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怎么了……”
武杰灰文件只是看了一半，渾身顫抖，臉色開始泛白。
身邊的保姆趕忙過來，武杰灰指了一下自己的藥瓶，好半天吃完藥，武杰灰反應過來。
“備車，我們去醫院！”
把所有文件看完，武杰灰感覺自己信仰的天塌了，想了好一會，立馬讓人準備車子，自己這么多年不出門了，老爺車破天荒的出現在胡志明市最大的民營醫院。
“季總，武杰灰出門了！”
負責監視的人，把武杰灰的行蹤一一舉報給季東來，接著醫院內的人開始監視武杰灰的一舉一動。
對方首先去了檔案室，尤其腫瘤治療的檔案，果真找到了原本，和季東來給武杰灰的一模一樣。
連續拍了幾十份，這才罷休。
然后找傳染病科的一些資料，全部和季東來給自己的文件符合，武杰灰的心跳成了一團。
“老師，你怎么來了？”
武杰灰來到醫院的消息很快驚動了醫院的董事，對方也是武杰灰的徒弟。
武杰灰來了以后直接去了腫瘤科，又去了傳染病科，幾個人非常擔憂。
“沒事，在家呆久了，很多東西都生疏了。想要找幾個病例研究一下，最近到了幾本新書，得有醫案。你的幾個師弟在準備論文，準備到國外發表，得有一些成熟的醫案來用。”
“你們忙，不用管我。咱們醫院的主業就是這些，算是專業的。我就是來找點有用的資料，你們做的不錯……”
醫案跨度時間之長，涉及到的醫生之多，還有那么多人受害。
武杰灰不是傻子，真的自己現在和盤托出，肯定得不到結果。
“老師，您吱聲就行，我讓人給您送家里去，何必親自來呢？”
聽到武杰灰只是來找醫案，醫院的院長這才放心，武杰灰在醫院呆了足有一個鐘頭，帶走了一部分醫案，其中包括了哪些有問題的，還有一些沒有問題的。
院長詳細的檢查了武杰灰的引用記錄，看到沒問題這才作罷。
做完這一切，武杰灰按照現在正在治療的病人信息，讓司機開車帶著自己過去，挨家診斷采血。
三天后，武杰灰的神色暗淡下來。
幾乎百分之七十的人是錯診，血液資料和各種指標完全不是惡性腫瘤的存在，至于肝病更是，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醫生在診斷的時候，明顯修改了數據，有一些數據甚至明顯這個病人已經無藥可救了，然后醫院還能夠完成治療，病人還能夠痊愈。
“阿福，你說為什么會弄成這樣？我們開醫院這么久了，他們怎么變成了這樣？這是草菅人命……”
背著手站在自己別墅的陽臺上，武杰灰看著夜空，再看看整個胡志明市。
“老爺，這也怪不得他們……”
看著武杰灰的背影，老家人站在一旁，武杰灰慢慢回頭。
按照阿福的說法，現在整個社會的物價還在不斷上漲。醫院的運行成本也在不斷的上漲，尋常人家根本沒什么錢。
治病從尋常人家能夠賺來的錢還不如那些富人的十分之一，能夠治療傳染病和腫瘤的人，無一例外家里都是很有錢的，要么就是可以從醫療體系里面報銷的人。
既然這樣賺點也沒什么問題，反正這也是社會財富的重新分配過程之一。
拿著這些錢去補貼醫院的開銷，也算是補貼窮人了。
如果醫院關閉了，那些窮人也就沒有地方看病了……
阿福這套說辭非常具有說服力，武杰灰那邊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目光死死的盯著阿福，好半天。
“你說的也對，好長時間沒出去釣魚了。看來我老了，不適合了，準備一下東西，我準備出去釣釣魚，散散心吧，這些事情交給年輕人吧。”
擺擺手讓阿福那邊準備東西，武杰灰找到季東來電話撥了過去。
“我會去皎漂港釣魚，季先生，如果你能在那里，我們可以聊一下。”
這些天，武杰灰看了很多一元醫療的檔案資料，心中對于季東來的印象改觀了很多，尤其在看病方面。
傳統的中醫治療疾病，很多時候醫生不開刀，不需要昂貴的檢查費用。
雖然有時候借助現代醫學，但是和西醫絕對的工業化相比，一元醫療更多的采用了數據化。大數據模型構建，加上各種案例佐證，非常先進。
以前武杰灰不了解，一直以為中醫就是熬中藥，現在……至少比給病人治療不存在的疾病強得多吧？
就這樣，季東來和武杰灰在海邊一個不大的小木屋見面，和上次不同，這次武杰灰一身沖鋒衣，戴著帽子，眼鏡卡在鼻子上，看著季三川的目光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你為什么滲透我們的醫院？”
言語中的敵意還是很大，武杰灰骨子里對季東來這個中國人抱有非常大的敵意，這和歷史有關。
“我是一家資本，進入每一個市場之前都要掌握同行的信息，大家都這么做，不用奇怪！同樣我的信息你們也可以搜集，我相信您已經做了。”
“還是那句話，一元醫療不怕調查，因為我很歡迎這件事出現。因為一種醫學或者一種學科一統江湖，對于整個社會的發展絕對不是好事。”
“這件事在中國驗證了將近一千年，從漢武帝開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到隋煬帝開創科舉考試。儒學作為了一統江湖的學說。”
“給中國帶來長期的穩定不假，但是滋生了更多的問題。腐敗無能，教條死板，固步自封，甚至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扼殺一切。”
“我相信你說的西方醫學同樣如此，只要缺少監督和競爭，這個工業化醫學一定會變得和儒學一樣腐朽不堪。”
“我做一元醫療，中醫和西醫都不排斥。希望的是他們相互之間的競爭，最重要的是監督。這樣才能夠保證他們不把病人當成商品。”
“人壟斷社會只是一時，學科壟斷社會是一生一世，害人也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