼承您老的衣缽,將我們八極門發(fā)揚光大,打遍天下無敵手……”
且不說這師徒兩個說些什么,只說這燕邙山山頂上,坐落著一座小廟,飛檐斗拱,古跡斑駁,看來是座有些年數(shù)的古廟,正朝南的大門,朱漆都被雨水沖刷的掉了顏色,望山看去,門框上頭掛著一塊米長的刻字門匾,上書三個大字,“崇善寺”,字跡斑駁不清,卻隱隱能從可見的筆畫中看出中正平和的味道,卻正是羅成此次的目的地,崇善寺廟。
羅成三個正從燕邙山腳下一路往上走上來,而這向來人跡罕至的崇善寺里,此刻卻是一下子走出了三個人來,當真是奇怪。
三人里,打頭的一個,身段嬌小玲瓏,居然還是一個女子。
這女孩臉白如雪,雙眉如柳葉,朱唇如點漆,一對迷人的眼睛烏溜溜光芒炯炯,不過才十七八歲正當妙齡的年紀,一身雪白的衣裳,居然襯得她宛如降臨塵世的雪中仙子一般,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逼人眼目的靈氣,讓人情不自禁就會將所有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只可惜這仙子一樣的女孩,臉上卻全無表情,好像是一塊寒冰一樣,透著冰冷的不近人情,只冷冷地看人一眼就會讓人產(chǎn)生退避三舍的感覺。
白衣女孩身后左右,分別跟著一人,左邊的一個,三十歲的中山裝男子,雙目神色炯炯,手長腳長,肩寬背闊,一看就是個有功夫的練家子,右邊的那個,面色平淡,眼神平靜,二十來歲,尚是青年,然而卻有一股同齡人沒有的沉穩(wěn)。
此三人在這樣的時間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地方,早在羅成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確定了他們的目的:這三個人,定然就是提前他們一步,到這崇善寺取《八極?易骨》書的人了。
一看到羅成幾個,兩個男子神色
微微一動,倒是那女孩,沒有絲毫的意外神色,一對眼睛冷然打量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幾個人,不知為何,看到最后邊的白秋雨時,她眉頭微微一動,卻沒有說什么,視線最終落在了最前邊的羅成身上,眼神中露出一種打量。
羅成卻沒有想那那么多,在看到這三個人的瞬間,他的眼神就鎖定了女孩的右手,在那白皙的柔荑中,拿著一本古舊的書帖,“是《八極?易骨》書!”羅成心念電閃,暗自驚訝。
大概看得出羅成心中的念想,女孩將手中的書帖交給了身后的中年男子,她自己卻盯著羅成,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
“你就是羅成?”出口如鶯啼一般,清脆悅耳,只是女孩話語中帶著的冷意和不經(jīng)意間透出的傲氣,讓羅成身旁的方靈雪和程舞陽皺了皺眉頭。
羅成神色沒有變化,眼神亦沒有變化,只是他的心中,卻沒有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只因眼前這個透著冰冷的女孩,居然是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女孩。
羅成想起來,自己初到嶺北省的時候,在車站曾經(jīng)遇到過一個女孩,只有一面之緣,然而羅成卻誤以為看到了熟人,只因為那個女孩,居然跟方海鵬的那個大學(xué)女同學(xué)一個模樣。
當初,方海鵬曾經(jīng)領(lǐng)了他在大學(xué)里的幾個同學(xué)來過南字門,而且那幾個小年輕們,還親自向羅成討教過幾招,其中那個沉靜大氣的美麗女孩岳映雪,一身跆拳道功夫,讓羅成很是欣賞。
眼前這女孩,雖然模樣與岳映雪一模一樣,然而氣質(zhì)上卻比岳映雪冷上不知多少,這讓羅成心中有些疑惑,這女孩,跟岳映雪長得如此相像,要說他們沒有絲毫關(guān)系,羅成是絕對不信的。
羅成不得不考慮的是,她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搶先一步把《八極?易骨》書拿了過去,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呦呦呦,羅成,恭喜你終于到關(guān)底了啊,看起來似乎只要你打倒這三個關(guān)底boss,你就能得到那本易骨書呢。”
白秋雨帶著戲謔味道的話,不合時宜的說了出來,冷傲女孩身后那兩個男子,臉色立刻就是大變,他們跟女孩不同,從一開始他們的視線就一直釘在白秋雨的身上,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似乎對他頗有忌憚的樣子,此刻白秋雨一出聲,他們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
“白秋雨,你到這里來,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忘記那個約定了么?”
中年男子凜然的話語好像一個個子彈,毫不保留地打向白秋雨。
白秋雨臉上依然掛著他那招牌似的嬉笑面容,一對桃花眼里的戲謔讓人恨不得揍他一拳,“哎呀哎呀,放心好了,我只是看熱鬧來的,我怎么會插手你們這幾個龐然大物之間的事情呢?你說是不是啊,岳映珊妹妹?”
岳映珊臉色更加冷了,似乎對白秋雨討厭至極,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盯著羅成,視線在羅成身上上上下下掃視了幾遍,在羅成年輕的臉龐上停留了許久,似乎在考量著什么,最終,卻是對羅成開口說話了,俏語含冰: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豈料,一個“何”字還沒有落地,羅成整個人,宛如雷霆乍起,獅子捕鹿,啪啪兩步就朝著女孩岳映珊身后沖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