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大維還來不及調(diào)出泰勒所在位置的地形圖的時候,代表沙拉斯蒂文的光點在屏幕上消失了。屋大維和沙耶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好在屋大維知曉流程,立即抓過麥克風(fēng),急切道:“發(fā)生了什么?聽見請回答,聽見請回答!”
幾秒鐘過后,泰勒的聲音響起:“把我要的地形圖傳過來……”伴隨著的還有劇烈的喘息。
屋大維不敢有所拖延,迅速調(diào)出地形圖發(fā)送過去。
沙耶只能在一旁看著,他對于電腦一竅不通,更不用說行動小隊專用系統(tǒng),他已經(jīng)意識到,流浪和小指頭促成他加入的這個行動小隊的危險性實在高的出奇,十幾分鐘之前,時循受傷返回,還沒有回到前進營地,泰勒隊長他們就再一次受到了襲擊,雖然才來到這里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沙耶已經(jīng)認定自己是這個小隊的一員,但是事故發(fā)生,他卻手足無措,什么也做不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聲音沒有再響起,不知道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沙耶低頭看著自己還來不及換下的潛水服,目光中閃現(xiàn)出一抹堅定。
可能我是一個新人,但是這不代表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加入這個小隊原來的初衷是什么?不是為了成為什么,而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個工作。
他想起和小指頭在礦區(qū)時的生活,想起了考瘸子,想起了汗滋,也想起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博納城隊長。
那時候的生活就是起床,上工,下工,睡覺。什么也沒有,重要的是,沒有希望。
他,或者說保持著那種生活狀態(tài)的人們,完全都看不見自己的希望。
未來是什么,好像一眼都能夠看過去,十年前起床上工下工睡覺,十年后依舊是起床上工下工睡覺,這樣的生活……
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小指頭出現(xiàn)了,一樣的生活軌跡,卻改變了沙耶的生活。
一個嶄新的生活。
加入地宮代表著什么?
很多人會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沙耶永遠只有一個——尋找自己的希望。
他忘不了和小指頭一同進入地宮博納分會時候的震驚,忘不了第一次見到流浪這個大人物時候心中的忐忑。在剛剛加入地宮的時候,沙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有考慮,甚至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但是耳朵旁邊傳來行動小隊連續(xù)受襲的消息,他突然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存在意義,自己的存在意義就是,做好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他為自己之前剛聽見水中有寄生蟲的時候下決心逃避下水的舉動羞愧,他為依舊探索地穴的行動小隊隊員所折服,人生就應(yīng)該這樣,為了自己的目標努力。
他要學(xué)習(xí)。
他要真正的加入地宮,加入這個行動小隊,真正的證明自己的價值。
雖然現(xiàn)在,他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海博士依舊在帳篷里面攻克破碎石板,沒有屋大維的幫助,他的速度已經(jīng)不可避免的下降,屋大維正在電腦屏幕面前做著后勤人員應(yīng)該做的事情,無法抽身。
沙耶首先從營地中找出急救包,里面有處理傷口的一切物資,只等大頭和時循一到立刻就能夠使用,然后沙耶直接走進海博士所在的帳篷,給他打下手,盡量的加快海博士工作的進度。
如果泰勒知道,或許會欣慰沙耶的改變,他一開始給沙耶的任務(wù)就是保護海博士和屋大維,而現(xiàn)在,沙耶終于開始正式工作了。
可惜泰勒不知道,他現(xiàn)在面對的恐怕是水下工作中最危急的情況——隊友受傷,襲擊生物正在一旁虎視眈眈。縱使他經(jīng)驗豐富,但是三年來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并不多,洞穴生物中能夠?qū)θ祟惍a(chǎn)生威脅的存在幾乎都是厭惡群居的,只要人一多就能夠保證這些非群居生物很難有膽量前來攻擊,但是這一次,他們遇見了。
泰勒、斯蒂文和華爾曼所在的地形復(fù)雜,當他們通過涵洞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但是另一邊的時循出事讓他們的注意力一下子不再集中,這正是這個時機,他們受到了攻擊。
前進營地發(fā)來的地形圖泰勒已經(jīng)看了,這里是一個多孔洞空間,孔洞與孔洞之間有聯(lián)通的地方,這里的原住民能夠很熟悉的利用這些互通的孔洞,而他們?nèi)嗽馐艿膭t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水中再次傳來波動,泰勒握緊了手中的*****,緊張的等待著。
這種刀是地宮依靠古法研制的,刀鋒犀利,很難生銹,及其適合行動小隊隊員使用。能夠面對多種地形,而泰勒選擇*****而不是工兵鏟的原因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是一個用刀的人。
突然,水下淤泥中突刺出一只觸手,泰勒微微側(cè)過身子用刀鋒迎上。
兩人速度之快,已經(jīng)超過華爾曼的思考速度,突然襲擊而來的這只觸手華爾曼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更不用說泰勒隊長的迎擊了。
這可是在水下!
人類的很多搏擊技巧因為阻力的原因無法施展的水下!
但是泰勒就是擋下了,不僅如此,還在兩者接觸的時候,輕輕的一個旋轉(zhuǎn),剜下了觸手上面的一塊肉。
觸手迅速的收回去,揚起更多的泥云。
三人視線受阻,只能防守。
“沙拉,你感覺怎么樣?”泰勒還有心思詢問斯蒂文的傷情,這讓華爾曼不得不再次對泰勒保持崇敬。
“還好,就是顯示屏壞掉了,定位系統(tǒng)失效,但是聲音還是能夠傳遞的。”斯蒂文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視線中的各個孔洞,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到。
“沒問你這個,我是說你的傷口。”
“這點小傷還好,緊急處理一下就行,我都不用回前進營地休息,我可不是時循那個小子。”斯蒂文撇了撇嘴。
“希望你還記得我的原則,所以我不會說你什么,但是一切后果自負。”泰勒神情嚴肅,甚至于嚴肅的過分。
斯蒂文當然知道他為什么嚴肅,泰勒有很多原則,其中一條就是行動中一切以申請為主,就是說在行動中你只要不申請,就隨便你自己,時循受傷,黑熊申請他回前進營地,斯蒂文受傷,他不申請回營地,就是這么一個情況。
“我明白的,真到了我撐不住的時候,我自己會回去的。”斯蒂文的聲音軟了下來,也說明他的傷口不像他自己說的那么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