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得帥,有擔當,也有底限的男人,雖然有點變態的小嗜好,想沒收她的消炎藥,讓她多痛痛,那估計也就是心里還是氣不過所做出來的過激舉動。
自己咬也咬了,火也撒了,他氣得喘大氣兒了,可還只是狠狠的瞪著她,極力壓抑著怒氣,選擇退避三舍,走之前還把柜子給移回原位了,這么一想,林小滿又覺得自己也過分了一點。
這個年代的女人,還處于舊社會與新社會交替的過渡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思想也相當嚴重,那些讀過書有文化的女權思想主義萌了芽的新時代女性,也才剛結束上山下鄉幾年,剛回到城里,還在適應期。
林小滿受原主人的影響,一開始就對徐衛國有著偏見,本能的抵觸著去了解這個男人。
再加上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所受的教育和所處的生存大環境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而且徐衛國長得并不討厭,她才愿意將就著這么過過看,可是在這個相處的過程中,她不知不覺的就顯露出了本性,跟徐衛國這個七十年代末的熱血軍官針尖對麥芒地干起來了。
其實這是極為不明智的。
因為原來的那個林小滿是個軟弱無比的家伙,突然之間轉了性,很容易惹人懷疑來著。她打的那個兔子逼急了咬人的馬虎眼也經不起仔細推敲…
“唉,看來以后得修身養性,好好的蟄伏一段時間了。”林小滿一邊嘆氣一邊暈暈地倒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覺。
實際上,她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吵這場架了,忘記了她自己兩天多沒咋吃過東西了,這勁頭一過,她直接就成了軟骨蝦。
各種食物的香氣從門縫里飄了進來,她感覺到自己餓的前胸都快貼到后背上去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就惦記著去哪兒找口吃的填填肚皮。
“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唉,要是閉眼睛能跟彭于晏一樣的直接有人把谷粒多吸管插到嘴里來就好了。
咚咚咚…
林小滿以為是徐衛國回來了,沒好氣地說:“沒抵門,自己推。”
一個有些耳熟女音響了起來,嬌滴滴地問:“徐連長,在嗎?”
林小滿餓得發慌,悶悶地應了一聲,“誰?”
門外的聲音立馬止住了,過了幾秒鐘那個聲音才繼續期期艾艾地說:“那個,是,是嫂子吧?
我是吳月啊,今天晚上營部食堂的廚子做了玉米粑粑,我不小心多打了幾個,吃不完也太浪費了,就給徐連長端上來了。”
林小滿聽吳月叫嫂子叫得這么勉強,謊也撒得這么馬虎,心里立刻就留了意,馬上想起了那天聽到的話,怕是,這吳月就是那個天天給徐衛國送飯的文工團一枝花吧?
原本不想理她的,但是人家端著玉米粑粑呢…徐衛國不在,這東西不就歸她享用了嗎?
哇,這可真是一唱好餓歌,投食的人立馬就來了。
林小滿下了床,一拐一拐的走過去拉開門,直接就把那女人手里捧著的鐵飯盒接了過來,這才笑笑地抬頭看向人家的臉!
眼前這姑娘臉盤白白凈凈的,梳著兩條大辮子,彎彎地枊葉眉下那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似的,一見林小滿,立馬瞪得溜圓,眼里滿滿的驚訝和一絲意味不明的敵意。
好一枝芳菲艷麗的野花啊,勁敵哪!
林小滿一面心中嘀咕,一面手快地揭開飯盒蓋子,發現里面躺著三個黃澄澄的玉米粑粑,粑粑應該是先放滾油里過了一道,再放鍋沿上炕焦了的,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動,直流口水。
林小滿直接伸手拿了一個就咬,唔,真好吃,外焦里嫩的,她一邊吃一邊還沒忘記要打探一下吳月的來歷。
“謝謝啊,正巧我餓了。一會我吃完了,把飯盒洗了,明天讓徐衛國帶去還給你啊,你剛剛說,你叫吳月是吧,你跟徐衛國在一片營區?”
“我,我是文工團的。”吳月回話的工夫,林小滿就已經吃掉了兩個粑粑,看到她拿起第三個的時候,吳月終于忍不住出聲道:“你就不給徐連長留一個?”
吳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輕輕地從門前的爐子上劃過,眉毛慢慢皺了起來。
家家門前都釘了塊木頭板子,或者放著一張小小的木頭凳子,用來放些廚具醬料啥的,就徐衛國這屋門前光光的,啥也沒有,明擺著沒開過伙嘛。
這林小滿竟然打算把她送來的玉米粑粑全吃了?
林小滿假裝聽不懂吳月的指責,掰扯著最后一個玉米粑粑不停地往嘴里送,一邊吃一邊滿足地哼哼。
吃完了之后,林小滿把飯盒翻了兩下,為難地看向屋內,然后對吳月說:“你看我這剛來沒兩天,家里什么家什都還沒來得及去置辦,就不請你進去坐了哈。
還有啊,這玉米粑粑是過油煎過的吧,你瞧瞧這滿飯盒的油,我這兒連個洗飯盒的…”林小滿眼珠子轉了轉,終于記起來這個年代還沒洗潔精,這洗碗好像用的是純堿。
“我這兒油鹽醬醋米面什么都沒來得及買,洗鍋碗瓢盆的堿當然也是沒有的,聽說這沾了油的飯盒過了夜更難洗,要不這么的吧,吳月妹子就好人做到底,順便把這飯盒帶回去自己洗洗吧?”
吳月呆若木雞。
林小滿把飯盒直接往她手里一塞,笑得像只偷到了腥的貓似的,“謝謝啊,你實在是太好了,我一見你就喜歡,真希望你天天都能不巧打多了吃的,我這個人吧,胃口好,也愛幫人,恰好能幫你吃掉完全不用浪費!”
林小滿說話的時候,視線還在那飯盒上掃來掃去的看了好幾眼,吳月似乎從來沒有遇上過這么厚臉皮的人,她好心好意的送吃的過來,林小滿連門都沒讓她進,就在門外把東西吃了,甚至飯盒都懶得洗,直接就把她打發了。
聽林小滿話里話外的意思,竟然還希望她天天都來一趟?
不要臉!
吳月暗中罵了一句,俏臉氣得發白,軍靴在水泥地上跺得蹬蹬作響。
想必是氣得不輕了吧?
“以前你要獻殷勤我管不著,可現在我是林小滿,徐衛國是已經和林小滿結了婚的人,這事兒人人都知道,你還這么干,就不地道了。
惦記已婚男的小姑娘,我可不會客氣。”林小滿黑著臉拍了拍手.
話音剛落下,冷不丁的,對門就傳來一聲輕笑。
林小滿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圓圓臉的軍嫂,個子不高,穿著一身的確良的白裙子,為防止走光,里面還扎了一層襯裙,走起路來裙角飛揚,真的是儀態萬方。
林小滿愣了一下,七十年代末敢穿的確良的女人,那可都是走在時代前沿的時常精兒。